「你們看,遠方聳立的那座山頭,正是寡婦山!」 山頭層層雲霧繚繞,彷彿讓人猜不透的心事,增添一股淒情神秘的美感。
東南亞第一高峰的淒美傳說
位於馬來西亞的沙巴神山(京那巴魯山,Mount Kinabalu),又稱中國寡婦山,海拔4,095.2米高,神奇的是至今地殼的造山運動依然持續著,據說每年還會長高0.5公分。
除此之外,沒想到背後還有個淒美的愛情典故,如同望夫崖一般,等待丈夫歸來的女子,終日守在神山之巔,直到老死,始終等不到回鄉的人,山頭層層雲霧繚繞,彷彿讓人猜不透的心事,增添一股淒情神秘的美感。
「真傻啊!我有個朋友還不是為了另一半鬧得死去活來的……」各個團員聽到這樣的故事,一面睜大眼睛,一面輕聲嘆息,好像身邊不乏類似的情節,只能說愛情真的是千古以來不退流行的話題。
「那些人如果能走出來,感受大山大水的磅礡氣勢,經歷極地環境的淬鍊,哪還想這麼多!」我不免感慨生命中的許多困境,都是自設陷阱,其實只要像爬山一樣願意跨越,更高遠遼闊的景象正等著被發掘。
在登山口選定幾位挑夫幫忙搬運行李,接著就往山路出發。
「哇! Lulu 妳看,這麼大朵的豬籠草!」一名團員驚奇地喊叫。
「台灣的豬籠草只抓蚊子蒼蠅,這裏的原生種直接補獲貓咪老鼠哩!」我開玩笑地說著。
「別忘了,還有世界最大的花──大王花(Rafflesia)!」當地嚮導作勢捏起鼻子,另一手指著一旁的花,由於這種花會散發一股臭氣,又被稱作屍臭花。
隨著山勢升高,天色漸漸變暗,有種即將下起雨的感覺,突然一股涼意襲來,本來還穿著短袖衫的團員,紛紛裹上了保暖外套,儘管馬來西亞屬於低緯度地區,卻因日照旺盛導致濕暖對流,容易致生午後雷陣雨。
由於前路越顯灰暗,這時大家走路的速度漸漸急了,踩在黃泥路的腳步益發凌亂,我趕緊要大家別慌張,調整呼吸,現在還不到急躁的時候。
一隻不知名的鳥劃過天際,留下幾聲清脆的鳴叫,彷彿正說著3,400米的山屋,那個可以補充能量的地方,就在不遠處。
永無終止的夢想之路
「誰說爬山就一定吃得差、住得壞,神山絕對顛覆你的刻板印象。」
山屋的住宿環境,超乎想像的美好,像是度假村的別墅景觀,這裏有全自助式吃到飽的餐點,一人一張舒服乾淨的床,有附盥洗用品和拖鞋,還可以洗個暖呼呼的熱水澡。
抵達山屋的團員們,在夕陽中享受著豐盛的餐點,每個人心滿意足地品嚐辛苦跋涉後的成果,補充滿滿的體力,準備迎接明晨的考驗。
兩點半一到,氣溫降得更低了,夜裏顯得異常安靜,任何一個小動作的聲響都變得巨大無比。
大家忍著寒風整裝出發,摸黑前進,抬頭只見朦朧罩紗的月色,我叮囑夥伴們記得戴上頭燈,行進間拉緊山路旁的繫繩,以防滑倒。
通過四千米高的閘口,就是大岩壁,我們一路從低海拔越入高海拔,因晨露凝結而打濕結冰的木頭梯,讓彼此產生互助團結的力量,一個緊挨一個避免走丟脫隊,看顧好自己就能照顧到所有的人。
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就是雙腳絕對不能受傷,一旦受了傷,無法前進也無法後退,只有停在原地等待協助救援。
特別是夜行結冰的岩壁,使得這一段路走起來十分艱辛,我自己也踩滑了一跤,傷及尾椎骨,所幸並不嚴重,其他團員有的呼吸開始急促,其中一名甚至把登山杖都折斷了,一時之間亂了方寸,一旁夥伴趕緊把備用登山杖借給他使用,解除心慌危機。
為了一睹曙光乍放的風情,大家依然毫無怨言,把生命當作最後一遭的緣份,踏上東南亞第一的山徑林間,認定這是過程必經的磨練,甘心忍受沿途的小驚小險。天色在行進中微微亮起來,終於在五點多的時間,我們攀上了頂峰。
「神山,世界的中繼站,我來了!」
彷彿這麼一喊,整個心情為之開闊,冥冥之中曾經和群山相約的承諾,似乎獲得了釋放,所有登山客都明白的鄉愁,總在一次次追尋之中更加確定。
爬山,有時是孤單的,因為必須一個人親自面對所有身體難挨的反應,沒有其他人可以代為分擔,但是爬山也是一群人的事情,總會在陷落的泥淖裏,伸出一雙手,給予一句溫暖的慰藉,靠著同行的友伴越過艱險,爬過障礙,通上夢想的終端。
然而夢想真的有所謂的終端嗎?
越過了最高峰,接下來的行程呢?
相信所有的旅人都有個共通處,一旦踏上旅途,就沒有終止的一刻。
團員們部份來自上一梯前往EBC(珠穆朗瑪鋒峰基地營) 的夥伴,包括長庚醫師、科學園區的朋友、台積電工程師小狼、清大自強基金會Cat,其中一位還是在登山用品店挑選用品時,所結識的業務銷售張娃,對於即將前往的山路受到感召,無形中成為此行的一員。
我們爬過一座又一座山頭,持續上演一場場尋夢之旅。
眼前一片光燦,這就是夢想的力量。
就在我們預計下坡的時候,臉上突然滴到一滴雨水,冰冰涼涼的觸感,彷彿群山捨不得離別的慰留,我忽然想起最初的愛情故事,這也是屬於登山者和山的約定。
日出晨光中,神山的倒影清晰映在前方的山路,遠方雲海層層疊疊,下山的登山者在逆光中顯得渺小,我默默和山對話:「請相信我,我還會再回來的!」(完)
——摘編自謝倩瑩《世界在腳下:踩出你的人生,LULU的16個夢想旅途》(博思智庫出版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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