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1日,習近平在當日召開的中共中紀委第二次全體會議上發表講話,講話再次強調中共的領導作用,強調要堅持「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一領導」,並用大量篇幅闡述如何「把全面從嚴治黨引向深入」,「開創新局面」等。至於如何「奪取反腐敗鬥爭壓倒性勝利」,則放置在其講話靠後部份,著墨並不多,即重申「堅持無禁區、全覆蓋、零容忍,堅持重遏制、強高壓、長震懾,堅持受賄行賄一起查,堅決減存量、重點遏增量」;「老虎」要露頭就打,「蒼蠅」亂飛也要拍,等等。

習近平在中共十八大上台後,有五次參加了十八屆中紀委的全會,並都「發表重要講話」。這說明,習近平對於中紀委的工作是相當重視的,而每次講話習近平都是在為中紀委未來的工作定調,此次也不例外。

比如在2017年1月召開的中紀委七次全會上,習近平除了強調要落實六中全會精神、推動從嚴治黨向縱深發展,重申「反腐敗鬥爭壓倒性態勢已經形成」外,還在講話前一部份即指出新的一年中「要做到懲治腐敗力度不減、零容忍態度決不改變,堅決打贏反腐敗這場正義之戰」。他同時還對高級幹部提出「要自覺經常同黨中央對表,校準自己的思想和行動」。

比如在2016年1月召開的中紀委六次全會上,習近平的講話基本都是在圍繞反腐敗鬥爭展開,包括提到中紀委巡視組的作用,對腐敗份子的懲治,對反腐敗鬥爭形勢的判斷,如何遏制腐敗,並稱這是「關係黨和國家政治安全的大問題」。

無疑,如果與此前習近平的講話相對照,那麼最新這次講話無疑降低了反腐的調門,即今後的突出重點是「從嚴治黨」,對於反腐要「重遏制、強高壓、長震懾」。這背後有著怎樣的考量呢?2018年的反腐將走向何方?

筆者認為主要是基於現實的考量。中共十九大在確立習近平的核心地位並將其思想寫入黨章的同時,在人事上也進行了大的調整。雖然會前拚死一搏的江派迫使習近平做了一些妥協,但無論是政治局常委還是政治局委員,都以支持習近平的人馬為主導。至於政治局委員中的具有江派背景的李鴻忠多次向習近平「表忠」,晉升為中央政法委書記的郭聲琨勢單力孤,而常委中明顯與江派有瓜葛的韓正早已有轉向跡象。

此外,各部部長、各省大員也在此前的人事調整中大換血,絕大多數都已是與習存在關聯或效忠習近平的高官。儘管無法保證高官中是否還有漏網之魚,但此時習近平面對的局面與其2012年上台後已完全不同,當時習處於在黨政軍被江派人馬全面包圍的境地,處處受到掣肘。為了順利施政,習通過高調反腐,拿下了江派一個又一個黨政軍高官,這些高官不僅貪污腐敗,而且都參與了針對法輪功的迫害。

經過五年的生死博弈,習近平在中共十九大不僅確立了自己的地位,而且在人事上也擁有了最高的話語權。也就是說,在習看來,此時的重點就是約束這些高官,保證這些高官中不出現貪腐份子。

據港媒披露,去年12月底,中共中央政治局日前召開所謂「民主生活會」,習近平對政治局成員提出以「忠誠」為首的多項要求,並強調要「老實」,會上還搞「人人過關」,還強調要樹立好的家風和家規。習近平還在會上再三強調,必須確保新一屆政治局不能再出任何「大老虎」。而潛台詞就是對政治局成員過去的問題既往不咎,關鍵是看此後的表現。

沒有人敢擔保,在新一屆政治局中,在現任的省部級高官中,沒有貪腐份子,如果深究,很多人都擺脫不了行賄受賄的罪名。如果這些人被揪出,掃了誰的顏面自不必說。也很可能基於此,習近平在講話中花大量篇幅強調的是「從嚴治黨」,避免高官們撞上槍口,而今後反腐的重點在於完結以前的案子,採取遏制、高壓、震懾手段,防止新的「老虎」出現。這大概也是習近平在新年賀詞時首次避談反腐的原因所在。

由此就產生了兩個問題:曾經的「直搗黃龍」、「腐敗沒有『鐵帽子王』」以及「善始善終、善作善成」的說辭,已不被提及,難道是隨著形勢的需要發生了變化?而已然被拿下的周永康、徐才厚、郭伯雄、薄熙來、蘇榮等「大老虎」和各級「老虎」背後的總後台江澤民、曾慶紅,又該如何對待?這樣的反腐形勢難道要貫穿2018年?

早前的分析已經指出,如果不拿下中國最大的貪官、罪惡的始作俑者江、曾,習近平的反腐將註定不會取得真正的勝利,因為江派餘孽乃至體制內具有貳心之人還會繼續伺機興風作浪,中共再怎麼治黨也徒有其表。而且此背天意、逆民心之舉也會給國家、民族帶來更多的不可預知的困難、災難。2018年讓人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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