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看《壯志凌雲：獨行俠》，看到韋基馬客串的段落，隱隱約約有一份預先跟他告別的感慨。到今天，聽到他的過身消息，雖然難過，也不能說很意外。
大約40年前，《壯志凌雲》上畫，湯告魯斯固然一飛沖天，更加高大的韋基馬，也被視為明日之星。後來，才知道，韋基馬根本志不在此，要不是跟電影公司有合約，也不會死死氣接拍一套動作片。他想拍的，應該是奧利華史東執導的《火樂焚城》，扮演傳奇結他手Jim Morrison；或者米高曼執導的《盜火線》？即使是警匪片，但合作對手是羅拔迪尼路與阿爾柏仙奴。
可惜，最多人記得的，可能還是《新蝙蝠俠不敗之謎》。添布頓在之前拍了兩套《蝙蝠俠》，由米高基頓做主角，票房不差，口碑也好，但電影公司始終認為過份成人、過份黑暗，沒有把《蝙蝠俠》的商業潛力發揮到最盡，於是找來祖舒麥查接手，把《蝙蝠俠》拍得七彩一點、開心一點、小朋友一點。祖舒麥查當年剛完成《怒火風暴》與《致命內幕》，如日方中，就算不能夠把《蝙蝠俠》拍到青出於藍，至少保持到強勢吧？沒有，輿論完全不買帳，電影劣評如潮，韋基馬也無法倖免。
以韋基馬的個性，應該覺得很屈辱吧。祖舒麥查不死心，再接再厲，拍多一套《蝙蝠俠與羅賓》，死得更加慘烈。好在韋基馬一早放棄，把火棒交了給佐治古尼。最難頂或最搞笑蝙蝠俠的污名，結果由佐治古尼頂上。不過，世事很奇怪，事隔廿多年之後，在《閃電俠》，佐治古尼以蝙蝠俠的身份成為彩蛋，居然勾起集體回憶，大受歡迎。做人，還有甚麼值得執著吖？
在《新蝙蝠俠不敗之謎》後，接連拍了幾套如《俠聖》或《宇宙深慌》的重頭戲，成績也平平。自此，韋基馬好像怕了荷里活，荷里活也怕了韋基馬，大製作越來越少，戲份與排名也越來越少、越來越低。當日《壯志凌雲》的拍檔湯告魯斯，可能拍著韋基馬最看不起的電影，固然成為荷里活的打不死巨星；連佐治古尼也沒有被蝙蝠俠打殘。人各有志，也沒有可能強逼韋基馬變成一個面面俱圓的世界仔。
比較可惜，是再次等到韋基馬活躍，已經傳出他的身體出現毛病，後來，獲證實患上喉癌，因為要接受手術，聲帶嚴重受損，連說話也極為困難，直接把演藝事業拉到一個接近冰封的狀態。
所以，當聽見韋基馬願意回歸《壯志凌雲：獨行俠》，我是相當意外，也感動。把自己代入到韋基馬的心理，就算跟湯告魯斯無仇無怨，就算有感情，也未必樂於替別人高興，還肯定會被硬生生比較。尤其，以韋基馬那種不妥協的個性，更加未必有慾望滿足觀眾想見到大團圓的情意結。再加上，以當時韋基馬的身體狀態……
（本報專欄作家所提出的批評，旨在指出相關制度、政策或措施存在錯誤或缺點，目的是促使矯正或消除這些錯誤或缺點，循合法途徑予以改善，絕無意圖煽動他人對政府或其他社群產生憎恨、不滿或敵意。）
或者，人總會化。在《壯志凌雲：獨行俠》，曾經鬥到要生要死的Maverick與Iceman，一笑泯恩仇，惺惺相惜。兩個人的價值觀可能南轅北轍，往後際遇也各走極端，但始終能夠互相尊重互相欣賞。真是一個美麗的結局。雖然，放在今日世界，似乎越來越超現實。我們都太習慣把非我族類批評到體無完膚見骨見血為止。和而不同？是不是不可能的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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