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算《007》支持者。有一段時間,甚至可以稱得上抗拒。

我是《福星》片粉絲。跟《最佳拍檔》分庭抗禮,但《福星》好笑得多,打又打到勁得多。那時不會理會,《福星》系列其實是為了攻擊《最佳拍檔》而來,而《最佳拍檔》則是參考《鐵金剛》。雖然,占士邦沒有搞笑。

80年代,最勁的西片明星,是史泰龍,最勁的西片,是《第一滴血》。《鐵金剛》已漸漸浮現出一份過氣感,尤其鐵摩達頓接手的兩套,放在電視台播放也不算甚麼大事。直到90年代中,改革,找來皮雅斯布士南,中文譯名也不再長氣的《鐵金剛大戰乜乜乜乜》,或者《鐵金剛勇破物物物物》,改為《新鐵金剛之金眼睛》,跟英文原名直接連繫,至少帶來一份新鮮感。

到《新鐵金剛之明日帝國》,請來楊紫瓊做邦女郎,比占士邦更好打,一洗女性在《鐵金剛》必是花瓶的固有形象,大受歡迎。正值DVD興起,我專程買了一套Box-Set,認認真真由辛康納利開始翻看。那些古怪武器,那些獨特奸角造型,那些香艷鏡頭,又真會明白為何60年代、70年代的電影觀眾會趨之若鶩。只是,用同一種方程式,怎可能流行50年?到《新鐵金剛之不日殺機》,占士邦像超人一樣打極不死、無血無肉,終於變成笑話一則。

又休息了幾年。千禧年代開始,最成功的商業電影,是《蜘蛛俠》,除了以特技作賣點,另一特色,是強調英雄也有人性化的一面。有理由相信《鐵金剛》團隊有以此作為借鏡,勇敢地力排眾議,找來明顯不是傳統有型靚仔的丹尼爾基克成為第六代《007》,在《新鐵金剛智破皇家賭場》小試牛刀,把占士邦塑造成為一個滿懷心事又重情重義的正常人,成功扭轉上畫前的負評。有本錢賭下去,請來擅長拍文藝片的導演把《鐵金剛》當劇情片處理,終於在《新鐵金剛:智破天凶城》收成正果,無論票房或口碑也突破高峰,吸納了無數新一代《007》擁躉,讓電影重新成為一個萬眾矚目的品牌。

一直話厭戰,一直話要離場,丹尼爾基克最後足足拍了15年,用時間作比較的話,比辛康納利與羅渣摩亞兩位經典更長情。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在《007:生死有時》寫到連《007》也戰死沙場後,隔了3年,才似乎落實到把角色交給艾倫莊遜。不是黑人,不是女人,還是返回傳統,讓一位英國白種俊男演MI6皇牌特務。先不說外型或演技,比起丹尼爾基克,至少有一項優勢:夠後生。丹尼爾基克初演《007》時,38歲,拍到50歲有多,身體上無法再支持下去,不出奇,總不可能要求每個演員也像夏里遜福或湯告魯斯。艾倫莊遜今年34歲,以丹尼爾基克作參考,說不定可搖錢一搖搖足20年。盡快開到鏡的話。

只是,今次究竟成功還是失敗?假設同樣以劇情為主,珠玉在前,有哪一位導演有能力把另一位占士邦的人生說得更動聽?還原基本嗎?看《特工阿皆老》的慘淡反應,大膽說一句,近乎不可能。難怪一直有傳電影公司極力邀請基斯杜化路蘭幫手開天闢地。環顧當今影圈,大概也只有這一位剛奪奧斯卡的大導演具備點石成金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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