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周內地公布去年全年經濟增長5.2%後,內地社交媒體隨即廣泛流傳一段留言:

「稅收在降 

股票在降 

工作機會在降 

CPI 在降 

PPI 在降 

外部投資在降 

店鋪數量在降 

人的收入在降 

但是,但是,聽好了! 

GDP在升!」 

都說高手在民間,果然不能少看民間智慧,相信大部分人都很清醒看到,自己親身感受的經濟變化,才是「貨真價實」的經濟寒暑表。 

在國家統計局公布2023年經濟增幅符合約5%的全年目標後,各類的經濟分析也開始湧現。受防疫限制取消後消費反彈的提振,外界普遍認同,去年經濟的確實現了增長。國統局編制的數據明確地顯示了這一點:例如國內航班數量、消費類企業收入增幅等。 

去年全國經濟實質成長5.2%,輕鬆實現政府約5%的官方目標。 消費(私人和公共)對成長的貢獻超過 82%,這是自1999年以來的最高份額,抵消了房地產市場持續疲軟的部分影響。 

這一切從遠處看起來都很好,但如果放大看,風景就會變得不一樣。中國經濟的平均物價正在下降,這些集中在食物和燃料中,但不僅限於此,例如2023年汽車價格下降了4%。GDP 平減指數(衡量價格的廣泛指標)在2023年出現了40年來第五次下降。 因此,在未對物價變動進行調整的情況下,2023年中國名義GDP僅增長了4.6%。 

為了應對通縮壓力,人民銀行放寬了貨幣政策,結果是人民幣兌美元在2023年走弱。事實上,以市場匯率折算成美元的中國GDP,在2023年實質出現了下降,而美國去年名義GDP可能增加了6%左右。 

即使以5.2%的經濟增長計算,如果不算入新冠疫情期間中國對外界封閉的3年,2023年中國經濟的年增長率仍為1990年以來最弱。而更多經濟學家指出,與民間的智慧相同,經濟數據出現的巨大反差,代表國統局的數據實際是滲入了巨大「水分」。 

據彭博報道,諮詢機構榮鼎表示,去年整體投資基本持平,意味著GDP數據「極大地高估了」2023年的增幅,認為實際經濟增長僅可能在1.5%左右。按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2023年固定資產投資成長3%,但指出50.3萬億元人民幣的總投資額不可與所公布的2022年數據做比較,原因包括「統計執法檢查中發現的問題數據」。 

經濟學家認為,2023年的固定資產投資增速數據意味著之前一年的總投資向下修訂了7萬億元人民幣,相當於17%,顯然這樣的調整是相當驚人。事實上,中國官方往往靠著重整過去的歷史數據,從而令最新的經濟數據在較低的基數效應下、能夠得出更好的「官方成績」。最好例子正是2022年,在幾乎全國封城的情況下,經濟仍然取得了3%的增長,之後各界疑問甚囂塵上。根據《中國經濟評論》的一篇論文,根據在太空衛星追蹤的夜間燈光數據等分析,2022年防疫措施令GDP損失了3.9%。 

那麼2022年估算值較低,就可能意味著2023年的數據可以「做得更高」。有經濟學家使用平減指數計算,去年實際GDP增長僅是3.6%。 

更重要是考慮到中國政府一直不願意推出台大規模刺激計劃,今年要保持類似的增長速度可能更難。先前幾家投資銀行預測今年中國經濟增長率將在4%到4.9%不等。預計中國將在3月舉行的全國人大會議上宣布正式的經濟增長目標。 

值得留意是,彭博及經濟學人對於內地官方經濟數據的質疑,不論是內地或香港,均沒有主流媒體作出跟進,大家好像就對官方說法「照單全收」,絲毫沒有半點質疑,也不理會民間對經濟數據感受的巨大落差,這點實在令人非常失望。 

同樣令市場質疑,還有是國統局同日重新修訂公布的青年失業率。6月城鎮青年失業率超過21%後,中國突然停止發布城鎮青年失業率數據。 上星期國統局開始發布一項修訂後的措施,其中排除了可能正在找工作的學生。 依此新指標,12月份中國城市青年失業率為14.9%。 

經濟學人提出,這很難知道這代表了多大的改善,因為國家統計局的統計人員沒有顯示在新方法下過去的歷史數字。排除那些正在找工作的學生可能會產生很大的不同。去年4月,一位官員透露,中國有近39%的失業年輕人尚未畢業。將他們從勞動力隊伍中剔除,從而將他們從失業人數中剔除,將使2023年3月的青年失業率從 19.6% 降至 13%。 

而新面臨的挑戰是,越來越多的大學畢業生正在進入就業市場。據新華社報道,2024年的大學應屆畢業生人數預計將增長近2%,達到創紀錄的1,179萬人,是2004年大學應屆畢業生人數的4倍多。 

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明說,中國經濟似乎步履蹣跚,即使是官方統計數據也顯示,中國正在經歷日本式的通貨緊縮和高青年失業率,有理由相信中國正在進入一個停滯和失望的時代。 

克魯明提出的問題是:幾年前似乎還將要稱霸世界的中國經濟為甚麼陷入了困境? 

他的答案其實眾所周知:在於領導不力。習近平開始變得像是一個糟糕的經濟管理者,其任意干預的傾向——這是專制者慣做的事情——扼殺了民營部門的積極性。 

而部分原因亦是結構性,長期以來,中國的經濟模式顯然已經變得不可持續,消費支出佔GDP的比例非常低,在消費者購買力如此之低的情況下,中國能夠產生足夠的需求就是靠促進極高的投資率,超過GDP的40%。問題是,投資這麼多錢,很難不發生回報嚴重遞減的情況。 

要提出解決方法,克魯明指出中國必須做的事情似乎很簡單:結束官方對金融活動抑制,允許更多的經濟收入流向家庭,並加強社會保障網路,讓消費者覺得沒有囤積現金的必要。這樣,中國就可以減少不可持續的投資支出。不過問題是,這與習近平不信任民企甚至與他的「共同富裕」理念相抵觸,顯然這並不是他的理想答案。 

中國當前的經濟讓人想起上世紀80年代泡沫破滅後的日本。然而,日本最終很好地控制了經濟減速,它避免了大規模失業,從未失去社會和政治凝聚力,克魯明擔心的是,中國的應對可能不會那麼好,面對經濟困境,中國是否會試圖通過出口激增來支撐其經濟?最可怕的是,它是否會試圖通過軍事冒險主義來轉移人們對國內困難的注意力? 

這對中國、香港、台灣,以至全世界將會是可怕的結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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