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讀私立學校八年級的小芬,爸媽感情長期不睦,爸爸常年在海外工作,情緒陰晴不定,偶爾返家對孩子並未多投入心思;媽媽是普通上班族,工作忙碌,加上個性嚴肅、對孩子的學業要求高,也不太能提供女兒情緒支持,所以小芬平時不會與爸媽分享負面心情。

在一年前,小芬突然抗拒上學,每到上學時間不是肚子痛,就是頭痛,請了幾天假之後,被媽媽懷疑裝病,引發親子衝突;後來演變成只要媽媽要她去上學,她就坐在角落大哭,或是把自己關進衣櫥,讓媽媽無可奈何,而爸爸則是暴跳如雷。

最後,小芬被媽媽帶到身心醫學科就醫,醫師評估診斷後,開立抗焦慮和憂鬱的藥物緩解學校對她造成的壓力,同時轉介給臨床心理師,以找出小芬拒學的原因。

臨床心理師發現,小芬的學校風氣雖然不是升學導向,但卻潛藏師長無法處理的霸凌問題,同學之間經常比較誰家較為有錢,無形中造成她的心理壓力;再加上小芬的社交技巧不太好,學業表現也不突出,這些因素都讓她交不到朋友,在學校缺乏自信、相當孤單,而爸爸不巧前陣子失業,她擔心因此被同儕排擠或被看不起。

臨床心理師後續安排小芬進行心理治療,並請小芬的爸媽共同參與,指導親子互動,並教導人際互動技巧。持續治療一年後,小芬逐漸重拾和同學互動的樂趣,不但與爸媽的關係變好,也願意返回學校上課。

哪些是造成拒學的關鍵因子?

台北慈濟醫院身心醫學科臨床心理師潘奕瑄說,現今拒學(School Refusal)的盛行率約1%~5%,好發於升中、高中等學習轉換階段。

拒學看似只是表面現象,但背後原因非常多元,而且是長久時間的累積,包含個人因素(學習困難、抑鬱情緒等)、學校因素(同儕排擠、霸凌、課業壓力等)、家庭因素(長期忽略、親子衝突、過度掌控等)等,這些都可能是造成拒學的關鍵因子。

研究顯示,性別、學業成績、社經地位對於拒學並無明顯影響,但是近年臨床經驗發現,青少年拒學的個案增加,年紀涵蓋小學生、高中生,男女都有,此類孩子部份有特殊狀況如學習困難、亞斯伯格症等,但多數都與家人互動、學校環境有關。

多數拒學的孩子被家長忽視

潘奕瑄表示,拒學不只是「不要上學」這麼簡單的事情,多數拒學的孩子伴隨潛藏已久的情緒困擾,但家長們通常不會在初期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因而誤以為孩子只是鬧脾氣、不聽話,未從中了解他們的煩惱,給予適時的陪伴,等到孩子真的拒絕上學或引發衝突時,才注意到問題。

潘奕瑄說明,拒學是一種行為現象,其背後的情緒困擾,以及致使它發生的家庭和校園原因,才是真正需要去處理的問題。

此時如果放任孩子不去上學,可能會導致孩子在家無事可做,沉迷網路世界而更排斥上學,變成惡性循環,因此家長務必重視孩子的心理困擾。

鼓勵家長參與和陪伴治療

潘奕瑄提出,心理師在臨床上遇到拒學的孩子,會先通過晤談,了解孩子本身的特質、家庭背景、就學情況,以及所面臨的壓力,之後會安排心理治療和家庭治療。

然而,許多家長因為忙碌,無法花時間給予孩子足夠的心理支持,或是認為孩子不上學就是孩子單方面的問題,但仍然會鼓勵家長一同參與治療,由醫療團隊利用專業,找到孩子的核心困難,並與家長一起找出適合引導孩子的方式,陪伴孩子克服困難。

預防拒學的不二法門為何?

潘奕瑄補充說,其實現今有不少拒學個案,在小學時就因為種種內、外在因素,難以從學校生活獲得樂趣,有一些個案甚至認為「上學是一件沒有意思的事情」、「自己是配合父母、被勉強的」,直到升中學才真正爆發情緒。

所以在此提醒家長,建立良好的親子關係、陪伴孩子找到學習、交朋友、融入團體生活的樂趣,是預防拒學的不二法門,也是孩子一生受用的關鍵;保持良好的親子互動則會讓孩子遇到困難時,主動尋求家長協助,家長才能及時發現問題,遏止問題持續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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