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2日,在紐約的一個記者會上,日本新任外相上川陽子女士說:「今天,參加了日美澳印四方會議。就印太局勢,我闡述了日本在東海、南海、北韓,以及排放ALPS處理水等問題的立場。我們確認了對『自由開放的印太地區』的承諾,並強烈反對任何單方改變現狀的行為與企圖。」

上川陽子(Yoko Kamikawa)給人的印象是冷靜、嚴肅、堅毅,被稱為日本的「鐵娘子」。

結束首次出訪重任後,日本媒體評價說:上川外相初次外訪,加深了與G7及新興國家、發展中國家領導人的關係,確認了與同盟國及志同道合國家的合作內容,達到了牽制中共、俄羅斯等挑戰國際秩序的勢力。

外交首戰告捷

9月13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重組內閣,上川陽子被任命為外相,這是日本歷史上的第三個女外相,也是20年來的第一個女外相。從受命上任到啟程赴紐約參加聯合國大會,僅隔5天時間。

9月13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前中)和他的新內閣在東京首相官邸合照。 (Kazuhiro Nogi/POOL/AFP)
9月13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前中)和他的新內閣在東京首相官邸合照。 (Kazuhiro Nogi/POOL/AFP)

外相突然更迭,且5天後就要出席聯大,並要會見多位外國政要及國際組織負責人,一下子忙壞了外務省的一眾官員,他們不得不夜以繼日地向新外相介紹情況,準備相關事宜。

上任次日,上川陽子就與美國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通話,雙方一致認為,鑒於東亞地區安保形勢日趨嚴峻,要進一步加強美日同盟的抑制力與行動力。

9月18日,她離日赴美,在到達紐約當天,便展開外交活動,密集會見美、英、巴西等國外長、國際原子能機構秘書長等。她在與布林肯會談時,雙方互相稱呼對方名字「安東尼」、「陽子」,顯得十分親切。

會談中,雙方表示要就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北韓核武器及綁架日本人質問題,以及圍繞中共的諸多問題繼續加強合作、積極應對。他們一致認為,兩國就中共問題加強合作很重要。

上川陽子說,他與布林肯建立了信賴關係,今後要將堅實的日美同盟提升到一個新高度。

出色的外交能力

18日晚,上川陽子參加了G7外長會議。其他6國外長今年4月曾在日本聚首,都是老相識,只有上川陽子是新面孔。

初次參加會議,她用流利的英語與各國外長交談,使會談氣氛頓時變得輕鬆。她對記者表示,首次參加國際會議,擔任會議主席,能坦率地交換意見,非常有意義。

常言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法國、德國、加拿大都是女外長,上川的加入,使G7中有了4位女外長,人數過半。女外長多,氣氛活躍,自在情理之中;但作為主席國對會議的恰當掌控,也是影響會議氛圍、效果的重要因素。

她回顧此次繁忙而充實的紐約之行時,總結說:「這5天裏,集中與16位外國首腦、外長,及4個國際組織的領導人舉行了會談,參加了12場多方會議,並出席了5場首腦峰會。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建立起了作為外交基礎的個人關係。」

她還特別提到,她與南韓外長一致認為,兩國應從大局出發,加強聯繫,推進兩國關係。當有記者提問與印度外長會談內容時,她說不方便透露具體內容,但兩國今後將在多個領域進行合作。

在記者會上,她語氣堅定,儀態沉穩,十分自信。

上川陽子本為外交素人,卻突然被任命為外相,並且要立即披掛出征。此前,日本外務省的官員還有些擔心,眼下,他們心中那塊石頭該是落了地。

或許有人要問:作為一個外交素人,是甚麼使她如此從容?答案或許是:她秉持著一個信條、一句座右銘。

留學美國 投筆從政

上川陽子是外交素人,但並不是政治素人。在此次踏足外交領域前,她已經是經驗豐富的政治家。岸田文雄在被問到起用上川陽子的理由時說,林芳正大臣也很有能力,但想讓能人各盡其才,進一步推動外交。

上川陽子1953年生於靜岡市,1977年從東京大學畢業,專業為國際關係。畢業後,就職於三菱綜合研究所,任研究員。

1986年至1988年,她赴美國哈佛大學讀研究生,獲政治行政碩士學位。對此,她解釋道:當時,我在智庫工作,在時代大潮流中,我想了解走在資訊時代前面的美國,並將所學用在日本的政策制定上。

在美國,她曾擔任參議院議員馬克斯博卡斯(Max Baucus)的政策秘書。

本來走研究之路的上川為甚麼又步入政壇呢?

她在被任命外相後的記者會上說:30年前,我在美國留學時,獲得一個從海外觀察日本的寶貴機會。從國外看日本,強烈地感覺到:日本需要不斷地進行自我改革,以應對國際社會不斷發生的變化。

她還認為,在國際社會中,為了能讓其它國家理解日本,需要強有力的政治領導才能。因此,她立志成為政治家。2000年6月,上川當選日本國會眾議院議員,從此開始她的從政生涯。

在安倍晉三和菅義偉內閣中,她三次擔任法務大臣,在任時間長達1162天。這在日本政壇上較為少見。

此外,她還擔任過總務省政務官、少子化對策及男女共同參劃大臣等多個政府與黨務要職。

日本的「鐵娘子」

日本法律規定,被判處死刑的死囚犯的執行時間由法務大臣決定。進入21世紀之後,在日本呼籲廢除死刑的呼聲也日益增高,因此,一般情況下,法務大臣對於被判處死刑的死囚犯不輕易下執行令;2000~2022年,被下令執行死刑的僅98人。

但對犯罪性質極其惡劣、或不執行死刑恐給社會帶來一定危險的死刑犯,也必須特殊對待。

2018年7月,時任法務大臣的上川陽子,對1995年因在東京地鐵放毒氣殺人而被判死刑的奧姆真理教13名死刑犯,下達了執行死刑命令。

在被記者問到下達命令的理由時,她說:「經過再三慎重考慮,才下達執行命令」。「這些犯罪性質極為惡劣而重大」,「受害者及其家屬所蒙受的恐懼、痛苦、悲傷是無法想像的」。

當時,她在電視上所展現出的正義、毅然決然的勇氣,給日本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也因此使她知名度迅速攀升,並被稱為日本的「鐵娘子」。

也因此,她從此不得不常年配備保鏢,直至今日。

對抗中共 嶄露頭角

上川外相的對中外交方針是:日本該說的話要說,強烈要求中共採取負責任的行動,通過對話解決各種懸案,在共有問題上合作,通過雙方努力推進建設性、安定的關係。

參加聯合國大會期間,上川外相會見了哈薩克斯坦副總理兼外長穆拉特努爾特列吾。雙方確認,將協調其它國家在2024年舉行首次日本與中亞5國首腦會晤。日本的目的是要加深與中共重視的中亞地區的交往。

美國總統拜登也於19日在紐約與中亞5國舉行了第一次會談。無論從地緣政治、礦產資源,還是從未來戰略角度看,中亞5國的地位都非常特殊、重要,成為大國必爭之地。

22日,日本、美國、菲律賓外長舉行會談,上川外相指出,為了維護、強化基於法制、自由開放的國際秩序,同盟國及志同道合的國家間進行多層級合作很重要。

自民黨議員網站上顯示,上川外相的政治姿態為:務實政治,不避困難,投身政治改革漩渦。

有日媒解讀說,如果將此三點放在中國(中共)問題上,或許是:以務實外交處理對中關係,敢於直面矛盾,投身涉及國家利益的國際角力遊戲中。

執政和做人的三個座右銘 

上川陽子的座右銘是「鵬程萬里」。

她在就任外相後的首次記者會上說,立志成為政治家後,一直用「鵬程萬里」來勉勵自己。今後,在外交舞台上,秉持這一初心之志尤為重要。

此外,她還以「為政清明」與「不易流行」來鞭策自己。 

「為政清明」意思是從政者必須心地清明;「不易流行」是日本人自造的一個詞語,「不易」意為不變;「流行」意為變動,依勢因時而動。

上川自我解釋說:「需改變的事情,要有勇氣去改變;不該改變的則要堅守信念。辨別該改與不該改的界限需要智慧,但此點很重要。」

上川陽子有很多愛好,喜歡做手工藝、跳日本舞、運動,及參觀美術館等。她喜歡讀的書是司馬遼太郎(Ryotaro Shiba)的《這個國家的姿態》;尊敬的人是大久保利通。

她說,我總在想:「自己是否有傾聽剛出生嬰兒心聲的能力」。這句話似乎反映了她的執政理念。

在自民黨內,她以國際派、政策通聞名。雖然她給人的印象很嚴肅,總有保鏢相伴,似乎難以接近。但是,據她過去的秘書講,上川十分和善,待人接物非常溫和。一位當地熟人說,「自從有了孫子之後,她變得更加和藹了」。

今年夏天,她還參加了各地夏日民俗慶祝活動,和大家一起跳盂蘭盆舞、製作炒麵,展現出與記者招待會及國會演講、答辯時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上川陽子。

人們也在觀察:這位新上任的日本女外相,是否會「為政清明」,以「不易流行」之策處理國際事務,並以「鵬程萬里」之志應對中共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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