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商務部長雷蒙多正在進行中的三日訪華之旅,充份地展示了美中關係的複雜性。作為一名高級官員,雷蒙多既代表美國商務部,也代表著美國政府(訪前拜登還專門召見了她),因此雷蒙多與中共官員討論的議題範圍廣泛,軟硬相接,既有「硬碰硬的磋商」,也有「軟對軟的示好」,在艱難地尋求平衡。

雷蒙多訪華之前,美中雙方都在釋放緩和信號。例如,(一)8月23日,美方宣布將4天後到期的《美中科技合作協定》的有效期延長6個月,以便美中談判、修訂該協定。該協定自1979年簽署後五年更新一次,但目前美國反對續簽的聲音很大。

(二)8月10日,中共文化和旅遊部宣布第三批恢復出境旅遊目的地名單,其中包括美國。雷蒙多稱這是美中之間「數月辛勤工作的結晶」。在COVID之前,每年有多達300萬中國遊客訪問美國,為美國經濟貢獻了300多億美元。美方對此抱有期望。

(三)去年美國空前強化先進半導體的對華出口管制,但給了南韓和台灣企業為期1年的豁免。豁免今年10月到期,美方放風現已確定延長豁免期的方針。

(四)美中航班恢復取得進展,美國交通部同意自10月29日開始,中國航空公司每周營運的中美直飛航班翻番至24班(一個往返為一班。仍只是2019年航班數的零頭)。

這類緩和信號,體現在雷蒙多的訪華成果中,就是美中已達成共識,兩國商務部長至少每年舉行一次會面;還有美中新成立了兩個單獨的對話組。

一個是商業問題工作組,由美中政府官員和民營企業代表組成,每年舉行兩次副部長級會議,第一次會議由美國主辦,將於2024年初舉行。雷蒙多解釋說,商業問題對話組的工作是直接回應美國企業提出的問題。這可算是中方對美方的讓步。

另一個是技術出口管制信息對話組,交流會至少每年舉行一次,其第一次會議即於8月29日(雷蒙多訪華第二天)在北京舉行,助理部長級官員參加。美國一些議員對此表示反對,但雷蒙多表示,這是為了「減少(中方)對美國國家安全政策的誤解」,並不意味著美國將在國家安全問題上妥協。美方認為,這不是政策對話,而是雙方努力回答有關出口管制如何運作的問題。但也可算作是美方對中方的讓步。

訪華過程中,雷蒙多重申,美國對華出口管制採用「小院高牆」策略,強調僅針對明顯會對國家安全或人權造成影響的技術(美國的出口管制只影響到兩國間1%的雙邊貿易),而不是為了遏制中國經濟增長。拜登政府對華經濟策略的核心,是「不脫鉤,去風險」。緩和的底色仍是強硬。「當然,在關係到國家安全的問題上,(我們)沒有妥協或談判的空間。」

對此,中共顯然是不接受的,認為所謂「不脫鉤,去風險」不過是變相的「脫鉤斷鏈」,一再公開要求拜登政府「糾正從特朗普時期開始的錯誤貿易政策」,停止「對中國科技企業無端打壓」「對技術出口的無端限制」,好像美國是個戰敗國。中共這種僵硬、強硬的態度超出正常人的想像。

不過,這也不妨視為中共對美政策的面具,一種以進為退的招數。實質上,中共深知中美實力的懸殊,色厲內荏,尤其當今中國經濟陷入困境,渴望美國高抬貴手,在加徵關稅和出口管制等方面能夠放鬆些。

所以,我們看到近段時間中共對雷蒙多一再示好。例如,(一)中共一再拒絕兩國國防部長的會談(奧斯汀要見李尚福好比登月),卻允許兩國經濟官員的會談,似乎網開一面;(二)王文濤訪美在先(5月,王文濤借參加亞太經合組織貿易部長會議之機訪美、會見雷蒙多),像是專程邀請雷蒙多訪華;近期在雷蒙多在前訪華的布林肯、耶倫、克里,中共用語都是「經雙方商定」,獨對雷蒙多使用「邀請」一詞,以見對雷蒙多的另眼相待。

這種示好也顯示了中共的勢利眼。雷蒙多1971年5月出生(而耶倫現年已76歲了),年富力強,擔任羅德島州長期間政績不俗,深受拜登信任,美國媒體說「美國政府的政策已經感受到了她的影響力」。不僅她執掌的商務部的職權被隱形擴大,而且深度參與美國的再工業化,打造美國的晶片產業和推進全美寬頻建設的近1000億聯邦資金都由商務部發放,而這筆資金幾乎是商務部年度預算的10倍。毫無疑問,雷蒙多的政治前程充滿想像。況且,雷蒙多屬於溫和派,並非對中共一貫強硬。中共與雷蒙多建立良好的關係,不僅真正能讓兩國商業關係取得進展(美國對華的貿易政策、技術限制政策,乃至對中國企業的一些特別限制措施,都是通過商務部來實施的),而且也可算是對未來的投資。

然而,這只是打的小算盤,在中美大局面前沒有多大效果。大家知道,特朗普、拜登個性迥異、政見分歧,但拜登上台後為甚麼大部份延續特朗普的對華政策並予以推進?因為反制中共已經成為了美國政界的共識。

而且,美中競爭態勢,美國越來越具優勢。現在幾乎沒人再提中國GDP何時超過美國的問題了。雖然美國經濟有問題,但中國經濟問題更大,以至於拜登公開說中國經濟是顆滴答作響的定時炸彈。美國外交精於謀略,雷蒙多在中國經濟困難重重之際訪華,可不是來說軟話的,而是實地考察中國經濟,並代表拜登政府要求中共做出實質性的讓步,否則經濟、科技上「卡脖子」的力度將越來越大。冷戰期間,美國針對蘇聯大打經濟戰,經驗豐富。這個經驗現在用到中共身上了。

美方的厲害,可從最近的兩件事看出。第一,據中方統計,今年前7個月中美貿易額同比下降9.6%,其中中國對美國出口同比下降13%。第二,拜登發布行政令,限制美國主體對華半導體、量子計算和人工智能三大領域的投資。

現在,中共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手中的經濟牌寥寥無幾,更多的是虛張聲勢,如果強硬出手,只能是「殺敵八百、自損三千」。

這次雷蒙多訪華,就其軟一面看,是給中共留點希望,不要走極端、孤注一擲;就其硬一面來看,可看作是次火力偵察,進一步查清中共虛實,預備後手。中共呢,則憋屈得很,只有玩精神勝利法了。#

(大紀元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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