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在6月3日接受《華爾街日報》採訪時說,雖然預計反攻將取得成功,但反攻將需要一些時間,並付出沉重代價。幾天前,俄羅斯炸掉了卡霍夫卡的水壩,整個第聶伯河目前沒有辦法進行兩棲登陸,斷絕了烏克蘭從赫爾松方向威脅俄羅斯腹地的可能。戰局千變萬化,烏克蘭能否突破俄羅斯的防線,需要持續觀察。

烏克蘭的大反攻終於拉開了序幕,過去一周,烏克蘭在各個方向上對俄羅斯陣地發起進攻,這就是大家期盼已久的大反攻。反攻行動中,在扎波羅熱方向,烏克蘭使用法國援助的凱撒自走炮和美國M777榴彈炮,對俄羅斯佔地進行炮轟。

在詳細介紹大反攻之前,6月3日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在接受《華爾街日報》採訪時說,雖然預計反攻將取得成功,但反攻將需要一些時間,並付出沉重代價。

大反攻的困難

在過去一年的時間,俄羅斯一直在構築防線,加固防禦工事,烏克蘭反攻確實面臨一定困難,烏克蘭高層也估計到了這一點。

在6月8日當天,西方國家援助的豹2坦克首次登上戰場,但是不幸被俄羅斯擊毀。一段由俄羅斯前線無人機拍攝的影片顯示,在扎波羅熱方向,烏克蘭的裝甲部隊,包括坦克和裝甲車行走在一條道路上,被俄羅斯的無人機偵察到,指引俄羅斯的火炮對行進中的車隊進行炮火打擊,而豹2坦克不幸被152毫米火炮擊中。

其實在6月7日就有消息傳出,烏克蘭的豹2被俄羅斯擊中,但這其實是假新聞。俄羅斯國防部發布的影片,聲稱卡-52直升機通過反坦克導彈擊中一輛豹2坦克,但是通過這個影片中的側影,可以很明顯地看出,這不是一輛坦克,甚至在俄羅斯國防部影片發布之後,有的俄羅斯軍事博主就指出了,這根本就不是豹2,甚至不是一輛坦克,而是美國約翰迪爾生產的拖拉機。約翰迪爾的拖拉機在烏克蘭非常受歡迎,因為烏克蘭是一個農業大國。

6月8日,烏克蘭的主攻方向在扎波羅熱。根據這個地圖,我們可以看到,烏克蘭在靠近第聶伯河的盧霍夫取得了一個突破口,同時沿著T0408公路攻佔了羅博季諾這個小村莊。烏克蘭攻佔盧霍夫,目的是想沿著第聶伯河進攻沃斯里夫卡,然後沿著E105公路往下,目標是梅利托波爾。

另一路計劃沿著T0408公路攻佔托克馬克,這個小村莊羅博季諾距離托克馬克距離只有23公里。這個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按照二戰時期,德國古德里安、隆美爾閃電戰的速度,半天時間就可以跑到了。當然,現在烏克蘭面對的是俄羅斯精心布置的防線,在6月8日前進了5公里攻佔羅博季諾已經算是不錯的戰果。從羅博季諾到達托克馬克,至少還有5、6個村莊,而圍繞著托克馬克,根據路透社的報道,通過研究衛星圖片,顯示俄羅斯在托克馬克附近布置了不少的防禦工事。

路透社在今年早些時候刊登一篇文章,通過衛星圖片詳細分析了俄羅斯在扎波羅熱地區的攻勢構建情況。我們結合烏克蘭的進攻方向和俄羅斯的防禦工事的情況可以對未來的戰局做一些基本的預測。

在扎波羅熱,烏克蘭目前有兩個主攻方向,一個就是我們剛才說的沿著T0504進攻托克馬克。根據路透社報道,俄羅斯的第一道防線並不是目前雙方的實際接觸線,距離當時的雙方交戰線大概有5到10公里的距離,就意味著烏克蘭在攻下羅博季諾之後,將面臨著俄羅斯的下一道防線,而是否能夠突破這道防線將至關重要。在這道防線之後,圍繞著托克馬克,俄羅斯構築了一圈防禦工事。烏克蘭之後如果能夠突破到托克馬克周圍,對托克馬克這個城市發動進攻也將面臨一定的困難。

而在梅利托波爾方向,俄羅斯也布置了三道防線,第一道防線在沃斯里夫卡周邊,第二道防線在米海利夫卡沿線,第三道防線是圍繞著梅利托波爾構築的。目前看起來,這兩個方向上,烏克蘭面臨的困難還有不少。

大反攻初期焦灼

當我們分析了前線的情況,再看一下在6月8日烏克蘭損失裝備的情況。我們就明白這場戰爭的慘烈程度。根據ORYX的統計,在6月8日這一天,通過圖片和影片能夠確認的烏克蘭損失有6輛T-64被摧毀,兩輛未知類別型號的坦克被摧毀,一輛豹2A4坦克被摧毀,加起來總共損失了9輛坦克。在裝甲車方面,一輛BMP-2,一輛BRM-1,還有4輛裝甲巡邏車,美國提供的MaxxPro損失了3輛,BTR-80被俘虜了一輛,悍馬損失兩輛,M113損失一輛,所以加起來大概損失5輛步兵戰車,再加上9輛裝甲車。除此之外,還損失了十幾門自行火炮。

ORYX是由荷蘭軍事愛好者成立的,他們在整個烏克蘭戰爭期間,通過分析現場傳回來的影片和照片確認戰場損失的情況,甚至西方國家的政府機構和情報部門都會引用ORYX的數字。

而在6月9日,烏克蘭損失了兩輛豹2A6,2輛T-64,2輛AMX-10,11輛M2布萊德利步兵戰車,其中一輛被摧毀,剩下10輛受傷或者是被拋棄。可見戰鬥第二天烏克蘭的損失不小,M2布萊德利美國總共提供了109輛。通過影片可以看到,是烏克蘭行進的裝甲車隊遭到了地雷陣,之後又被俄羅斯炮擊。影片中出現的是一輛豹2和4輛布萊德利。這應該屬於反擊的主力第47機械化步兵旅。不過6月8日受損的豹2A4據悉已經被修復了。烏克蘭遭遇地雷陣,讓我想起今年3月的武赫萊達爾之戰,當時俄羅斯的裝甲部隊就闖進了烏克蘭的地雷陣中,損失很大。可以看出,就算是21世紀的戰爭,地雷也可以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6月8日,通過圖片和影片能夠確認的烏克蘭總共損失了9輛坦克。在裝甲車方面,大概損失5輛步兵戰車,9輛裝甲車。還損失了十幾門自行火炮。 (ARIS MESSINIS/AFP via Getty Images)
6月8日,通過圖片和影片能夠確認的烏克蘭總共損失了9輛坦克。在裝甲車方面,大概損失5輛步兵戰車,9輛裝甲車。還損失了十幾門自行火炮。 (ARIS MESSINIS/AFP via Getty Images)

戰場的局勢現在依然非常焦灼,一部由烏克蘭37海軍陸戰旅發布的無人機拍攝影片顯示,在扎波羅熱地區,因為烏克蘭的火力太過強大,俄羅斯士兵不得不放棄陣地,向後撤退。

整個烏克蘭戰場基本上可以分為4個戰場,從西向東分別是赫爾松、扎波羅熱、頓巴斯以及俄羅斯邊境。(《探索時分》截圖)
整個烏克蘭戰場基本上可以分為4個戰場,從西向東分別是赫爾松、扎波羅熱、頓巴斯以及俄羅斯邊境。(《探索時分》截圖)

當我們看到這些數字,再回過頭來看6月3日接受《華爾街日報》採訪的澤連斯基的表示,我們就更能理解澤連斯基為甚麼說這將是一場艱苦的戰鬥,俄羅斯已經在扎波羅熱地區準備了一年的時間,烏克蘭有大量的北約國家的援助,但這並不會是一場輕鬆的戰爭。

在去年,烏克蘭進行了兩場成功的反擊。哈爾科夫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情形,當時俄羅斯毫無防備,烏克蘭在第一天就突破了50公里,4天之內就拿下了庫皮揚斯克和伊久姆。而在赫爾松的戰鬥則不一樣,烏克蘭在赫爾松地區的反擊是從8月29日開始的,在整個戰爭的前一個月,烏克蘭的進展並不大,和俄羅斯陷入了拉鋸戰之中,情況在10月下旬突然出現變化,烏克蘭突破了幾個戰略要地,再加上冬天到來,烏克蘭成功打擊了俄羅斯的補給線,於是在十一月初,俄羅斯決定撤出赫爾松地區。

我認為,烏克蘭這次大反攻很有可能會和赫爾松戰役一樣,戰役的初期並不輕鬆,甚至有可能會出現戰場上拉鋸的情況。但是一旦烏克蘭能夠突破到托克馬克,甚至一路能夠威脅到梅利托波爾,那麼俄羅斯最高統帥部將沒有選擇,只能將部隊撤離。

大反攻方向 是赫爾松和扎波羅熱

以大戰略來說,整個烏克蘭戰場基本上可以分為幾個方向,從西向東分別是赫爾松、扎波羅熱、頓巴斯以及俄羅斯邊境,4個戰場。

在俄羅斯邊境,烏克蘭從5月初就不斷派出自由俄羅斯軍團進入俄羅斯境內游擊戰,今天我來了,明天我就撤了,目的就是為了調動俄羅斯的軍力部署,分散在正面戰場上的兵力。

而在頓巴斯方向,其實早在6月5日,烏克蘭就在北面的斯瓦托沃,中間的巴赫穆特,南邊的武赫萊達爾三個方向上發動了局部的反攻,在頓巴斯戰場,這也並不是烏克蘭的主攻方向,頓巴斯地區俄羅斯經營已久,烏克蘭進攻這裏損失會非常慘重,戰略獲益會比較少。

剩下最有可能發動主力進攻的,就是兩個方向,赫爾松和扎波羅熱。然而俄羅斯人也並不都是傻子。幾天之前,俄羅斯炸掉了卡霍夫卡的水壩,洪水一直衝到下游,導致整個第聶伯河目前沒有辦法進行兩棲登陸,這就完全斷絕了烏克蘭從赫爾松方向威脅俄羅斯腹地的可能。從戰略上講,俄羅斯炸掉水壩,給烏克蘭的反攻行動帶來了一定的困難,使得俄羅斯能夠集中全部精力防禦扎波羅熱。

對於烏克蘭反攻之後未來的發展,我的態度是謹慎樂觀,在可預見的未來,如果俄羅斯和烏克蘭形成一定的拉鋸戰,也請大家不必驚訝。戰場上瞬息萬變,戰局千變萬化,烏克蘭能否完全突破俄羅斯的防線,我們將會持續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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