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3月23日),TikTok行政總裁周受資(Shouzi Chew)在美國國會眾議院參加聽證會。兩黨議員都認為TikTok存在國家安全問題,希望禁止該應用程式。拜登政府希望TikTok被剝離後出售。
美國國會眾議院能源和商務委員會的主席在聽證會上明確表示,TikTok應該被禁。
美國關注的問題是誰擁有TikTok算法的密鑰,以及誰從每天使用該應用程式的1.5億美國人那裏搜集大量數據。據西方法律專家稱,中共有關法律覆蓋面非常廣泛,要求中國的「任何組織或公民」「支持、協助和配合國家情報工作」,但沒有界定到底甚麼是「情報工作」(詳情請點擊「為何美國政府擔心TikTok受中共影響」)。
到目前為止,已經有美國、英國議會、加拿大、比利時、荷蘭、紐西蘭、歐盟和印度的聯邦政府禁止官方設備使用TikTok。
TikTok的算法被認為是其成功的關鍵。這些算法根據用戶的行為給出推薦,從而推送他們喜歡和想看的影片。
霍士新聞台主持人塔克‧史葛卡臣(Tucker Carlson)在去年7月的一次節目中,對比播放了幾段中國版抖音和海外版TikTok的短片,兩者所呈現的內容差異極大:抖音的內容大多為益智類、藝術類、溫情感人類的,而TikTok上則充斥著以惡俗、拜金、色情等為導向的內容。
聽證會主席:TikTok應該被封禁
美國國會眾議院能源和商務委員會委員會的主席、來自華盛頓州的共和黨眾議員凱茜‧麥克莫里斯‧羅傑斯(Cathy McMorris Rodgers)在聽證會的開場白中明確對TikTok行政總裁周受資說,TikTok搜集任何可以想像的數據,並受中共的操縱。
「你們的平台應該被封禁。」她說。
周受資在提前準備的證詞中承諾,1. TikTok將把安全——尤其是青少年的安全——放在首位。2. 他們將用防火牆保護美國用戶數據免受未經授權的外國訪問。3. TikTok仍將是一個自由表達的平台,不會受到任何政府的操縱。4. 他們將保持透明並允許獨立的、第三方進行監測,並對TikTok做出的承諾負責。
在聽證會上,TikTok試圖通過建牆隔離美國用戶數據來解決華盛頓的安全擔憂的「德薩斯項目」(Project Texas),遭到議員們的多處質疑。
周受資說:「我沒有看到任何證據表明中國(中共)政府可以訪問這些數據;他們從未問過我們,我們也沒有提供。」
眾議員安娜‧艾修(Anna Eshoo)反駁說,「我發現(你說的)實際上很荒謬。」
「我已經看過了——我沒有看到這種情況發生的證據」,周受資回答道,「我們的承諾是將美國人的數據轉移到美國,由一家美國公司存儲在美國土地上,由美國人員監督。因此,風險類似於任何一個政府去跟一家美國公司索要數據。」
艾修回覆說:「我不相信TikTok,你所說的或做的這些說服我們的事。」
民主黨眾議員法蘭‧帕隆(Frank Pallone)對「德薩斯項目」表示,「我仍然相信北京共產黨政府仍將控制並有能力影響你的所作所為。」
共和黨眾議員鮑勃‧拉塔(Bob Latta)詢問TikTok公司在中國的員工是否可以訪問美國用戶的數據。周受資回應說,「『德薩斯項目』完成後,答案是否定的。」
周受資在兒童問題上的回答含糊其辭
許多父母表示,需要控制TikTok對美國兒童的影響力。但國會議員們稱周在關於中共關係和針對兒童內容的回答含糊其辭,民主黨代表東尼‧卡德納斯(Tony Cardenas)表示,周是一位「善於言辭的舞者」。
「TikTok的設計本可以最大限度地減少對兒童的傷害,但以利潤的名義做出了讓兒童上癮的決定。」民主黨眾議員凱西‧卡斯特(Kathy Castor)在眾議院能源和商業委員會聽證會上說。
周通過說這些問題「複雜」來回答許多尖銳的問題。他沒有宣布任何保護私隱的新舉措,轉而解釋正在進行的舉措,未能安撫批評者。
民主黨眾議員戴安娜‧德蓋特(Diana DeGette)表示,TikTok為防止錯誤信息在該平台上傳播所做的努力沒有奏效。
周表示,該公司正在投資內容審核和人工智能以限制此類內容。
德蓋特表示,TikTok的行動還不夠。
「你只是籠統地告訴我你在投資,你在擔心,你在工作。這對我來說還不夠。這對美國的父母來說還不夠。」德蓋特說。
周否認跟中共討論過聽證 北京反對TikTok被剝離出售
不過,分析師和法律專家表示,因為北京把TikTok算法歸類在敏感範圍內,美國要TikTok的母公司字節跳動徹底撤資幾乎是不可能的。
中共商務部周四稍早表示,反對TikTok被剝離出售。
有議員問周受資,在作證前,中共政府是否與他討論了今天的聽證會?周受資回答說:沒有。
開元資本首席投資官布羅克‧西爾弗斯(Brock Silvers)告訴CNN說:「北京對美國強制出售TikTok的決定沒有發言權,但它將保留對此類出售的最終批准權。」
「北京似乎也極不可能接受任何將TikTok的算法從其直接控制和監管機構中移除的交易。」他補充說。
中共監管機構於2020年8月首次將算法添加到技術限制清單中,當時特朗普政府威脅要禁止TikTok,除非它被出售。
在北京將算法添加到其出口管制清單後,原定於2020年將TikTok出售給甲骨文和沃爾瑪的計劃遇到了障礙。
拜登政府最終撤銷了特朗普時代針對TikTok的行政令,取而代之的是一項更廣泛的指令,重點是調查與包括中國在內的外國對手有關的技術。
三年後,TikTok公司再次捲入華盛頓和北京之間的地緣政治鬥爭。
北京持有TikTok母公司的黃金股
辛里奇基金會研究員亞歷克斯‧卡普里(Alex Capri)告訴CNN說:「美國的TikTok聽證會標誌著所有(中國)科技公司面臨監管絞肉機的開始。」
中共數字和傳統媒體監管機構的一名高級官員上周訪問了字節跳動的辦公室。根據監管機構在其網站上發布的一份聲明,他敦促該公司改進「推薦算法」的使用,並加強對在線內容的審查。
這次訪問凸顯了北京方面對其最強大的互聯網公司進行嚴格控制的決心。它還具有更直接的槓桿作用。
根據商業數據平台「企查查」,2021年4月,一家中國政府實體收購了字節跳動北京子公司1%的「黃金股」。該子公司控制著TikTok在中國的姊妹應用程式「抖音」和新聞聚合應用程式「今日頭條」的營運許可。
《華爾街日報》報道說,在如何控制民營企業這一棘手問題方面,中共不再大張旗鼓地對該國一些巨頭企業展開整頓,轉而尋求一種更低調的控制方式。1%的黃金股可以讓中共政府在董事會席位、投票權和商業決策上擁有影響力。
「黃金股已經成為一種實用工具,可以在不需要國家成為大股東的情況下,讓這類公司與中共的目標保持一致。」報道說,「其中許多公司依靠外國投資者的資本,在政治局勢高度緊張之際,這些外國投資者擔心與中國(中共)政府牽扯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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