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私設海外「110」,中共也在加大力度招海外僑領協助中共國內的法院、檢察院辦案,這類站點比較常見的名字是「海外調解工作聯絡點」、「涉僑糾紛調解中心」等。

總部位於西班牙的非政府人權組織「保護衛士」(Safeguard Defenders)9月曝光中共的海外110,指一些所謂的「警僑事務海外服務站」在與中共警方合作,在外國領土上開展警務行動。此類海外行動規避了官方的雙邊警方與司法合作,並違反了國際法規,使用非法手段制定平行的警務機制,這可能已侵犯了相關第三國的領土完整性。

其實不止是海外110,中共還在多個國家設置所謂的糾紛調解中心,利用當地僑領跟中共國內的法院、檢察院直接合作,處理跨國的民事訴訟,甚至刑事案件的詢問工作。

最新的一例是中國媒體《南方日報》11月29日的報道。報道稱,廣東省江門市新會區人民法院近日處理了一起涉僑跨國離婚案件,說生活在新會的趙女士與身在美國三藩市的孔先生通過網絡連線,僅用半小時便達成離婚協議。

報道說,在海外涉僑調解員、三藩市江門五邑青年聯合會陳永興會長的協助下,新會法院迅速聯繫到身在美國的孔先生,大大縮減跨國送達時間。

「庭上,在海外調解員的見證下,承辦法官對孔先生的身份信息進行了核對,並對調解筆錄及協議內容進行了遠程確認,雙方當事人就離婚事宜順利達成一致協議。」

這個過程沒有任何的美方法律或相關工作人員參與。報道說, 新會法院已在美國、加拿大、巴西等建立5個海外涉僑糾紛調解站。

另一篇《江門日報》3月的報道證實說,江門法院推動工作室「到海外『落地生根』,通過發揮僑團、僑領作用」,由當地「法院負責提供具體業務」,包括開展遠程立案、送達、委託見證等線上訴訟服務。

獨立法律人士虞平接受美國之音採訪時表示,北京這是在實行雙重標準。他說,別說美國要到中國去設立這類服務站中國(中共)政府不會允許,即使像法律程序方面的合作,中方都不允許。

「比如一個民事案件在美國法庭,證人在中國,如果你要到中國去取證,中國是不容許的,認為這是損害中國國家主權的行為。」虞平說。

中共海外調解員介入跨國民事糾紛

中共的海外私設法庭由來已久。浙江省鹿城人民法院就在2016年年度工作報告中透露了試行海外「代理法院」的細節。工作報告寫道:「試行海外調解員制度,在美國紐約、洛杉磯設立海外調解點,有效調解涉僑案件。」

國內媒體也不乏報道這類海外法庭的運作。溫州網2017年11月刊發的一篇報道(題為《海外「和事佬」協助法院巧解跨國糾紛 紐約聯絡點三年協辦11宗案件》)說,鹿城法院於2014年11月首次在紐約設立海外調解工作聯絡點,美國紐約溫州工商總會會長林家驥、美國紐約溫州工商總會秘書長潘志欽為該院首批特邀海外調解員。2016年7月,鹿城法院還在洛杉磯設立了聯絡點,負責處理美國中西部地區的案件。

報道說,紐約設立的聯絡點成立3年間協助鹿城法院辦理11宗案件。比如:2016年下半年共委託涉美國送達案件4件,其中2件案件當事人均位於美國紐約,由美國紐約聯絡點負責聯繫送達。另外2件案件當事人位於美國中西部,由美國洛杉磯聯絡點負責聯繫送達。

報道引述潘志欽回憶第一次以海外調解員的身份參與涉外離婚糾紛案件的實例。

中共檢察院通過僑領開展跨境詢問

除了上述系民事糾紛,還有中共檢察院藉助海外僑領進行刑事合作的事例曝光。

《人民日報》2022年4月的一篇報道(題為合力保障僑胞合法權益,多地探索「檢僑合作」)稱,青田縣人民檢察院主動藉助海外聯絡員和僑領,推動了「跨洋調解、跨境詢問和申訴」等涉僑檢察工作。

報道還舉例檢僑合作幫助解決意大利華僑李先生微信被盜案。其中,溫州市僑聯和意大利華僑社團、僑領藉助影片連線找到了案件中關鍵的王某,了解情況,協助檢察機關通過「檢僑驛站」平台為申訴人李先生追回了錢款。

報道引述中國僑聯相關部門負責人的話說,「目前,中國僑聯正在對推廣『檢僑合作』經驗進行研究和部署」,希望能夠在更多省份推廣。

甚至2022年的《最高人民檢察院工作報告》中也默認這一模式稱:「推廣江西等地經驗,攜手中國僑聯為僑胞提供法律服務。」


圖為2022年4月,中共駐紐約總領館副總領事吳曉明首次訪問美國長樂公會,在他就坐的右側牆上掛著的藍色大橫幅上寫著「福州警僑事務海外服務站」,站立發言的是長樂公會主席盧建順。(中國僑聲網)
圖為2022年4月,中共駐紐約總領館副總領事吳曉明首次訪問美國長樂公會,在他就坐的右側牆上掛著的藍色大橫幅上寫著「福州警僑事務海外服務站」,站立發言的是長樂公會主席盧建順。(中國僑聲網)

紐約一親共僑團站點既是海外法庭又是海外110

「保護衛士」揭露中共在全球多個國家設立海外警務服務站,在首批的設立名單中,有一個設在了紐約市曼哈頓唐人街的親共僑團「長樂公會」。

中國官方的海外媒體《僑報》當時報道說,2月15日長樂公會舉行 「福州警僑事務美國站」成立會議,宣布即日起免費為旅美福州僑胞提供諮詢服務,包括「交管、戶籍、出入境、身份證期滿換證的委託書」等事項。

根據中國僑聲網2022年4月23日放出的照片,中共駐紐約總領館副總領事吳曉明首次訪問美國長樂公會,在他站立的右側牆上掛著的藍色大橫幅上寫著「福州警僑事務海外服務站」。

長樂公所設立的海外派出所其實是其跟國內合作的第二步,第一步是海外法庭。根據微信公眾號「紐約新聞社」2022年9月的文章,長樂公會主席盧建順在成立24周年活動上公開說,2020年,他們與長樂區法院合作建立「長樂涉僑糾紛調解中心」,2022年初,「為了更好地落實祖國政府惠僑政策」,他們接受委託在美國長樂公會設立了「福州警僑事務美國站」。

該協會在其章程中規定,會員必須遵守美國法律。但同時它也說,他們必須遵守中國法律。

人權觀察組織的專家王松蓮告訴《新聞週刊》說,這些僑領「與中國的聯繫越多,就越像牽線木偶一樣受到獎懲的牽制。」她提醒說,這些中共的海外警察站目前只是「外國政府沒有看到或採取行動的眾多字符串之一」。

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局長雷(Christopher Wray)11月在國會作證時證實,他們正在調查中共政府在美國所設立的海外警察站。

「我對此非常擔心。我們知道這些站點的存在,我必須謹慎討論我們的具體調查工作。」他說:「在我看來,中方警方在未經適當協調的情況下,試圖在紐約設立站點是令人髮指的,它侵犯了主權並規避了司法和執法合作程序。」

「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為我們已經看到中國(中共)政府、中國共產黨將它們鎮壓模式明顯地輸出到美國。」雷補充說。

美國之音報道說,長樂公會一名鄭姓會友10月底告知,紐約的110警察服務站「現在已經沒有了,取消了」。

時政評論員李林一認為,對於中共在海外設立的這些站點,中國人應該警惕、儘量遠離。中共這些行為本身可能會觸犯當地的法律。海外華人如果貿然捲入,弄得不好,還可能會遭FBI的調查,得不償失。對於一些跨國的民事、刑事案件,通過正規渠道去處理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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