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任職社工後,接觸精神病患者多了,某些個案到現在依然記得清楚。為了保護案主私隱,本專欄引用的名字全是化名。翠怡今年40多歲,單身,與母親及妹妹同住。她是一位視光師,在香港一間私人的眼鏡店工作。她患了精神分裂症達20年,一直依靠藥物控制病情。精神分裂症(Schizophrenia)經常與思覺失調(Psychosis)混為一體。它們的病徵同是幻聽、幻覺、妄想及沒組織的話語。思覺失調除了是腦部疾病外,也包括使用藥物﹝涉及濫藥﹞或長期失眠後引致精神失常;而精神分症裂症純粹是腦部的疾病所致。
翠怡生長在一個中產家庭,是家中長女。由於父母大年紀才生育子女,他們對3位女兒非常溺愛,尤其翠怡。父母只讓她們專心讀書,家務全不需要她們理會。即使翠怡就讀高中,她穿著的衣服仍是母親為她挑選。假期只是黏住父母,鮮有與同學外出。翠怡習慣取悅成年人,包括老師。她經常向老師匯報班內情況,指出誰最頑皮。結果全班同學欺負她。她以受害人自居,認為同學妒忌她與老師關係良好,從不檢討自己的討厭行為:在別人背後說三道四。
好境不常,翠怡的父親在她廿歲時離世。習慣依賴父親的她突然崩潰。根據精神病患理論,廿多歲正是容易發病的時期,這是由青少年步入成年的轉變階段。當時她仍在大專院校攻讀,無法集中精神及過度悲傷,被診斷為精神分裂,因病停學2年。畢業後尋找工作時,她仍須母親陪伴見工。母親仍未醒覺她對女兒的過度溺愛便是導致病發其中一個原因。
病發不可收拾,翠怡在狹小的屋子裏亂碰亂撞,撞至焦頭爛額。她報稱受別人監視及追殺。亂撞一輪後又躲到被子裏,不願曝光。母親不忍女兒受傷,只好送她到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內,病房玻璃門是嚴密地鎖上,外面還加上鐵柱,有點像監獄。翠怡在病房不停走來走去及大聲叫喊,護士忙過不停地企圖制服她,後來為她打鎮定針。母親透過玻璃門看著女兒,抑壓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湧出。
(編者按:本版文章僅代表專欄作者個人意見,不反映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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