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新古典主義的藝術特質

文藝復興時期,對古代的嚮往蔚為風尚;十八世紀中葉以後更因考古的發掘,再度引起人們收藏古董的喜好,和對古典主義的興趣。這時以羅馬為背景描繪表現古人精神的題材也風行起來,人們不僅是欣賞及學習文藝復興時期藝術,進而試圖直接學習希臘、羅馬的古典風格。

新古典主義的繪畫是以文藝復興時期的素描為基礎,在表現形式上模仿希臘、羅馬的古典規則,強調理性的表現,作品單純而明晰。其構圖多呈靜態,均衡嚴謹,畫面細膩精密;題材多以古代神話、傳說,或表現歷史和現實的重要事件為主,借古代英雄的事跡表達勇敢、光輝等高尚品德和歷史的大場面。其復古精神不在於直接模仿古物,而在倣傚其美的本質,重現古典的樸實風格。因此創作按嚴謹的學院技法依序完成,講究考古與逼真寫實,從衣著、手勢、到肢體動作都十分講究,所以作品兼具現實感和莊嚴的戲劇性。目的在使觀者在感同身受,以喚醒人們的高尚道德情操,與獻身於理念的純樸美德。

《那不勒斯的國王斐迪南四世》(Ferdinand IV,King of Naples),1760年,蒙斯,油彩、畫布,179 x 130厘米,普拉多博物館(Museo del Prado),馬德里(Madrid),西班牙。(公有領域)
《那不勒斯的國王斐迪南四世》(Ferdinand IV,King of Naples),1760年,蒙斯,油彩、畫布,179 x 130厘米,普拉多博物館(Museo del Prado),馬德里(Madrid),西班牙。(公有領域)

《德塞將軍》(General Desaix),1800─1801年,阿比亞尼,油彩、畫布, 115 x 88厘米,凡爾賽宮夏托國家博物館(Musee National du Chateau,Versailles),巴黎,法國。(公有領域)
《德塞將軍》(General Desaix),1800─1801年,阿比亞尼,油彩、畫布, 115 x 88厘米,凡爾賽宮夏托國家博物館(Musee National du Chateau,Versailles),巴黎,法國。(公有領域)

《拿破崙在開羅赦免反叛者》(Napoleon Pardoning the Rebels at Cairo),1808年,吉漢,油彩、畫布, 365 x 500厘米,凡爾賽宮夏托國家博物館(Musee National du Chateau,Versailles),巴黎,法國。(公有領域)
《拿破崙在開羅赦免反叛者》(Napoleon Pardoning the Rebels at Cairo),1808年,吉漢,油彩、畫布, 365 x 500厘米,凡爾賽宮夏托國家博物館(Musee National du Chateau,Versailles),巴黎,法國。(公有領域)

《龐巴度夫人》(Portrait of Marquise de Pompadour),1756年,布雪,油彩、畫布,201 x 157厘米,古代美術館,慕尼克(Munich),德國。(公有領域)
《龐巴度夫人》(Portrait of Marquise de Pompadour),1756年,布雪,油彩、畫布,201 x 157厘米,古代美術館,慕尼克(Munich),德國。(公有領域)

新古典主義的代表藝術家

繪畫

新古典主義的畫家有漢彌頓(Gavin Hamilton,1723—1798年,英國)、蒙斯(Anton Raphael Mengs,1728—1779年,德國)、大衛(Jacques-Louis David,1748—1825年,法國)、阿比亞尼(Andrea Appiani,1754—1817年,意大利)、吉漢(Pierre-Narcisse Guerin,1774—1833年,法國)等著名畫家,最具代表性的畫家是法國的大衛和他的學生。

大衛(Jacques-Louis David,1748—1825年,法國)

新古典主義代表畫家大衛出生於巴黎。1765年,布雪推薦大衛給維恩,隔年大衛進入王家繪畫暨雕刻學院;1774年大衛獲羅馬獎,翌年其師維恩就任羅馬藝術學院院長時,大衛趁便前往羅馬研究藝術,在羅馬直到1780年返回法國。在羅馬的六年期間,大衛對羅馬古代文化發生極大興趣,期間曾前往那不勒斯、龐貝與赫克拉寧,受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藝術和古羅馬文化影響,他研究了考古發掘出的紀念章、浮雕、青銅雕像等等,不僅參觀龐貝之發掘工作,與雕刻家、考古學者亦來往密切。(註一)

1780年大衛回到巴黎之後,門生漸多。1781年大衛成為王家藝術院院士;1782年成婚,育有兩個子女。1784年大衛被推舉為藝術院會員,1785年以呈現理性、明晰、和莊重的《荷拉斯兄弟之宣誓》參加沙龍展,當時受到極大讚賞。若以大衛和其同樣得過羅馬獎的遠親布歇相較,布歇(註二)1756年的《龐巴度夫人》以清澈的色彩畫出玫瑰般色澤的肌膚和精美衣裳的柔軟質感,而大衛的《荷拉斯兄弟之宣誓》則以平衡的構圖將英勇挺拔的戰士與哀傷哭泣的女眷形成陽剛與柔弱的對比,其嚴謹的筆法和莊重的色彩,單純有力的表現出古代雕像般莊嚴站立的英雄,突出了「完成大我、犧牲小我」的高貴主題,凸顯了英雄為國家獻身的情操。以古喻今的《荷拉斯兄弟之宣誓》這幅作品於1758年巴黎沙龍展中,獲得「世紀最高作品」之美譽。

《荷拉斯兄弟之宣誓》(The Oath of the Horatii)(局部),1784年,大衛,油彩、畫布,330 x 425 厘米,羅浮宮博物館,巴黎,法國。(公有領域)
《荷拉斯兄弟之宣誓》(The Oath of the Horatii)(局部),1784年,大衛,油彩、畫布,330 x 425 厘米,羅浮宮博物館,巴黎,法國。(公有領域)

1789年,大衛為路易十六繪製的《侍從搬來布魯圖斯兒子的屍體》在沙龍展出。在此畫面左側、樸素的多立克柱式的建築門廊前,坐著沉默在陰影中的布魯圖斯(Lucius Junius Brutus)(註三),背後的侍從正搬進來兒子屍體,與右邊明亮光線下,激動悲愴、絕望又無力的母親和女兒們形成對比。這畫不只是在描寫一個家庭,布魯圖斯為維護共和大義滅親的故事,更是觸及當時大眾的價值判斷。

《侍從搬來布魯圖斯兒子的屍體》(The Lictors Returning to Brutus the Bodies of his Sons),1789年,大衛,油彩、畫布,323 x 422 厘米,羅浮宮博物館,巴黎,法國。(公有領域)
《侍從搬來布魯圖斯兒子的屍體》(The Lictors Returning to Brutus the Bodies of his Sons),1789年,大衛,油彩、畫布,323 x 422 厘米,羅浮宮博物館,巴黎,法國。(公有領域)

1789年法國大革命之後社會混亂失序。1792年第一共和,大衛被選為國民公會的代表,成為公共教育委員會和藝術委員會的委員,是法國博物館的奠基人之一。1793年6月馬拉(Jean-Paul Marat,1743—1793年)被暗殺,大衛立即著手畫《馬拉之死》,以深切的感情描繪樸素的英雄形像。9月他被指定為公安委員會的委員,追隨羅伯斯比爾(Maximilien Francois Marie Isidore de Robespierre,1758—1794年)。羅伯斯比爾失勢後被斬首處死,大衛在1794年、1795年兩度被捕,由於他的學生們奔走而獲釋。這時期他創作了《自畫像》,和唯一的一幅風景畫《盧森堡的花園》,那是從監獄窗口看出去的景象。獲釋後他主要從事教學和肖像畫的創作。

《馬拉之死》(The Death of Marat),1793年,大衛,油彩、畫布,162 x l25 厘米,布魯塞爾王家美術館,比利時。(公有領域)
《馬拉之死》(The Death of Marat),1793年,大衛,油彩、畫布,162 x l25 厘米,布魯塞爾王家美術館,比利時。(公有領域)

1799年,大衛取材自古代歷史和羅馬傳說,創作了結構宏偉的《薩比諾婦女出面調停》(The Intervention of the Sabine Women)。主題取材自古代羅馬建國傳說﹕羅馬人為繁衍人口,曾用計強擄薩比諾族女子為妻。數年後薩比諾人為了要奪回被羅馬人劫掠的婦女,向羅馬人挑戰,而此時薩比諾女人懇求和平,進入雙方中調停。大衛在畫中特別以古典雕刻般的裸體人物表現英勇戰士的氣質和內涵(註四)。其畫面主要人物埃爾西莉(Hersilia)是薩比諾領袖達狄斯(Tatius)之女、同時也為羅馬將領Romulus之妻,她張開雙臂站在丈夫和父親之間,懇切呼籲停戰;其他的婦女孩童則在兩軍廝殺中哀求哭喊,顯得格外無辜可憐。大衛用薩比諾與羅馬人之間的恩怨情仇,來比喻造成無數無辜受難者的多年內戰。作品透露出要求和解的建言和畫家對和平的渴望;其嚴肅的意義和繪畫的技巧同樣動人。

《薩比諾婦女出面調停》(局部),1799年,大衛,油彩、畫布,385 x 522 厘米,羅浮宮博物館,巴黎,法國。(公有領域)
《薩比諾婦女出面調停》(局部),1799年,大衛,油彩、畫布,385 x 522 厘米,羅浮宮博物館,巴黎,法國。(公有領域)

《薩比諾婦女出面調停》在美術館陳列展出時,大衛要求必須買票才能觀賞,這在當時是很不尋常的,但看的人還是很多(註五),這幅畫整整展覽了五年(1799—1804年)。然後大衛開始創作《雷奧尼達在溫泉關》到1814年才完成(1800—1814年)。(待續)#

註釋:

註一:《世界名畫全集八》,高敬忠著,光復書局,1979年,頁九四。

註二:布雪是洛可可時期的代表畫家,也是新古典畫家大衛的遠親。

註三:布魯圖斯(Lucius Junius Brutus)是西元前六世紀羅馬共和國的第一任執政官,布魯圖斯的兒子因參與被罷黜的傲慢王(盧修斯‧塔克文‧蘇佩布,Lucius Tarquinius Superbus)之圖謀復位,被布魯圖斯依法處死。

註四:人們對於大衛在畫中以裸體人物來描述主題內容提出質疑,他陳述他的看法:「……古代的畫家、雕塑家、也經常用裸體來表現英雄和神,和一切他們想歌頌的人,像米開蘭基羅、達文西、拉斐爾等。他們要表現的並不是一個哲學家,他們只在人物的肩上加上一個披肩,他們真正要表現的是被畫人物的氣質和特點。他們也不是在畫一個戰士,他們只在裸體戰士的身上加上頭盔,腰挎寶劍,手持盾牌,腳著涼鞋,但一樣讓我們感到戰士英勇的精神和氣質。如果要給人物增加一些美感,那麼只要給他披上一個披肩即可……」

註五:《西洋繪畫2000年》黃文捷等編譯,台北市,錦繡出版社,1999年,頁二七。

——轉載自《藝談ARTIUM》https://artium.co/index.php/zh-hant/node/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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