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原：李克強再提防「一刀切」 再反對清零？

9月22日，新華社報道李克強主持國務院常務會議，稱「交通物流是市場經濟命脈」，「防止層層加碼、一刀切」。習近平一個星期來沒有公開露面，引來不少傳言。二十大前的敏感時刻，李克強忽然打破沉默，重提防止「一刀切」，再次針對極端的「清零」防疫措施。9月19日，中共公開了「領導幹部能上能下」的新規定後，二十大應該又生變數。

「交通物流」問題重新被揭露

9月21日，李克強主持召開國務院常務會議，繼續要求「推動經濟回穩向上」，「強化交通物流保通保暢和支援相關市場主體紓困」。

新華社的報道沒有直接引述李克強的原話，僅稱「會議指出，交通物流是市場經濟命脈，要持續做好保通保暢」；「保障港口、貨站等正常運轉和主幹道、微迴圈暢通」，「防止層層加碼、一刀切」；還稱要降低「收費公路貨車通行費」、「貨物港務費」，並安排專項貸款為「貨運企業和司機等紓困」。

按照這樣的表述，中國大陸供應鏈、物流的問題再次浮出水面，應該又是李克強公開捅破，再度提出「防止層層加碼、一刀切」，顯然直接針對極端的「清零」防疫措施。

北戴河會議後，李克強曾考察廣東、主持經濟大省座談會，進一步要求「穩經濟大盤」；近來他曝光率不低，卻很快變得低調。面對更多地區封閉帶來的經濟衝擊，李克強雖然不提「清零」，但似乎也不再公開反對了，為了配合二十大，頗有些願意維持中共高層一團和氣的姿態。

4月份，上海和各地封城造成嚴重經濟衝擊後，正是李克強率先戳破了供應鏈問題，強烈要求保證物流暢通，提出反對在疫情防控上「層層加碼、一刀切」。之後，李克強還召開了號稱10萬人參加的「穩經濟大盤」電視電話會議。

8月下旬以來，中國大陸疫情大面積出現，各地中共官員為了保住烏紗帽，爭先恐後地實施極端封閉措施，對經濟的衝擊顯然更大。為了製造所謂的「社會面清零」，各地把檢測陰性和密接、次密接者轉運到其它地區的現象非常普遍，以致出現了貴州大巴翻車事故，本來檢測陰性的人，卻白白丟掉了性命。

北戴河會議後，中共黨媒基本放棄宣傳「動態清零」，也不報道各地疫情，但極端封閉措施實際越演越烈。中共上下似乎達成了共識，為了二十大只算「政治帳」，沒人願意費力不討好地算「經濟帳」。

李克強忽然打破沉默，看起來不尋常。

2022年3月4日，中共高層在政協會議開幕式上。（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能上能下」新規或掀起新波瀾

9月19日，新華社向外界公開了新修訂的《推進領導幹部能上能下規定》，稱「重點是解決能下問題」。新《規定》9月8日已經在黨內發布實施了，此時故意向外界公布，表明二十大人事安排的激烈鬥爭還在繼續，新《規定》應該是習陣營針對反習派的一招。

當天下午，李克強與越南總理范明政通電話，仍然稱，「受超預期因素衝擊，中國經濟正頂住下行壓力，著力穩就業、穩物價，保持運作在合理區間，總體呈恢復態勢」。

9月15日，新華社報道李克強出席全國創業創新活動啟動儀式，直接引用李克強的話說，近年來，在以習近平為核心的黨中央堅強領導下，「我國經濟砥礪前行」。

新《規定》公布後，李克強的態度似乎發生了變化，針對極端防疫措施，重提「交通物流是市場經濟命脈」，「防止層層加碼、一刀切」，很可能因為中共高層內部之前的某些妥協忽然被打破了。

習近平9月16日夜裏從中亞返回北京後，一個星期內沒有再公開露面，應該在專注於二十大的籌備，一方面是二十大報告的修改，一方面在籌劃「誰下誰上」。

習陣營說服那些不願意「下」的人「下」，肯定要軟硬兼施，實在不行就得拿出新《規定》，強迫某些人「下」，或者安排「提前退休」。眼看習陣營的某些人準備超齡任職、提拔，被「提前退休」的人當然會心有不甘。新《規定》的發布、實施，註定會掀起新的波瀾。

此時李克強忽然不同調地發聲，很可能北戴河會議上達成的某些妥協被推翻了，團派人馬可能無法更多獲益，不排除李克強、汪洋都進了「提前退休」的名單。習陣營人馬為了更多上位，當然希望習近平之外的六個常委都退下，與團派暫時的妥協可能不算數了。習陣營若急於一家獨大，來自各方的阻力勢必增加，近日各種傳聞四宗，甚至稱習近平被軟禁，應該主要是反習派趁機放風、攪局。

習陣營內部誰「上」也要費一番心機，若真的空出六個政治局常委位置，更多人會產生幻想，習家軍自己都會打成一團。畢竟如此之多的陞遷機會少見，一些人若不能再進一步，就再沒機會了。即使能出線的人，也要儘量爭奪肥差、美差，不願接手清水衙門、或費力不討好的差事。反腐主要是反政治對手，不是反自己派別的人。

哪些人「下」、哪些人「上」，都少不了內外的激烈鬥爭，二十大人事安排應該並非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