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期)
著名漫畫家大雄,參與主創的一部漫畫紀錄片《長春》,近日在國際電影節獲獎。影片再現了20年前發生在中國東北長春的一段珍貴歷史,也是大雄本人對故鄉的一份敬禮。本期節目專訪大雄,請他談談創作這部影片的感受,並和大家分享他這些年在不同藝術領域拓展的歷程。
13. 時代如過眼煙雲 剩下就是藝術
大雄:是,不僅需要人去做,等這個時代的煙雲一過,你發現剩下就是藝術。
法國大革命轟轟烈烈,無論是啟蒙思想還是被殺、上了斷頭台的人,最後剩下的就是那幾幅藝術,就是畫、戲劇,它們是時代的縮影。很遺憾,我們這個時代很多人已經放棄藝術,也放棄這方面的權利。
主持人:我覺得對於很多人來講,其實可以更有勇氣一點,就是更能夠……當然說到這個,也確實跟信仰有關。就真正對於有信仰的人,像大雄你是有信仰的人,可能從中給你這個力量去做這些事情。
大雄:對,我們對信仰的認知,不同時期有不同的認知方法。剛開始認為祂高高在上是神,接著你會去實踐這個道路,然後你又知道自己能夠走到哪裏、做到甚麼。後來,發現自己可能甚麼都做不了,只是被這個時代的大浪潮所牽制。那麼,你的選擇和對這個世界的判斷,會有這個信仰的背景在。
我覺得這就是不同的境界的認知,就像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見山還是山,實際上有個過程。
主持人:就你而言,有信仰這樣的一個角度,怎麼看當今世界這麼多的亂象呢?
大雄:對,你說到重點了。信仰在你的最初是很有力量的,你知道當今這個藝術是錯綜複雜的,是千變萬化的,是不同的潮流的。
它總是在變化,尤其藝術領域更是這樣。那麼信仰就給了你一個評判、衡量價值的標準。比如說當代藝術,已失去了原來的評判標準了,不知道甚麼是好甚麼是壞,但你知道這是潮流。如果沒有信仰力量做支撐的話,你就沒有這種判斷能力。
14. 信仰帶給你操守 帶給你力量
信仰讓你牢牢守住了一個標準,那個標準是善的、是美的、是平衡的、是理性的。如果不符合這些的話,它就沒有標準了,這就是我說的信仰的力量。它在你生活中實踐就是這樣,不是天天對著佛像吃齋念佛,不是那種信仰。
而是在生活中真正去實踐、歷練出來的。我們生活在各種各樣的誘惑和選擇中,你也會貪財好色,你也會各種光怪陸離,但是信仰會要求你有一種操守,會在關鍵時刻提示你,並且讓你在這種被賜福中,過一個相對幸福的人生狀態。我覺得,人類最大的苦並不是疾病而是迷惑。所以,佛家說人類之苦主要是無明。
主持人:對,這肯定是一個層面東西,但另外的層面,因為當今我們看到很多悲慘的大事發生,像國內的武漢疫情、俄烏戰爭,還有在西方社會你也會看到很多。大家覺得很失望,它的走向並不好,它是往下走或者往危險的方向走的趨勢。
所以,基督教中可能就有人會覺得上帝拋棄人了嗎?從信仰的角度,你怎麼看這件事呢?
大雄:這個話題有點敏感,因為其實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無論是佛家還是基督教,人今天所承受的一切是因為有他的因,才會有那樣的果,但是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在迷亂當中,神會給你一線生機,基督教講懺悔,佛家講放下。
整個這二百年來,都是實證主義科學來作為一個整個社會的思潮。大家就把信仰變成一種愚昧、無知的這麼一個定義,其實不是這樣的。像我這個年齡,並不是因為祛病健身來尋找信仰的,而是在生活中去尋找答案,是不斷地要抓住生命的問題。
15. 人生是在求索 其實神從沒有遠離你
因為我太想知道死亡是甚麼?人生的意義是甚麼?要去求索這些問題。其實,我覺得人人都怕死,人都會想知道生命是甚麼。這一點,我覺得作為人這個生命來講並不過份。並不是說你只有享樂、吃喝玩樂……
主持人:對,很正常的一個疑問、探索。
大雄:對啊,在我這個年齡,抓住它就不放,尋找我人生的答案是甚麼。正好有幸趕上,在二十多歲的青壯年時期,去思考這些問題,那麼你就找到了這種信仰和它的實踐。
主持人: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不管這個人世多麼的亂、多麼的下滑,但是有一條希望之路。
大雄:這是人時刻都要去思考的,因為信仰實際上不是你和這個社會的關係,而是你和神之間的關係。
無論你處在這個社會甚麼樣的環境,哪怕你在最底層的一個垃圾場裏或者是監獄裏,一樣有和神的聯繫,這就是信仰。
主持人:聽上去給人以希望。
大雄:對,關鍵看人自己,要去尋找、覺醒和醒悟。如果不這樣的話,那沉迷的例子太多了、屢見不鮮。當然也有醒悟、回頭是岸的例子。到那一刻,你會發現其實神從沒有遠離你。
16. 如果放棄心靈 藝術就成了虛偽殿堂
主持人:為甚麼想做自媒體?
大雄:大家都做自媒體,方菲都做自媒體了,我也要做自媒體。
主持人:你的自媒體話題似乎很輕鬆,是有意想跟這個高大上的藝術保持一些距離嗎?
大雄:沒有,做不過人家。像你做時政做得那麼好,人家說好厲害,我看到「啊,思路好清晰」。我想,我其實就是平庸的一個東北傻小子,就以我的風格來做好了。藝術本身也不是那麼高大上,但很多人會把它作為一個殿堂。如果你放棄了心靈,你沒有了靈魂,那就是一個假象,就是一個虛偽的殿堂。
主持人:不要給自我設限,你覺得甚麼我都可以做,我也可以去畫畫,我也可以去做這個……
大雄:對,總歸這個社會會有與你共同頻率的人,只要找到他們就可以了,做真實的自我嘛。
主持人:那你做自媒體有多久?有兩年了嗎?
大雄:沒有兩年,一年多一點,因為做得不夠好。
主持人:迄今為止是有甚麼感受嗎?覺得想要堅持做下去嗎?還是有想放棄的時候?
大雄:沒有想放棄,我覺得做一個事情,一定要把它做下來。以前做的時候會比較煞有介事,我要端莊一點啊,然後整理稿子再去背……
主持人:跟我一樣,像我這樣比較煞有介事。
17. 集所有人的喜歡於一體 找到自己的定位
大雄:後來我發現反正訂閱人數不多,就做得自由一點吧。談生活的一些點滴體悟,對藝術的一些看法,包括影視的評論,行業領域裏之內我喜歡的……
主持人:我挺喜歡你的影視評論。有一期你談Eternals 那個片子,趙婷那個片子。
大雄:《永恆族》。
主持人:對,我覺得非常犀利,很到位。
大雄:還好吧。其實應該做的更多一點,但是實際上發現做不完的。現在這個世界已經是一個百家爭鳴的時代,已經不是那種權威媒體的時代了。
主持人:是,真的是。
大雄:而且我覺得做這方面的人,以後可能只有我在做,因為也有人在做藝術,也有人在講影視,但是做自己就好了。我不能做另外一個方菲,我做不到你那種程度。
主持人:沒有,我覺得你很有特色。而且你有的時候去江峰那裏,會做幾集江峰的。還有,看你跟陳東還有其他人,也做過一些不同的。
大雄:對啊,我會邀請不同朋友來,也把你這個節目放到我的頻道來播。
主持人:所以這個過程中你還是挺enjoy的,是吧?
大雄:會慢慢變成一種習慣。因為我和喜歡美術或喜歡音樂的,有共同的一個話語圈,會形成一個群體,你會找到共同的語言。
市場上的工作,比如說畫甚麼星際大戰、畫甚麼超人,這些有他的要求,但是有些東西並不是一定你自己喜歡畫的。那麼,我要想畫的時候,發現有了一個我自己的市場,就像香港那個遊行的事情。你發現有黃絲店、有藍絲店,大家市場區分得越來越仔細了。
你可以集所有人的喜歡於一體,做一個共同喜歡的事情,我覺得這樣做的時候,更有快樂的感覺。比方說很多人要支持大雄說:哎,我要畫一個這個。我只要搖大旗「畫這個了」,大家就開始「贊助你」。
18. 市場在哪裏受眾在哪裏 是未來的方向
主持人:你的市場、受眾呢?
大雄:市場在哪裏、受眾在哪裏,我想這是未來的一個方向,一定也是很多的媒體人的方向。大家會發現,終於找到自己喜歡的那個群落了。
主持人:對,這個是個嶄新的現象,是這個時代的自媒體這樣的一個市場。現在你這個片子做完了,時間可能騰出來一大塊了,接著想做甚麼呢?
大雄:其實不會停,因為我覺得……基本自己打算的事情並不多,往往都是……人找事是執著,事找人是……
主持人:天意。
大雄:事情發生的時候它找到你,現在時間允許、條件允許我就去做了,往往是這樣子。但是,藝術方面我是不會放棄的,無論電影、音樂、還是美術都要去做,因為時代需要。
主持人:是的,所以期待在你的自媒體頻道上,給我們帶來更多精彩的作品。我還是時不時經常去看你的頻道,我覺得挺好看的。
大雄:希望把方菲的觀眾引到我那邊去,把我的觀眾也引到方菲這邊來。
主持人:我這邊的時政……也應該拓展一下,如同你所說的,更多的去拓展非時政類的東西。
大雄:對,這也是我面臨的一個問題。因為我的頻道包含江峰、章天亮和薇羽那邊帶過來的。他們也關心時政,是有一些關心藝術的人去,但還沒有認識到,我會慢慢去做,再努力一點。
主持人:對,沒問題,繼續拓展。相信人群會發現你,會集中到你這邊。
大雄:我們加油。
主持人:好,非常感謝大雄今天跟我們對談,暢所欲言。
大雄:謝謝方菲。◇(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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