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戰爭已超過100天,俄軍被迫再次調整在烏克蘭東部的作戰目標。烏克蘭持續獲得軍援,但還沒有徹底趕走俄軍的實力,繼續通過消耗戰迫使俄軍最終退兵。雙方都在試圖更有效地牽制對方,也努力地反牽制,100天後的戰事出現了新的基調。

俄軍再度縮小作戰目標

俄軍轉戰烏克蘭東部頓巴斯地區後,一度聚集重兵,試圖從伊祖姆地區南下,對烏克蘭東部形成一個大的包圍圈,同時也在嘗試在較小的範圍形成一個中包圍圈和一個小包圍圈。實戰表明,俄軍的的大包圍圈計劃進展緩慢,中包圍圈似乎也難達成,近日已經專注於小包圍圈,在北頓涅茨克(Severodonetsk)地區展開更猛烈的攻擊。

俄軍的炮擊和轟炸,令北頓涅茨克這座約10萬人口的城市建築越來越多地變成廢墟,烏克蘭軍隊仍然在頑強抵抗。烏克蘭軍隊應該不會令自己陷入被包圍的窘境,如果完成了消耗俄軍的任務後,確實面臨被包圍的風險,及時脫離戰場應是上策。

6月3日,俄羅斯國防部長紹伊古透露,俄軍確定了新的任務,並改進戰術,很可能就是指俄軍在小包圍圈內的新攻勢,試圖儘快佔領一小部份烏克蘭東部更靠近親俄地區的領土,以儘早宣布在東部的某些軍事勝利,為克里姆林宮提供一些政治資本。這意味著,俄軍正在第二次被迫改變作戰目標,在無法獲得烏克蘭東部大片領土的情況下,也無法圍剿烏克蘭軍隊主力的情況下,不得不先嘗試取得小片領土的收益。

俄軍兵力和裝備不斷遭受損失,整體戰力在下滑,士氣和補給問題仍然受到困擾,在持久戰中疲態盡顯。在第二階段戰事中,俄軍實際又一次受挫,無法達成目標,不得已做出了新的調整。不過,俄軍若不能順利完成小包圍圈的作戰任務,或付出太大代價,克里姆林宮恐怕還是無法脫離政治漩渦。

2022年6月4日烏克蘭東部戰略態勢圖。俄軍的大、中包圍圈計劃受阻,目前更多轉向對東部的小包圍圈展開猛烈進攻。(智庫ISW)
2022年6月4日烏克蘭東部戰略態勢圖。俄軍的大、中包圍圈計劃受阻,目前更多轉向對東部的小包圍圈展開猛烈進攻。(智庫ISW)

烏克蘭軍隊的反擊和牽制

俄軍的受挫,一方面因為兵力不足、自身戰術沒有得到改進,另一方面也因為烏克蘭軍隊有效的抵抗和反擊。

烏克蘭軍隊繼續動態防禦俄軍的進攻,美軍支援的Puma無人機、鳳凰幽靈無人機配合M777榴彈砲,以及彈簧刀無人機,能夠對俄軍實施遠程精準打擊,不斷造成俄軍的損失,有效遲滯了俄軍的進攻。

 6月3日,烏克蘭軍方稱挫敗了俄軍向東部巴爾文科夫(Barvinkove)和斯維亞托戈爾斯克( Svyatogorsk)的進攻,俄軍坦克被摧毀。(烏克蘭國防部)
6月3日,烏克蘭軍方稱挫敗了俄軍向東部巴爾文科夫(Barvinkove)和斯維亞托戈爾斯克( Svyatogorsk)的進攻,俄軍坦克被摧毀。(烏克蘭國防部)

烏克蘭軍隊還投入相當的力量,在北部展開了大範圍的反擊行動,直接逼近俄烏邊境,威脅俄軍的補給線,迫使俄軍不得不分兵回防。烏克蘭收復了不少的領土,俄軍則無力反撲,主要採取守勢,還炸毀了橋樑,以阻止烏克蘭軍隊的進一步推進。

烏克蘭軍隊在北部的反擊,有效牽制了俄軍兵力,打亂了俄軍在東部重兵實施包圍的計劃。俄軍不得不改變部署,實施小包圍圈計劃,應該也在希望烏克蘭軍隊分兵救援,並圖謀圍剿烏克蘭部份主力。雙方在東部地區的牽制和反牽制正在不斷上演。

在烏克蘭南部,俄軍兵力不足,似乎已經放棄了對敖德薩的佯攻,忙於應付烏克蘭軍隊的反擊。烏克蘭軍隊在赫爾松地區展開了更加廣泛的反擊行動,迫使俄軍處於守勢。烏克蘭東部和南部戰場,都在雙方牽制和反牽制的更大布局中。

俄軍或許能在烏克蘭東部取得小部份領土收益,之後進入犬牙交錯的拉鋸戰。烏克蘭若在南部投入更多兵力反攻,俄軍可能不得不從東部調兵南下防禦,否則可能逐漸失去之前佔領的地區。烏克蘭獲得魚叉反艦導彈後,俄軍從黑海向烏克蘭南部的補給可能會面臨更多挑戰。

2022年6月4日烏克蘭境內戰略態勢圖。烏克蘭軍隊在東部地區實施動態防禦,在北部和南部展開反擊、牽制俄軍。(智庫ISW)
2022年6月4日烏克蘭境內戰略態勢圖。烏克蘭軍隊在東部地區實施動態防禦,在北部和南部展開反擊、牽制俄軍。(智庫ISW)

目前雙方的軍力對比

100天的戰事過後,俄烏軍隊雙方都遭受了不小的損失。俄羅斯軍隊的兵員補充將繼續面臨困難,烏克蘭軍隊的兵員補充相對要有利的多。

陸戰裝備方面,俄軍裝甲部隊損失較大,T-72、T-80坦克可能已經不夠用,俄軍開始用老式的T-62坦克補充。相比之下,烏克蘭的裝甲部隊規模仍然較小,大規模反擊的能力受到了限制。

烏克蘭獲得了美國和其它國家的遠程火砲,其精準度可能超過了俄軍炮火,以無人機為主的目標獲取能力也更勝一籌,還有美國的衛星服務。俄軍的火砲數量仍然有較大優勢,為避免遭受俄軍炮火的大面積轟擊,烏克蘭軍隊還不能在固定陣地集結過多兵力,需要繼續保持較強的機動性。

6月1日,美國宣布向烏克蘭提供4套M142高機動火箭系統(俗稱海馬斯,HIMARS),包括射程40多哩(超過64公里)的精確制導火箭,是榴彈砲射程的兩倍多;還有5個反火砲雷達、2個空中監視雷達、4架 Mi-17 直升機,以及更多的標槍導彈和反裝甲武器、其它彈藥和車輛等。

這些裝備和其它國家提供的更多陸戰裝備,將能幫助烏克蘭軍隊縮小與俄軍的差距,甚至在某些局部建立優勢,但總體上仍處於劣勢,尚不具備趕走俄軍的實力。

俄軍的導彈和空中優勢仍然明顯,烏克蘭沒有地對地導彈,戰機的出動次數有限;但烏克蘭獲得的S-300防空導彈對俄軍戰機形成了足夠的威脅,美國提供的毒刺防空導彈更是俄軍直升機的剋星。

俄軍導彈庫存繼續減少,空中和地面作戰部隊仍然無法很好地配合,俄軍戰機的損耗短期內也難以補充,這些對烏克蘭都是好消息。

2022年5月28日,烏克蘭軍方公布俄軍將老式的T-62坦克運入烏克蘭境內。(烏克蘭國防部)
2022年5月28日,烏克蘭軍方公布俄軍將老式的T-62坦克運入烏克蘭境內。(烏克蘭國防部)

戰事還會有下一個100天嗎?

烏克蘭軍隊的戰術,仍然是保存己方實力,並運用獲得的遠程武器,儘可能多地消耗俄軍的人員和裝備,迫使俄羅斯難以承受長期的消耗戰,最終不得不撤兵。

在美軍的參謀指導下,烏克蘭仍然會繼續動態防禦,並展開更多反擊,不斷牽制俄軍,也要應對俄軍的反牽制。

俄軍在戰場上的優勢正在持續被削弱,組織大規模攻勢變得越來越困難,長期同時佔領烏克蘭東部和南部領土的挑戰性不小,但又不肯輕易放棄,不可避免地令自己陷入了消耗戰。

俄烏戰事100天後,世界軍力第二的俄羅斯軍隊,含金量已經顯著縮水;若消耗戰再持續又一個100天,俄軍會喪失更多元氣,恐怕將在相當長的時間裏一蹶不振。

短片:5月30日,烏克蘭軍方公布軍事人員操作美國提供的Puma無人機。

短片:5月31日,烏克蘭軍方公布俄軍裝甲車被地雷炸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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