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路透社報道,中國小型城市正廣泛面臨房地產衰退,這不僅侵蝕了數千萬個家庭的財富,對中國消費者脆弱的信心更是一大打擊,進而抑制了一般消費支出。

報道引述了中共當局對70個大中城市的統計。數據顯示,自9月以來,其中規模較小的城市已連續7個月受到房價下跌的衝擊。然而,這只是冰山一角。

路透社指出,中共的數據並未完全反映出大約300個三線以下城市的房地產困境,也沒有包括2,000個較小的縣級市鎮(county-level city)以及40,000個鄉鎮(town)。

據估計,在中國14.4億人口中,小城市和小鎮的居民約佔10億人。

2021年,中共當局對負債的開發商做出貸款限制,引發了流動性危機(liquidity crisis),這使得購房者的情緒廣泛下挫。去年年底,全國範圍內的房價出現了自2015年以來的首次下跌。

2021年10月25日,一名男子在中國房地產開發商恒大的北京住宅區前騎單車。(NOEL CELIS/AFP via Getty Images)
2021年10月25日,一名男子在中國房地產開發商恒大的北京住宅區前騎單車。(NOEL CELIS/AFP via Getty Images)

房價貶值帶來的負財富效應(negative wealth effect)衝擊了消費者的信心,甚至抑制了服裝等一般商品的消費。

再加上,近來因為COVID-19爆發,中共當局堅持「清零政策」,封鎖了許多城市,擾亂了當地經濟。3月全國零售額自2020年以來首次下降,而31個主要城市的失業率也創下紀錄。

今年第一季度,中國的整體人均消費同比增長5.7%,比上一季度的17.6%的增長大幅放緩。有抵押貸款的屋主或面臨不確定工作前景的人,已開始控制支出。

「現在買東西之前我會三思而後行」,河北省廊坊市的史女士(Shi,音譯)對路透社說,「我們也不旅遊了,甚至不去探望家鄉的父母。」

史女士擁有一間美髮沙龍,幾年前買了房子,即使按揭的每月還款保持不變,她也受到了估值下降的打擊。

「我擔心我的抵押貸款,因為這個城市已被封鎖了很長時間,而且(我的收入)是負數,生意也不好。」她說。

2019年的一項私人調查顯示,低線城市(lower-tier cities)約22%的屋主需要支付抵押貸款,這相當於數千萬個家庭;41%的屋主儘管沒有抵押貸款,但仍會受到資產貶值的影響。

一位央行官員上周表示,截至3月底,未償還的抵押貸款為38.8萬億元(約合6.1萬億美元)。

36歲的孫姓(Sun,音譯)送貨卡車司機表示,他在山東省三線城市臨沂購買了一套住房,其價值自2021年以來一直下跌,但他的抵押貸款還款率仍與原始估值掛鉤。

「我真的不想要這套房產了,我不想受罪。」孫先生說。他已婚,並育有兩個孩子。他已停止購買新衣服,並減少了香煙的消費量。

報道指出,據調研機構「中國指數研究院」(China Index Academy)的數據,臨沂的新房價格在3月份出現了月度零增長,這已是第5個月的增長停滯或下跌。

以價值計算,臨沂新房價格已回落到2021年中期的水平。

最近幾天,在微博上,有超過6,000萬人瀏覽了以「推遲支付按揭」為標籤的社交媒體帖子。

分析師表示,在一個供應過剩、居民長期外流的市場中,中國小城市的房地產今年看起來將難以復甦。

「人們對這些(低線)市場的信心已消失了」,中原地產首席分析師張大偉(Zhang Dawei)說,「沒有人敢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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