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79年開始推行的一胎政策,到2016年的二胎,再到2021年的三胎政策,中共的人口獨裁加速了中國的人口危機。面對中共從一極端走向另一極端的政策,美專家質疑中共排除危機的能力,認為無法阻止的老齡化趨勢將拖累GDP。

羅伯茨(Dexter Tiff Roberts)是中國問題專家,他是斯考克羅夫特戰略與安全中心(Scowcroft Center for Strategy and Security)大西洋理事會亞洲安全倡議(Atlantic Council's Asia Security Initiative)的高級研究員,也是一位屢獲殊榮的記者和中美關係定期評論員。他能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並曾在位於北京的《彭博商業周刊》擔任中國分社社長和亞洲新聞編輯二十多年。

近日,大西洋理事會刊登了Roberts的文章《中共能否拆卸其人口定時炸彈?》。Roberts在文章中引述了中共的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並對這些數據和中共的應對措施進行了分析。他認為,中共正面臨著中國的人口定時炸彈,而中共拆除這個定時炸彈的能力令人懷疑。

人口普查:1961年來嬰兒出生人數最少的一年

中共於2021年5月份發布了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的數據。數據顯示,2020年中國出生嬰兒僅為1200萬,是自1961年中共所謂的大饑荒以來出生人數最少的一年。嬰兒的性別比例依然失調,每100個女孩對應111個男孩。與此同時,中國16歲~59歲的就業年齡人口已經開始萎縮,從2010年以來減少了4000萬,目前只有8.8億人。

然而路透社報道,根據威斯康星大學婦產科高級科學家易富賢的估計,中國的實際生育率要低得多,其中一個論點是,中國少數民族多年來不受一胎政策限制,卻也發生了生育率下降的情況。他還表示,地方政府誇大了人口,以獲取更多補貼,包括從中央政府收取教育撥款。


中共放開二胎後,生二胎的大陸家庭面臨巨大壓力。圖為資料圖。(AFP)
中共放開二胎後,生二胎的大陸家庭面臨巨大壓力。圖為資料圖。(AFP)

Roberts表示,中共正面臨人口定時炸彈,並將影響中國人民的購買力、生產力和中國未來經濟的增長。他寫道:「(這個定時炸彈)甚至可能危及中國國內生產總值(GDP)超越美國的能力。」

他還指出,中國的人口趨勢還可能加劇本已令人不安的地區不平衡和社會不平等,並助長年輕人爭奪稀缺配偶的犯罪行為。中共統計局11月報告稱,2020年只有814萬對婚姻,該數字已連續下降七年,也是十七年來的最低水平。

Roberts表示,中共當局在公布了人口普查結果後不久,就宣布實行「三孩政策」。同時,應對人口挑戰的呼聲不斷,包括推遲退休年齡,延長產假,加強保護孕婦等。他認為,中共國務院7月下旬突然對蓬勃發展的私人補習業務宣布禁令,顯然是為了減輕家庭的經濟和社會壓力。

不過這些措施能化解中共37年來「只生一個孩子好」積下的三尺凍冰嗎?

4-2-1難題 中共難解

Roberts在文章中也明確表示,中共的這些措施都不能輕易解決中國的人口問題。他認為,中國人已達到了一個教育和收入水平,在這個水平,大家庭已失去了吸引力。他寫道:「(中國的)平均家庭人數從2000年的3.4人下降到今天的2.6人就是證明。」他還指出,2015年,中共結束了獨生子女政策,雖然之後的出生率上升了兩年,但隨後出現更多下降。


外媒紛紛表示,中國人口危機迫在眉睫。(PSTR/AFP via Getty Images)
外媒紛紛表示,中國人口危機迫在眉睫。(PSTR/AFP via Getty Images)

中共官方最近發表社論說,為了國家的利益,共產黨員必須生三個孩子。路透社報道,中共當年大力推行獨生子女政策時,與今天的情況形成鮮明對比。數十年一胎政策的強制執行導致大量女嬰流產或女嬰被殺被棄。該報道表示,一個極端的步驟可能已經使中國的人口問題得到控制,但是,要糾正它需要採取不止一個極端的步驟。

Roberts表示,人口老齡化和就業人口減少的趨勢在多方面具有挑戰性,對中共政權而言,這意味著要用更少的稅收提供更多的社會福利。對個人而言,更少的就業人口需要撫養更多的退休家人。他寫道:「今天,中國已經成為大多數家庭為『4-2-1』結構的社會,即一對工作的夫婦必須養活四個父母和一個孩子。」

除此之外,農村與城市發展的不平衡,經濟富裕地區與經濟不景氣地區的差異,也使中國的人口問題進一步複雜化。Roberts指出,中共的戶籍制導致農村人不願意生孩子,因為孩子生下來「只有農村戶口」。

「人口紅利」轉「人才紅利」?專家:遙不可及

由於中國人口大國的「紅利」面臨危機,倫敦大學亞非學院的人口統計學家Lauren Johnston認為,受過良好教育的人、更有生產力的工人將彌補勞動力萎縮,即所謂的「人才紅利」。


專家表示,少子化問題,將制約中國社會經濟發展,人口危機將是中國最大的問題。(Wang Zhao/AFP/Getty Images)
專家表示,少子化問題,將制約中國社會經濟發展,人口危機將是中國最大的問題。(Wang Zhao/AFP/Getty Images)

但Roberts也指出,史丹福大學經濟學家Scott Rozelle的研究表明,中國農村青年與城市青年的巨大教育差距並沒有迅速縮小。雖然今天超過90%的城市孩子接受了高中教育,但只有大約四分之一的農村孩子完成了高中教育。所以要出現廣泛的「人才紅利」似乎遙不可及。

另一方面,也不能保證中國人口老齡化會引發新的消費熱潮,即所謂的「銀色經濟」。Roberts指出,湖南科技大學的研究表明,家庭消費中,養老支出越高,其它消費就會被擠壓。

Roberts強調,中共領導下近期的經濟迅速政治化,也可能會拖累中國的GDP,並轉移稀缺資金滿足老齡化和更廣泛的社會福利需求。他寫道:「危險在於中國的人口結構使中國相對低工資國家不再具有競爭力。與此同時,其經濟的創新性不足以將技術價值鏈提升到發達國家的地位。」

Roberts表示,中共面臨中國「未富先老」的挑戰,中共永遠無法實現其百年發展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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