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中共正在大力推廣數碼人民幣的試點工作,測試規模也在逐漸加大,而且還準備在明年的北京冬奧會上試行。如果比較用戶體驗的話,數碼人民幣和其它電子支付方式,比如支付寶還有微信支付等,沒有甚麼不同,而且後者的體驗可能會更好。那麼,中共為甚麼要推廣數碼人民幣呢?這背後到底有甚麼圖謀?數碼人民幣會對美元的國際貨幣地位產生威脅嗎?我們就來談談這些話題。
數碼人民幣擴大試點 應用場景全覆蓋?
一周前,中共央行召開了2021年下半年工作會議,在談到重點領域金融改革時,提出要穩妥推進數碼人民幣研發試點。
中共央行從2014年就開始進行法定數碼貨幣的研發,在2019年底開始,相繼在深圳、蘇州、雄安新區、成都等地方啟動了試點測試,在去年10月時,又增加了上海、海南、長沙、西安等多個試點城市。
7月16日,中共央行發布了一個「數碼人民幣的研發白皮書」,首次披露了數碼人民幣的研發情況。白皮書顯示,目前,中國數碼人民幣研發試驗已經基本完成頂層設計、功能研發、系統調試等工作。截至今年的6月30日,數碼人民幣試點場景超過132萬個,包括線上和線下,試點受邀用戶已超過1,000萬,累計交易數量達到7,075萬筆、金額345億元,涵蓋的領域,幾乎涉及了日常消費的各個領域,還包括政務繳費、稅收徵繳、補貼發放等等。
目前,數碼人民幣的應用領域還在逐步拓展,這段時間,北京又啟動了新一輪的數碼人民幣試點活動。從8月1日開始,北京地鐵就新增加了用數碼人民幣購買地鐵票和充值等功能。
那麼,甚麼是「數碼人民幣」呢?
簡單地說,數碼人民幣就是數碼貨幣電子支付,是數碼化的人民幣現金,也就是人民幣換了一種載體。紙幣的載體是紙,數碼人民幣的載體是數碼。根據中共銀行法修訂草案(徵求意見稿)的規定,「人民幣包括實物形式和數碼形式」。所以,從經濟價值來看,數碼人民幣和實物人民幣等價。
而從功能上來看,對於老百姓而言,就相當於多了一個支付手段,使用起來似乎和微信支付、支付寶等電子支付工具差別不大。但事實上,兩者有本質區別。
根據官方的說法,微信支付、支付寶相當於「錢包」,而數碼人民幣則是錢包裏面裝的「錢」,二者不在同一個維度。數碼人民幣的所謂優勢包括:一、它是國家法定貨幣,是安全等級最高的資產;二是、它可以在不依賴銀行賬戶的前提下進行價值轉移,並支持離線交易,具有「支付即結算」的特性。
根據媒體報道,在具體操作數碼人民幣時,人們需要下載一個APP,開一個電子錢包來使用。由於個人身份識別強度不同,電子錢包的單筆、單日交易以及餘額限制都會有所不同。
那麼,數碼人民幣能否保護個人私隱呢?官方的說法是,數碼人民幣有個原則叫「小額匿名、大額依法可溯」。也就是說,普通人的小額零售支付是經過訊息處理的,央行並不掌握這些具體數據。但是,政府不容許有人用數碼人民幣進行非法行為,比如電信詐騙、非法洗錢等等。
去年10月10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和國務院辦公廳,聯合發布了一個「深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試點方案」的規定,提到數碼人民幣不能出境使用,不能買賣黃金和美元,只能在境內的資本市場流通。
推廣數碼人民幣 阿里和騰訊處境尷尬
中共發布的白皮書透露,隨著數碼經濟的興起和發展,中國民眾的現金使用率近年來持續下降,而手機支付比率在穩步上升。中共央行2019年的支付日記賬調查顯示,手機支付的交易筆數佔比和金額佔比分別是66%和59%,而現金交易筆數和金額佔比則分別是23%和16%。這項調查還發現,46%的受訪者在調查期間完全沒有發生現金交易。
白皮書沒有提到支付寶和微信支付,但是中國的非現金支付,大多是通過騰訊的微信支付以及阿里巴巴的支付寶進行的。因為互聯網平台頭部企業具備天然的數據優勢,所以,螞蟻金服只用了4年時間,就拓展了阿里金融、餘額寶、花唄等一系列的互聯網金融產品,涉及了支付、投資理財、微貸款等等六大板塊的業務,在國內有超過10億用戶。
但是,螞蟻集團良好的金融環境,也對中共的傳統實體金融形成重大衝擊。去年11月3日,螞蟻在上市的前兩天被當局叫停,而當時,中共央行,剛剛啟動了在深圳進行的數碼人民幣的首次試點工作,而再往前一個月,也就是2020年的10月中,習近平在「深圳特區建立40年」的大會上,還特別提到了數碼人民幣。
雖然深圳以「發紅包」的方式試行數碼人民幣,但最終沒有全部發出原計劃的金額,深圳民眾對此反應冷淡,表示數碼人民幣不能轉賬、不能提現,不如支付寶和微信支付方便,更像消費券。但是現在,螞蟻集團旗下的浙江網商銀行(MYbank)和騰訊的微眾銀行(WeBank),也被列為了數碼人民幣的試點銀行。
對於中共來說,在支付寶和微信支付的平台下,央行無法直接獲取金融交易訊息,而通過人民幣現金交易數碼化的設計,央行將有能力實時監控交易,密切掌握個人的財務狀況。而對螞蟻集團和騰訊來說,即使推行數碼人民幣意味著瓦解它們自己在國內的流動支付系統,但是它們別無選擇。
力推數碼人民幣 中共目的何在?
那麼,中共推廣數碼人民幣到底是甚麼目的呢?對我們普通民眾來說,有甚麼危害呢?
首先,民眾使用電子貨幣後將失去個人私隱,便於政府監控。因為數碼貨幣是中共央行發行的,政府可以輕易地監控貨幣的流動軌跡,不僅是消費行為,還有個人資料、個人行蹤都將全面暴露。
而且,個人財產將會徹底失去安全保障,比如,像是政府部門罰款、攤派、逼捐、存款凍結等等,都會變得更加隨意性和便利性。尤其是,如果哪天你在網上發表了政府不喜歡的言論,或者做了政府不喜歡的事,那麼政府還可以通過央行直接搶走你的存款,或者把你的數碼貨幣歸零,形成一種變相的「政治打壓」和「經濟剝奪」。
第二,發行數碼貨幣比印鈔票成本更低,中共更容易通過操控貨幣數量來刺激經濟。
長年以來,中共為了維持高度的經濟增長,經常通過許多寬鬆的金融政策或者印鈔票,向市場投入大量資金與人民幣,來刺激企業投資、刺激民眾消費,也就是「放水」。過去,央行要發行貨幣,就需要投入一定的成本來印鈔票。現在發行數碼貨幣,就可以大幅降低成本。但是,貨幣超發就會造成貨幣貶值,出現「通貨膨脹」,從而削弱民眾的實際購買力。雖然官方說,他們會要求其它銀行機構先交錢給央行,向央行兌換同等金額的數碼人民幣,這樣就不會造成通貨膨脹,不會讓錢貶值,但是,中共真能管控好嗎?
第三,政府可以監控資金流向,防堵資金外逃,但普通民眾無法避險。
我們知道,中共現在經濟惡化、財政吃緊,許多外企外資也在相繼撤離中國,大量中國資金也在紛紛設法外逃避險。數碼人民幣可以成為追蹤器、竊聽器,也可以幫助中共監控全國的資金動態,防堵資金大規模流出海外。但是,對於那些看淡中國經濟前景、想要逃離中共掌控的普通民眾而言,推行數碼人民幣絕對是個壞消息。
第四,中共強推數碼貨幣,很可能是為全面恢復計劃經濟作準備。
因為實行計劃經濟的前提是,政府必須要牢牢掌控所有生產資料(統購統銷)與國民生活資料的分配權。而貨幣數碼化之後,每個人的財富就都會被政府牢牢掌控,它和正在恢復的全國供銷合作社和私企國有化一樣,都是中共在為全面恢復計劃經濟做準備。
中共想藉助數碼貨幣 推進人民幣國際化
不過,中共的胃口可不僅僅是要控制國內的人民,它還想藉助推廣數碼人民幣,將它的影響力擴展到國外去,尤其是那些「一帶一路」的參與國。比如:今年2月,中共央行數字貨幣研究所就宣布,和香港金管局,還有泰國和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的中央銀行,聯合發起多邊央行數碼貨幣橋研究項目(m-CBDC Bridge),根據研究成果,各參與方將會評估數碼貨幣橋在跨境經濟活動中應用的可行性。
另外,中共央行的白皮書表示,將在明年的北京冬奧會期間擴大「數碼人民幣」的測試對象,會把國際商務人士、海外遊客也列入適用範圍。白皮書中提到,像是短期到華的境外居民可以在不開立中國大陸銀行賬戶的情況下,開立數碼人民幣錢包,實現在中國的日常支付需求。
而這些新舉措已經引來了美國國會的關注,兩位參議員強烈建議,美國奧林匹克和殘奧委員會(USOPC)禁止美國運動員,在明年的北京冬奧會期間獲取或是使用中共的電子貨幣,因為它可能被北京用來監視運動員。議員們表示,中共已經在利用數字支付平台來監視、威脅和逮捕中國公民。
那麼,人民幣能取代美元嗎?在國際外匯交易中,美元的使用遠遠超過所有其它貨幣,在國際清算銀行(Bank for International Settlements)的最新排名中,美元的使用比例為88%,人民幣的使用比例僅為4%。
雖然中共會期待人民幣能取代美元,但分析人士和經濟學家表示,數碼化本身不會使人民幣成為美元在銀行間電匯方面的競爭對手。因為貨幣能不能被廣泛接受,關鍵不在於「技術」有多高,而在於這個國家的「主權信用」好不好,所以數碼人民幣幾乎不可能成為全球貨幣的基礎。
此外,包括美國在內的許多國家都有制定法律,禁止使用非本國貨幣在國內進行交易,而且還存在其它障礙。比如:美聯儲主席鮑威爾(Jerome Powell)就曾在今年4月表示,中共的數碼人民幣在美國行不通,因為「它真的允許政府實時查看每一筆付款」。
我們可以想像,隨著中共在全中國推行數碼人民幣,中國民眾的錢包無疑也被看管了,中共對民眾從意識形態到吃穿住行的控制只會越來越嚴密,所以,現在我們看到的現象是,人在加速往外逃,錢也一樣在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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