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中共（CCP）對紐西蘭教育的滲透已成為越來越多紐西蘭人關注的領域。
在6月底RNZ播出的播客節目中，紐西蘭3名大學講師表示，他們在授課過程中，都有過疑似被中共間諜監視的經歷。雖然這些講師描述的情形還未構成紐西蘭政府認可的間諜活動，但在防止中共滲透紐西蘭學術機構，以及如何看待學術合作及留學生的問題上，紐西蘭的大學正在思考如何平衡其中的關係。
就紐西蘭政府對保護學術機構免受滲透的政策調整，以及紐西蘭大學正在採取哪些保護敏感知識產權的措施，本文就紐西蘭高級政治記者沃爾特斯 （Laura Walters） 在Stuff網站的報道編譯梳理而成。
紐大學核心業務存被利用風險
COVID-19疫情前，紐西蘭的國際教育市場價值約50億元。2018年，中國留學生為該市場貢獻了近18億元。儘管疫情影響了紐西蘭的海外教育市場，但沃爾特斯指出，國際教育和研究合作仍是紐西蘭大學業務的核心部份。
除了經濟利益，沃爾特斯說，學術機構是擴大軟實力的關鍵組成部份。國際學生和訪問研究人員有助於輸出一個國家的價值觀、建立外交關係，並鞏固人與人、企業與企業的關係。
然而，就與中國的教育合作而言，大學被認為是中共政府統戰工作的核心。
沃爾特斯指出，在越戰期間，紐西蘭政府就曾為防止間諜活動監控過自己國家的大學，此類事件並不算新鮮。然而，中共試圖利用與國際大學的關係來獲取數據以及軍民兩用技術、建立財務依賴並影響海外民眾的思想，凸顯了問題的嚴重性。
與中共續簽合作協議有象徵意味
去年開始，紐西蘭的奧克蘭、坎特伯雷和維多利亞大學與中共的國家漢辦（孔子學院總部）續簽了孔子學院合作協議。
沃爾特斯在報道中說，中共利用孔子學院作為國際宣傳工具在全球引發了爭議，因此，漢辦被悄悄解散。中共通過成立另一個非政府組織接管語言和文化中心的運作，來應對國際公關災難。因此，包括紐西蘭在內的世界各地大學都重新制定了相關協議。
重新制定協議中，紐西蘭的大學於13年來首次增加了一個旨在保護學術自由和自主權的段落。該段指出，重新制定的這份協議不能影響或限制大學的自主權或學術、知識自由。
沃爾特斯認為，這一段落是學術機構的態度普遍發生變化的象徵。
紐西蘭的學術保護政策已經調整
2020年，坎特伯雷大學中國問題專家布雷迪 （Anne-Marie Brady） 教授撰寫了一份議會特別委員會意見書，重點關注了紐西蘭大學與中共軍隊（中國人民解放軍，簡稱PLA）相關的學術和商業機構之間的聯繫。
布雷迪在提交的材料中，通過一些具體實例，概述了一些軍事敏感技術有被中共獲取的風險。
她在材料中提到的諸多技術，可能具有軍事應用價值，且一些研究尤為敏感，包括可以重新用於導彈的技術。且提出該問題之時，還正值世界注視中共準備擴大其核武庫之際。
提交材料的六個月內，紐西蘭政府更新了對敏感技術的出口管制。紐西蘭安全情報局 （NZSIS）和紐西蘭大學還發布了外國干涉的可信研究指南及相關信息。
該指南詳細介紹了紐西蘭學術部門面臨的威脅，包括有關學術機構如何識別風險並保護自身學術安全，並確保學術自由可以得到應有的維護。
相關機構向Stuff網站表示，該指南讓他們調整了機構內部的保障措施和風險評估，抑或讓更多需要關注的領域更加明晰。
紐安全情報局已努力作出應對
紐西蘭安全情報局（NZSIS）安全總幹事基特里奇 （Rebecca Kitteridge）表示，NZSIS對學術部門，包括機構、僱員和學生如何成為外國干涉的目標持相當開放的態度。
基特里奇說，很多涉及成為外國干涉目標的活動，顯然不符合學術自由和紐西蘭的價值觀，還會損害國家的經濟及安全。
紐西蘭情報機構確定的威脅，還包括針對敏感技術領域，特別是學術機構在技術方面的研究合作，因為這些技術可能在民用、軍事或安全應用中具備雙重用途。
基特里奇表示，NZSIS已經作出了「很大的努力」來提高對這些威脅的認識，包括在學術界。
但在談論與學術界有關的外國干涉時，NZSIS謹慎地指出，該局並未公開談論特定國家。
各大學在與中國大學合作上的新做法
沃爾特斯在報道中說，由於中國（共）此前為報復國外公眾的批評而關閉了該國的留學生通道，紐西蘭大學採取了謹慎的做法。
她說，目前紐西蘭的學術機構正在評估與中國的關係，並進行更嚴格的風險評估。
消息人士稱，威靈頓維多利亞大學 （VUW） 羅賓遜研究所的高級管理層指示，由於正在開發的技術具有敏感性，因此要切斷與中國的聯繫。
該大學表示，該研究所已基本完成與北京交通大學（國防研究中等風險）的超導列車變壓器項目的合作部份，但仍有義務繼續進行。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該研究所與一些國際機構建立的關係將逐步淡化。
此外，維多利亞大學表示，由於西安電子科技大學被認為具高風險，因此該大學將不會與其再保持積極關係。
「不為任何國家從事軍備或其它軍事技術研究，若此前無意中建立了直接支持軍事應用的任何關係，將被大學終止」已被該大學視為一般規則。
報道中也提到，據Stuff了解，坎特伯雷大學最近與哈爾濱工業大學（被認為與解放軍有聯繫的高風險大學）也斷絕了關係，並將其火箭項目與中國保持距離。
沃爾特斯在文中說，除了切斷研究關係，在紐西蘭持敏感信息部門的網絡遭到攻擊後，紐大學也將網絡入侵視為敏感知識產權的高風險途徑，並在分分鐘探測防火牆。
紐西蘭大學正不得不重新考慮其國際教育戰略。沃爾特斯說，這可能會讓大學與中國市場互動的問題上作出微妙但顯著的政策調整。
大學副校長：用教學項目提高全球寬容度
威靈頓維多利亞大學（VUW）副校長吉爾福德（Grant Guilford）呼籲對外國干涉採取謹慎但不幼稚的做法。
他說：「當我們的情報機構看到惡意的國家行為者時，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個家庭以及他們的愛子，這是一種非常不同的世界觀。
「因此，對我們來說，保持這些關係是一個國家應該做的，如果這個國家不想發生侵略和戰爭的話，因為這些事可以團結並融合國家，還可建立寬容。」
吉爾福德說，除了出口商，紐西蘭的大學對中國的諸多方面了解最深，30多年的關係為雙方的進一步發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他表示，自己相信紐西蘭的大學可以繼續以積極的方式與中國人民和大學建立關係，且不會冒敏感研究或國家外交價值觀的風險。
他認為，封閉的邊界、社會普遍對中國缺乏了解、疫情期間對中國人不當的誹謗最近讓中紐關係發生了顯著的變化，但他對此表示擔憂，稱其與「對中國政府的某些行為的合理、有根據的擔憂」並非同一概念。
吉爾福德表示，受COVID-19等因素的影響，紐西蘭國際教育的前景可能會與現在有所不同。可能會擺脫低價值、高容量的策略，且就國際留學市場進行新的權衡，但這並不意味著研究合作與歡迎中國生源不復存在。
他說：「我們想要做的是繼續建立和維持人與人之間的聯繫，通過我們的教學項目來調停爭端，提高全球的寬容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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