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外國人俗稱為「小紅書」的毛語錄曾在文革期間被翻譯成幾十種語言,總計超過10億冊出口海外,對全世界進行紅色洗腦。半個世紀後的今天,中共又接上了這一「紅色」傳統。

 推主訝異:「沒有看到免責聲明,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亞馬遜為此從中國政府那裏得到了多少錢。」(@MareikeOhlberg推文截圖)
推主訝異:「沒有看到免責聲明,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亞馬遜為此從中國政府那裏得到了多少錢。」(@MareikeOhlberg推文截圖)

7月14日,推特用戶@MareikeOhlberg發出一條推文:「純粹是巧合,我遇到了亞馬遜中國書店。這是亞馬遜與中共外文局下屬的中國國際圖書貿易集團公司的合作項目。這就是頁面現在的樣子。」

推文所說頁面的設計,是赤裸裸的宣傳中共「偉績」,鐮刀斧頭和中共黨旗的紅色成為最突出的色彩。在「一片紅」的百年慶祝字眼下,是中共吹噓的《為了人民的利益》書籍。下拉欄目則包括「中國抗疫之戰系列」、「中共100周年」等。

推主好奇問道:「『亞馬遜中國書店項目』曾入選(中共)『國家重點文化輸出項目』。我沒有看到(中共代理人)免責聲明,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亞馬遜為此從中國政府那裏得到了多少錢。」

這條推文引起了小小的討論,人們問:「我想知道的是,他們設法賣出了多少份?」「許多公司也想輕鬆賺錢。他們用尊嚴換來人民幣。」「我以為你在開玩笑。這真是令人作嘔。我們可以做些甚麼嗎?聯合抵制?」

中共甚麼時候開始「文化出海」?

中共的大外宣計劃,人們比較熟知的有三種:孔子學院;與世界各國有影響力的媒體合作,購買版面,利用外媒塑造中共形象;並利用一帶一路的經濟實力的效應。但是通過圖書出版社推動中共的「文化出海」,被很多人忽略了。

其實,早在1952年,中共就有意識的在全球實施大外宣刊物本土化策略。根據中國國際圖書貿易集團公司(簡稱國圖集團)官網在2018年刊文「中國出版物走出去的四十載風雨歷程」,該公司早在1952年開始在保加利亞參展,到1957年已與五十多國建立對外發行網絡。

國圖集團黨委書記、常務副總經理賈強在文中寫道,作為中共國有企業,他們的70年發展史,就是中國出版物的海外發行史。1979年之後是「揚帆出海」期,到2018年「亞馬遜中國書店」項目上線圖書品種達78萬。

至於他們的任務,則包括「積極配合國家頂層戰略設計和外宣事業發展,在世界各地舉辦高層出訪配套文化活動、重點外宣出版物書展,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發揮海外機構文化堡壘作用。」

「文化出海」戰略要義

中共「文化出海」的戰略要義,在中國人民大學校黨委常委、副校長賀耀敏2019年的文章「中國出版走向世界的輝煌歷程」中,講得更清楚。

賀耀敏稱,20世紀50年代至70年代,中國出版國際傳播的主要任務是「發出中國聲音」、「反對西方陣營」;60年代初至70年代末,中共在國際輿論和意識形態領域面臨著兩條戰線作戰的局面;2001年底中國加入世貿組織之後,中國出版「走出去已上升為國家戰略」。中共十八大以後,其主要任務是「向世界傳達中國立場,積極參與國際治理並提出中國方案⋯⋯大步邁向世界出版舞台的中央。」

以上表明,中共的目標從早期防止負面宣傳和批評,到現在越來越積極,甚至咄咄逼人。與軟實力源自國家以外的多個參與者,例如私營部門和民間社會相反,中共的文化輸出都由政府控制。

亞馬遜中國書店始於2011年 被中共五部委認定重點項目

2017年8月22日,國圖集團黨委書記賈強又撰文《運用共享經濟模式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分析如何充份利用「跨境電子商務模式」拉動文化產品出口規模增長。

這一戰略說白了,就是利用外國互聯網平台「強大的行業號召和協調能力」以及「互聯網技術組織研發和架構整合能力」,在其國家幫中國做大外宣工作。

文章說,2011年9月,國圖集團和亞馬遜公司在北京啟動亞馬遜「中國書店」項目,「利用亞馬遜成熟的網絡營銷平台、先進的技術及全球影響力,推動中國出版物進入國際主流營銷渠道,實現中國圖書的全球網絡銷售。」

2012年和2015年,該項目兩度被中共五部委認定重點項目:「被商務部、中宣部、財政部、文化部、廣電總局等聯合列入《國家文化出口重點企業和重點項目目錄》。」

文章進一步說,圍繞加快「中國文化走出去」這一核心使命和戰略思維,該公司著力推動轉型升級,充份借鑑共享經濟模式,打造建設了「中國文化產品跨境電商外貿出口服務平台」。並說這些項目已在西班牙馬德里、法國巴黎兩地成功試點,將向英國、德國、波蘭等「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推廣應用。

亞馬遜上有多少中國賣家?

亞馬遜上有多少中國賣家?面向電子商務企業家的在線資源網誌EcomCrew在6月28日發文稱,「中國賣家在亞馬遜上銷售的數量巨大。事實上,據估計目前有超過20萬家中國企業在亞馬遜上銷售,而且這個數字預計只會上升。」

為甚麼有這麼多中國賣家?「讓我們從三角戀開始:亞馬遜愛上中國企業家,中國企業家愛上亞馬遜,中國政府愛上亞馬遜。」文章稱,中國企業家之所以會喜歡亞馬遜,看看生意額就知,「中國最大的兩個網站京東和淘寶的收入分別為670億美元和400億美元(加起來比亞馬遜的收入高出40%以上),難怪『在亞馬遜上銷售』的夢想是巨大的。」

為甚麼中國政府喜歡亞馬遜?文章稱,因為中國渴望任何跨境電子商務,這意味著出口,「是中國政府迫切需要的東西。⋯⋯省級政府也加入了像浙江這樣的『跨境電子商務試驗區』,重點向當地製造商和賣家推廣跨境電子商務(浙江聲稱擁有大約八萬多家跨境賣家)。」

中國的亞馬遜賣家有多少?雖然亞馬遜從未公佈過這些賣家中有多少是中國人,但文章通過幾種方法來估算,「我們確定超過48%的產品是中國產品。」

跨境電商:文化出海的高速公路

「跨境電子商務模式」並非和文化無關。今年3月26日,國圖集團總架構師陳天文在深圳市跨境電商節發表演講,將跨境電商比喻為「文化出海的高速公路」,對中共全球佈局、精心構建對外話語體系意義重大,他提供了一些數據支持。

他說,「亞馬遜財報顯示,其2020年銷售總額達到4,750億美元,僅黑五和網購星期一期間全球第三方賣家銷售額就超過48億美元,成為拉動消費的有力引擎。根據權威諮詢機構預測,2023年全球網絡零售額將達到6.5萬億美元,巨大的電商消費市場為中國文化品牌走出去和海外品牌引進來提供了最佳機遇。」

亞馬遜中國書店項目賣了多少書?還不清楚,但根據陳天文今年3月的演講,「國圖集團在2017年底上線的中國文化產品跨境電商外貿出口平台到目前累計出口額4.35億美元,完成訂單4,800萬票。」

中共以國家「戰略」對西方企業

2018年4月23日,中國外文局局長張福海會見美國亞馬遜全球高級副總裁傑伊‧卡尼一行,國圖集團黨委書記賈強陪同會見。根據國圖官網報道,張福海向卡尼詳細介紹了中共的「一帶一路」,而卡尼也表達了「助力中國文化走出去的意願。他表示,美國亞馬遜公司高度重視中國書店項目合作,將全力促進書店做大做強。」

報道稱,「雙方就下一步加大宣傳力度、擴充文創產品、加強數據合作、推動項目轉型升級達成共識」。

以上種種只是冰山一角,至少可以讓人們了解,中共大外宣花費巨資,以國企為主力軍,不斷向海外延伸其「戰略要義」,通過利益牽引腐蝕西方社會養成了一套成熟的技巧,對這些西方公司、企業幾乎攻無不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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