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 :【隋唐盛世】 第三十三章 武后稱制 ⑴

武則天十四歲入宮為才人，二十六歲因太宗去世而到感業寺出家，二十七歲再次遇到高宗皇帝，蓄髮回宮，很快升為昭儀。她掐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並嫁禍於王皇后。儘管元老重臣反對，高宗還是在公元六五五年立武則天為皇后，這一年她三十二歲，一系列的殺戮和報復行動由此展開。

◎心狠手辣瘋狂報復

武則天以殘忍的手段殺死了王皇后和蕭淑妃，當然她也不會放過試圖阻擋她封后的長孫無忌、褚遂良、韓瑗、來濟等元老重臣。公元657年，佞臣許敬宗和李義府為了迎合皇后心意，污衊韓瑗和來濟這兩個總理級的高官謀反，高宗聽信讒言將韓瑗貶到振州（今海南三亞），將來濟貶到台州（今浙江臨海）。後來許敬宗和李義府進一步誣陷說，他們跟褚遂良有勾結。在此之前，褚遂良已被貶到桂州（今廣西桂林），此地是軍事要地。許敬宗和李義府聲稱，韓瑗、來濟當年安排將褚遂良貶到桂州，是為了讓他在那裏經營地方勢力，將來起兵造反，韓瑗和來濟可以在京城內做策應。高宗信以為真，將他們三人都貶到現在越南的清化縣。

褚遂良被貶，心下覺得委屈，於是上書高宗說，當年太宗皇帝在世時，立李承乾為太子，後來李承乾和魏王李泰兩人爭奪儲君之位，李承乾因為謀反而被廢掉太子之位。太宗皇帝當年想立李泰，是我褚遂良和長孫無忌一起向太宗皇帝爭取，才把陛下立為太子。太宗皇帝駕崩之後，我們一直努力輔佐陛下，幾年之內，政治上都沒有出現太多的問題。現在我年齡已經大了，希望皇帝能夠可憐我。這就是向皇帝示弱了，但是高宗看了褚遂良的信後，沒有任何反應。

顯慶四年（公元659年），武則天又開始報復長孫無忌。長孫無忌的地位其實是很難動搖的，因為他首先是開國功臣，又是輔佐太宗和高宗兩代的總理級高官，而且他還是高宗皇帝的舅舅，所以要想把這樣一個重臣扳倒的話，大概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污衊他謀反。這個事情說起來是很難讓人相信的，但竟讓武則天做成了。

當時有一個人舉報太子的屬官韋季方和一個叫李巢的人結為朋黨，圖謀不軌。於是高宗派許敬宗去審問韋季方。許敬宗是個大佞臣，當年也是十八學士之一，但此人人品極差。他讓人酷刑拷打韋季方，韋季方受不了就想自殺，結果沒有成功。許敬宗就跟高宗皇帝說，他之所以想自殺，是想掩蓋一個重大的謀反案，主謀就是長孫無忌，他之所以想死，就是為了保長孫無忌。高宗皇帝聽了之後，覺得難以置信。他說，長孫無忌是我舅舅，他跟我之間可能會有一些隔閡，但說他謀反這太令人難以置信了。許敬宗對皇上說，您不能因為長孫無忌和您有這些關係或者是國家的功臣，就覺得他不會謀反。當年隋煬帝手下的宇文述幫助隋煬帝奪得儲君之位，算是隋煬帝的大功臣，隋煬帝為了獎勵他，還和他結為兒女親家，並重用他的兒子宇文化及等人，但是結果怎麼樣呢？宇文述一死，宇文化及不就造反了嗎？在江都發動政變，殺死了隋煬帝和很多大臣。當時就連隋煬帝手下的蘇威、裴矩這樣的重臣，都得到宇文化及的門前向他告饒，希望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長孫無忌的智力、功勞要遠遠超過當年的宇文述、宇文化及，如果他要想造反的話，是沒有誰能夠阻擋得了的。高宗皇帝還是很懷疑，認為就算他有這種能力也不見得真造反，就讓許敬宗調查他造反的動機。這樣處理是有些問題的，因為本來就是他舉報的，還讓他繼續調查，那他當然會按照自己舉報的內容去找證據。

第二天許敬宗就給了高宗一個回覆，說得有鼻子有眼。我們前面講過，當年的王皇后沒有兒子，就把一個宮女生的兒子李忠立為太子，當時有幾個元老重臣都是同意的，其中一個是王皇后的舅舅中書令柳奭，褚遂良和長孫無忌也都表示支持。武則天當了皇后以後，就把武則天生的兒子立為太子，原來的太子李忠就被廢了。許敬宗說，當年李忠被廢時，長孫無忌就覺得皇帝可能對他不滿，因為當時立這個太子是他支持的，後來褚遂良也被貶，長孫無忌看到自己身邊與他關係比較近的、跟他一起做事的人一個一個被貶，就覺得自己的地位越來越不穩固，因而日夜憂愁，為了自保，就開始策劃謀反。

這些完全是許敬宗編出來的，但是高宗皇帝真的相信了，於是將長孫無忌貶到了貴州，那是一個很窮、很苦的地方。長孫無忌被貶後，武則天還覺得不過癮，因為畢竟還沒把他殺掉，所以繼續羅織罪名，後來又羅織了一個謀反大案，把韓瑗、來濟全部都牽扯進去，最後長孫無忌在流放地被迫自殺。這時韓瑗已經死了。來濟一開始被貶到台州（今浙江臨海），後來被貶到西域去做官。來濟知道皇后不會放過他，於是和西突厥作戰的時候，不穿盔甲逕直衝入敵人的陣中戰死，實際上也相當於是自殺。長孫無忌的兒子有的被殺，有的被流放，還有的在流放途中被殺。

◎飛揚跋扈垂簾聽政

武則天之所以報復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等人，是因為他們當年試圖阻擋她被立為皇后。等她如願登上皇后之位時，按說對一個女人來說，已經是到了她可能達到的權位的頂點，但是武則天對此還是不滿意，因為她想當皇帝。上天還真的就給了她這樣一個機會。

公元660年，高宗登基剛剛十一年身體就不行了。他得了一種風眩病，經常頭昏眼花，眼睛看不清東西。而武則天讀了很多文史書籍，在處理國家大事的時候很有見解，很多處理方式讓高宗很滿意，於是高宗就把國家大權交到了武則天的手裏。武則天開始以皇后的身份處理朝政，地位和高宗平起平坐。但武后攫取權力的野心並沒有到此為止，她要把高宗變成傀儡，讓自己成為事實上的皇帝。

武則天剛剛回宮的時候，因為地位很低，對王皇后非常客氣、恭順，對皇帝也非常恭順，所以高宗才把她立為皇后。但是她一旦被立為皇后以後，她那種飛揚跋扈的性格就暴露出來了，事事要由她來做主，甚至高宗想做一件事情，只要武則天不同意，高宗也做不了。這讓高宗實在是受不了。

後來有一個宦官告發道士郭行真行使巫術，此事牽連到了武則天。高宗就想以這件事情為藉口廢掉武則天。他和當時相當於宰相的上官儀商量說，皇后這麼跋扈怎麼辦呢？上官儀說，皇后這麼跋扈，不論是百官還是百姓都是不能接受的，建議皇帝廢掉皇后。高宗說，好。現在幫我起草一個廢后的詔書。

高宗身邊有很多武則天的耳目，他剛一開始做這件事情，就有一些宦官飛奔到武則天的面前通風報信，於是武則天怒氣沖沖地來見高宗。高宗一看到武則天，馬上嚇得像一個男人幹了甚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滿臉慚愧，趕緊把詔書藏起來。為了平息武則天的怒火，高宗說，這件事情都是上官儀唆使我幹的。武則天馬上開始報復上官儀，開始了一場大清洗。上官儀原來是廢太子李忠的諮詢官，武則天把整個官僚系統裏跟上官儀有關係的人全部清洗掉，然後把廢太子李忠賜死。

之後高宗皇帝上朝的時候，武則天就垂簾聽政，中外稱兩人為「二聖」，意思是兩個皇帝。所有官員的升遷、罷免或者是降級，全部由武則天說了算，高宗變成了一個傀儡皇帝。（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兩宋繁華》、《大明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