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二十三年(公元六四九年)五月二十六日,千古一帝唐太宗駕崩於終南山上的翠微宮含風殿。臨終前一年,他完成了《帝範》一書,將治國平天下之道盡數寫入其中。貞觀一朝的豐功偉績讓後人追思不已,但大唐的版圖卻是在高宗時期達到頂峰的。
我們在《笑談風雲》第二部《秦皇漢武》中,曾經談到漢武帝擴張大漢版圖的功績,他當時把秦的版圖擴大了近一倍,但那時還未達到頂峰,昭帝和宣帝時代,大漢版圖擴展至最大。通常來講,一個盛世出現之後,它還會按照慣性繼續向前發展,所以版圖也會按照慣性繼續擴張。
唐高宗時代最主要的戰爭是東打高句麗、西攻西突厥。我們首先講一下對高句麗的戰爭。
大隋的滅亡和隋煬帝三次遠征高句麗是有關係的。在唐朝初年也有三次對高句麗的大規模戰爭。第一次發生在貞觀十九年,當時唐太宗御駕親征,另外兩次發生在高宗時代。
◎太宗親征高句麗未果
當時朝鮮半島有三個國家,北面是高句麗,西南面是百濟,東南是新羅,有點像中國的三國時代。當年抵抗隋煬帝的那個高句麗的國君叫高元。唐高祖開國以後,即武德年間,朝鮮半島的三個國家都和大唐修好,同時接受大唐的冊封。當時高句麗的國君是高元的異母弟高建武。
貞觀十六年,高句麗發生了一場政變,一個叫淵蓋蘇文的權臣殺死了高建武,立了高藏做國君,並自封為莫離支(相當於宰相),軍政大權全部掌握在他的手中。在中國的史書中,為了避唐高祖李淵的諱,所以把淵蓋蘇文叫做泉蓋蘇文。他聯絡百濟進攻新羅,於是新羅向唐朝上表求救。唐太宗給泉蓋蘇文寫信勸阻,但是泉蓋蘇文不聽,新羅一再求救,太宗皇帝決定親征高句麗。
貞觀十九年四月,大唐軍隊集結在幽州(今北京)。太子將太宗皇帝送到河北定州,臨別時太宗說,我這次出去打高句麗,很快就回來了。他覺得這是一場很容易的戰爭。太宗任命張亮做平壤道行軍大總管,從山東過海去攻打高句麗,同時任命李勣做遼東道行軍大總管,從陸路進攻。
剛開始大唐軍隊打得比較順利,張亮過海之後攻佔了卑沙城(今遼寧大連),李勣攻下了蓋牟城(今遼寧撫順),然後大軍推進到了遼東(今遼寧遼陽)。高句麗派步兵和騎兵的混合部隊四萬人前來救援,被江夏王李道宗擊敗。這時太宗也帶著大軍趕到,包圍了遼東城。攻城之時,需要堆土山。太宗看見一個士兵背了很多土,叫那士兵把一半土交給他,太宗把土放在馬上親自運土攻城。當時士氣高漲,僅用了十二天就攻下了遼東。當年隋煬帝攻打遼東,很長時間未能成功。
打下遼東之後,大軍開始轉而南下進軍安市(今遼寧海城)。當時高句麗的北部都督高惠真和高延壽率領十五萬軍隊前來救援。太宗皇帝運籌帷幄,用了大約一個月時間將這十五萬軍隊擊潰,殺死敵軍二萬多人,高延壽和高惠真率領三萬六千人投降了大唐。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
打敗援軍之後,大軍開始進攻安市,在安市城下遭到了激烈的抵抗。這場戰爭打了大約兩個月,打得非常艱苦。當時動用了大約五十萬人堆土山,土山堆得比城牆還高,結果土山堆好後,卻突然間坍塌,倒在城牆上,將城牆壓塌。這本來是個攻城的好機會,誰知當時負責指揮戰鬥的指揮官卻擅離職守,結果安市城的城主帶著幾百個士兵從城裏衝出來,反而攻佔了土山。之後唐軍開始進攻這個土山,一連攻了三天都沒攻下來。這時已是黃曆九月十五日,公曆就是10月份了。在東北,到了10月,草木乾枯,河水開始結冰,太宗皇帝一看軍糧已經不多,安市城又久攻不下,於是下令撤軍。
九月十八日,大唐軍隊撤軍之前,在安市城外舉行了一次盛大的閱兵活動,炫耀武力,當時那些高句麗的士兵也趴在城牆上看。等到太宗撤軍時,安市城的城主率領手下的將士登上城頭,叩頭遙拜太宗。太宗皇帝讚許他們打得勇敢,命人賞給他們一百匹絹。
此次戰爭打下高句麗十幾座城,殲敵約四萬人,大唐的士兵只損失了二千多人。但是在撤軍的時候遇上了大風雪,加上糧草不足,很多唐朝的士兵死在路上。太宗皇帝出征時穿著一件深灰色的戰袍,他對太子說,打高句麗很快,到時候我還會穿著這件袍子回來見你的。結果打了半年之久,回來時,這件袍子已經破得不成樣子。很多人都曾勸太宗皇帝把那件袍子換掉,太宗說,這是我和太子的約定,再說怎麼能讓大家衝鋒陷陣,我穿新衣服呢?大軍回到河北定州時,太子來迎接太宗皇帝,獻上了一件新袍子,太宗這時才把舊袍子換掉。
高句麗之戰雖然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但是沒有獲得全勝,泉蓋蘇文對大唐的態度則更加傲慢。
◎大唐消滅百濟
太宗皇帝駕崩後,高宗即位,高句麗又想和大唐修好,但是這個蜜月期並不長。高宗即位五年後,新羅國的國君金真德去世,她的弟弟金春秋即位。高句麗覺得新羅國君剛死,比較好打,又聯絡百濟來攻打新羅,於是新羅又向大唐求救。這一次高宗皇帝派了一個叫程名振的將軍去打高句麗,取得一點小的勝利後,程名振就退兵了。高句麗認為大唐沒有精力繼續進攻它,更加不把大唐放在眼裏,對新羅的侵略越來越急。新羅死撐了五年,有點撐不住了,再一次向大唐求救。
公元660年,高宗制定了一個戰略——先把百濟解決。於是高宗派蘇定方從山東的文登出海,直接攻擊百濟,很快就把百濟滅掉了,並且生擒了它的國君扶餘義慈帶回大唐。大唐徹底吞併了百濟,將其納入大唐版圖,在那設立了五個都督府。
三年後(公元663年),百濟一個叫福信的將軍想要復國。百濟原來的國王扶餘義慈的兒子扶餘豐原來在日本做人質。福信到日本把扶餘豐迎回百濟,並請日本出兵幫他們攻打大唐。日本當時正想擴大在朝鮮半島的勢力,於是派出四百多艘戰艦前來支援。大唐派了一個叫劉仁軌的將軍和日軍在白江口(今錦江)激戰,把四百艘日本戰艦全部擊沉,日本經營幾十年的海軍全軍覆沒,百濟依然在大唐的控制之下。
◎大唐吞併高句麗
又過了三年(公元666年),高句麗的權臣泉蓋蘇文病死。他的長子男生性格懦弱,他另外兩個兒子男建和男產聯合起來,將男生趕走。男生無處可去,遂投奔大唐,請大唐出兵。大唐覺得高句麗內部發生叛亂,是個出兵的好時機,於是派李勣領兵,於公元668年攻陷平壤。從此高句麗也併入了大唐的版圖,大唐在那設立了安東都護府。(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兩宋繁華》、《大明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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