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煥的巧手下,一盒盒糖漿變成晶瑩剔透的糖公仔造型。如今熟悉拉糖技藝者買少見少,杜煥全靠自學而成,問及是否因興趣而學,他堅定地說:「不能叫興趣,在我來說是我的一部份。」他對拉糖的熱愛源於兒時的回憶,如今被長洲街坊親切地稱為「糖人」。


晶瑩剔透的糖公仔造型。(陳仲明/大紀元)
晶瑩剔透的糖公仔造型。(陳仲明/大紀元)

童年時街頭上拉糖師傅將麥芽糖變成五花八門的造型,這一幕已成為杜煥心底最深刻的記憶。搬入長洲居住的日子,杜煥再次看到這熟悉的畫面,便萌生了學拉糖、吹糖的念頭。人稱「糖人」(Sugar Man)的他,偶爾會開檔表演拉糖技藝,過去一年曾擔任「賽馬會『傳‧創』非遺教育計劃」的導師,開設創意課程,教授拉糖技藝。


杜煥過去一年曾擔任「賽馬會『傳‧創』非遺教育計劃」的導師,開設創意課程,教授拉糖技藝。(陳仲明/大紀元)
杜煥過去一年曾擔任「賽馬會『傳‧創』非遺教育計劃」的導師,開設創意課程,教授拉糖技藝。(陳仲明/大紀元)

童年記憶深入內心 嘗試煮糖不畏撞板

兒時在潮汕地區成長,街頭的拉糖師傅、紮作師傅的技藝,在杜煥的記憶中印象頗深:「你幾歲看的東西是一輩子都記得,有些片段你會很清楚。」生命中很多事情不可預料,他沒有想過在自己四十歲時,可以重拾童年的回憶,經過自己的勤學苦練,重現拉糖工藝和紮作技藝。

長洲,對杜煥而言是一個充滿懷舊氣息的地方。他八十年代隨父親來港,修讀藝術後一直以繪畫、設計維生,早前因工作之故居住南丫島,後輾轉搬入長洲,這個小島讓他感到更有親切感:「有很多傳統足跡在這裏,舞獅、麒麟、拜神,跟我小時候很像,很有親切感,還有人們也是講潮州話,那個感覺很不同。」

一次在長洲街頭看到有師傅做糖公仔,勾起了杜煥兒時的記憶,回到家他便開始專研怎麼做糖:「傳統師傅不會講真正的配方給你,我有癮想玩,挺起心肝甚麼糖都買回來試。」他於是上網尋覓各種資料,買來各式各樣的糖嘗試。冰糖、蔗糖、麥芽糖、粟米糖、米芽糖……常常弄到整個爐頭都是糖漿,一晚上有半晚的時間在做清潔。杜煥不放過每一類的糖的試驗機會,又異想天開用不同的方式煮糖。他描述:「過程撞過很多板,燙傷是小事,爆炸、火燭,甚麼都試過。」

最驚險的一次煮糖過程是他嘗試在電磁爐上加熱糖磚,因受熱不均突然發生爆炸,雖然人無事,但也是一個較大的教訓。面對一次次的「撞板」,他心態仍很樂觀:「其實最好是『撞板』,將不行的東西撞出來,你撞得沒得撞得的時候,總有一個方法可以,那就找到方法繼續做下去。你作為一個有思考的人,會在失敗中吸收很多經驗,一定的。」


不同種類的糖製作出的糖公仔效果不同。(陳仲明/大紀元)
不同種類的糖製作出的糖公仔效果不同。(陳仲明/大紀元)

不同種類的糖製作出的糖公仔效果不同,杜煥如今選用麥芽糖作為糖漿,這種糖的顏色最為通透,製作出的效果最好,也是他多年研究的成果。為了方便在街上拉糖,他還自製拉糖工具,只需一個輕便的木盒或蒸籠,裝有不同顏色的糖漿,內有加熱裝置,就可以將這門手藝和大家分享。


杜煥自製的拉糖工具。(陳仲明/大紀元)
杜煥自製的拉糖工具。(陳仲明/大紀元)


杜煥的糖公仔作品。(陳仲明/大紀元)
杜煥的糖公仔作品。(陳仲明/大紀元)

發生在街頭的工藝在街頭延續

半年後,杜煥終於研究出來適合拉糖的糖漿,調整糖的黏性、濃度,又學會了一些拉糖的手法,但只限於自己在家探索的樂趣,他開始感到不滿足:「你做完一大堆東西擺在家,沒人欣賞,沒人品嚐,甚至螞蟻都不來找我,也不過癮。」妻子於是鼓勵他到外面賣,沒想到大受歡迎,一下子就賣完了。

妻子鼓勵他到公眾地方展示出來,開始他還不情願:「那麼多人看,有壓力的。」但踏出了第一步後,他便找到了在街頭展示做糖工藝的樂趣,自此一發不可收拾。他在長洲新興後街租了一間小小的舖位,賣一些工藝品,同時擺放他的糖車,不定時推出來表演拉糖工藝。


位於長洲新興後街的「糖人」小店。(陳仲明/大紀元)
位於長洲新興後街的「糖人」小店。(陳仲明/大紀元)

從一開始不好意思在街頭做,到如今每一次表演拉糖都要在街上,越多人看越好,杜煥相信這是讓傳統工藝持續下去的最好方式:「現在我去哪裏都要在街頭上做,因為這件事在街頭發生,要跟人溝通,拉近人和人之間的關係。」他分享,有一段時間他在街頭拉糖都是免費贈送給客人,目的是跟客人交換快樂:「你唱兩分鐘的歌,我就整兩分鐘的公仔給你,你講故事也可以,打兩個筋斗可以,彈吉他都可以,我們交換的。」他相信這種快樂不是用錢可以買到的,這種歡樂和互動才是糖公仔帶給他最大的樂趣。


杜煥十分享受拉糖過程中的快樂。(陳仲明/大紀元)
杜煥十分享受拉糖過程中的快樂。(陳仲明/大紀元)

對於杜煥而言,拉糖並非為了維生。每逢長洲節日,有些吹糖、拉糖師傅前來擺檔,他就默默收起自己的工具,給傳統師傅賣糖的空間:「我不是跟他們爭生意,他們很辛苦,給他們多些機會賣。」

杜煥的糖公仔標價較貴,他的推廣心態與別不同,他更希望人們能夠欣賞這一工藝多於作為一種商品:「其實我希望人們多些來觀賞,而不是很便宜地買走,這些是獨一無二的。」


獨角獸造型糖公仔。(陳仲明/大紀元)
獨角獸造型糖公仔。(陳仲明/大紀元)

對於人們口中對傳統工藝的「保育」,杜煥有自己的一套理解:「人家說保育,拿玻璃罩罩住,那個是墳墓來的,沒有讓這件事繼續發生,將事情定位,大家拜一拜,是那麼多了。應該怎麼保育?從學習開始,學會怎麼做。這些事情在街頭發生,談保育,應該給它有空間在街頭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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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人」杜煥認為自己做的是一項甜蜜的工作,這些年來一直做著自己滿足的事業,在藝術的路上前行:「我一路都享受著自己的生活,一路都做我喜歡做的事情,不是做事情享受,是享受做事情,也是享受生活,因為我做的事情都是我喜歡的事情。」◇


杜煥演示拉糖工藝。(陳仲明/大紀元)
杜煥演示拉糖工藝。(陳仲明/大紀元)


杜煥演示拉糖工藝。(曾蓮/大紀元)
杜煥演示拉糖工藝。(曾蓮/大紀元)


較為大型的拉糖工具,也由杜煥親手製成。(曾蓮/大紀元)
較為大型的拉糖工具,也由杜煥親手製成。(曾蓮/大紀元)


「糖人」杜煥認為自己做的是一項甜蜜的工作,這些年來一直做著自己滿足的事業,在藝術的路上前行。(陳仲明/大紀元)
「糖人」杜煥認為自己做的是一項甜蜜的工作,這些年來一直做著自己滿足的事業,在藝術的路上前行。(陳仲明/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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