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廠房,第一眼看到的是牆壁上的蒙娜麗莎在鐵片裏向我微笑。
偶一抬頭,又看到一幅「蒙娜麗莎的微笑」工藝品,用的是一個個不同顏色的金屬墊片組成的圖像,這位蒙娜麗莎的笑容就更清晰了。
導覽小姐說,那是鐵片經過板金的沖床技術,沖出無數個孔洞,設計出來的圖像,創意的巧思讓人讚歎。
那邊,許多學生圍成一圈,唧唧喳喳地組裝著各種金屬藝術品,走近一看,有筆筒、手機架還有音樂小屋,幾雙手指雀躍地忙著尋找不同造型的金屬。一位女學生聽到音樂小屋發出的音樂,驚訝地說:「鐵片真的可以轉彎啊!」第一次了解金屬也有這麼柔軟的性格。
南台灣,一家金屬公司廠房的展示館裏,舉目所見,牆角、天花板,琳瑯滿目的金屬製作的藝術品。門口,還開著兩朵燦爛的玫瑰花,婀娜的枝葉托著銅色花朵,姿態唯妙唯肖,讓人感覺滿室生香。
仔細看,你會發現這裏處處驚喜。那幅「黑面琵鷺」圖,用了九種不同的刀具,由沖出約三萬個圓孔組成,才能讓黑面琵鷺瀟灑地展翅飄落沙洲上。我站在黑面琵鷺前睜大著眼睛,心裏讚歎著板金技術的細膩與創意。
這一個盒子裏最不起眼的大鐵釘,你的手隨意貼上去,將盒子翻來覆去,一堆鐵釘就隨著手型變化。另外還有一個「人體電池」的遊戲,當你潮濕略帶鹽份的手分別與鋁、銅板接觸時,這兩種金屬會溶解手上的水份,借著金屬間的電位差,銅板帶的電荷通過人體往鋁板移動而形成了電流,從電壓計可以看到不同金屬的電位差,設計的用意,讓人進一步了解金屬的功能。
總經理郭治華說:「金屬比較不容易了解,我們利用各種金屬不同的特性,以板金的技術,藝術化的設計成生活中的東西,讓民眾輕鬆地了解金屬也有不同的性質。」置身這個金屬世界裏,才感到原來金屬可以變得這麼柔軟,這麼可親。
這些創意品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郭治華說,板金的製程有雷射、切割、凹床、銲接,都是關鍵技術,技術員各司其職,一件工藝品設計出來了,須要串聯各個製程,共同去完成。
板金界前輩流傳,歹鐵仔也能變黃金。郭治華說:「我們把廢鐵變成了藝術品。」
幾位技術員臉孔躲在防護罩後面專注地工作著,一位年長的技術員從四射的火花裏走來,嘴上的鬍鬚還沾著紅色火點,拍拍我的肩膀:「老弟,只要用柔軟的心對待它,堅硬的金屬也會變柔軟。」
廠房裏,幾位同學還在高興地製造錢幣,走出展示館時,壁上的蒙娜麗莎仍然在金屬洞洞裏向我微笑,我一路思索著那洞裏的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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