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島中學一名任教超過十年的藝術科主任不獲校方續約,原因是沒有禁止學生在音樂考試選唱「願榮光歸香港」,涉嫌將政治帶進校園;《文滙報》更越俎代庖大字標題《香島中學「黃師」不獲續約》,一口咬定政治立場乃有關教師未獲續約的「死因」。極權之手誓要撼動教育這座大山,相信如今已不是甚麼秘密。

學校是傳播知識的地方,但今時今日,知識又豈限於學校的傳授。一部手機一部電腦,隨時接通互聯網,資訊即如洪水滾滾而至。問題是真知識假知識混作一團,是非黑白界線模糊,可能需要老師詳加指引,為學生奠定對錯的基礎。教育貴乎一個自由的環境,讓學生的理念隨意馳騁,不用擔心動輒犯禁。透過這樣那樣的管制,以為可以將學生的思維禁錮在學校的圍牆之內,不讓學生在知識的自由世界裏飛翔,不但自欺欺人,也是極歹毒的教育理念。

「願榮光歸香港」的歌詞反映大時代之下人民反抗的心聲,被支持反送中運動的香港人視為國歌。教育局長楊潤雄認為不應在校園內唱帶有政治宣傳的「榮光」,卻覺得「孤星淚」可以唱,但要視乎環境、目的及會否帶有政治目標等。

「孤星淚」又譯「悲慘世界」,是法國大文豪雨果的傳世作品。悲慘的世界就是罪惡的世界,罪惡的原因是貧窮,貧窮的原因是社會制度不公。男主角冉阿讓因為貧窮偷了一條麵包而被判監十九年,因為偷走而被加監,因為曾經坐牢而被標籤,受盡歧視,但他最後選擇為善,造福社會。女主角芳婷因為貧窮而當娼,因為當娼而被警察針對,又被欺騙感情而珠胎暗結,無法養育親生女兒而被逼賣髮賣牙,最後因傷寒病逝。最令人爭議的是警察沙威,他一直對主角冉阿讓心存偏見,因為冉阿讓曾經是監犯而千里追捕,不讓他有任何辯解的機會。最後沙威選擇投河自殺,因為他無法接受冉阿讓已經蛻變為一個正直的人,甚至對自己有不殺之恩;他也無法處理自己的良知與法律的衝突,於是選擇自殺。作者借主角的口指出「最高的法律是良心」,力圖表現出嚴刑峻法只會使人更加邪惡,暗喻社會上仍留於世的警察,恐怕只是一些沒有良知的人,這大抵就是「依法治國」的悲哀。這本小說控訴的是社會上千瘡百孔的制度,是社會特權階級對低下階層的壓逼,是統治者對小巿民的肆意剝削,包括他們的自由、權利甚至身份。

「孤星淚」除了一個嚴肅又尖銳的革命議題,還討論到了「道德良知的選擇」以及「法律是否公正」等主題,至於主題曲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更是反極權統治的代表歌曲,兩傘運動期間就曾經被改編成「問誰未發聲」,表達公民抗命的心聲。楊局長是否走漏了眼,所以才口不對心地認為這首歌唱唱無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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