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官方發佈第一季度的經濟數據。前三個月,國內生產總值(GDP)同比收縮6.8%。與去年第四季度相比,降幅更大,達到9.8%。這是從1992年開始發佈季度GDP以來,第一次出現下滑。

習近平在陝西考察期間,再次重申做好「六保」工作,要求做好保障經濟民生的各項工作。從前年提出「六穩」,走到現在「六保」,中國經濟發生了甚麼樣的變化?在大疫衝擊下,各國都意識到不能過於依賴中國供應鏈的情況下,中國經濟能保住嗎?

從「六穩」到「六保」 GDP 定3%?

「六穩」是中共在2018年提出的,就是穩就業、穩金融、穩外貿、穩外資、穩投資、穩預期。「六保」是4月17日政治局會議上提出的。就是保居民就業、保基本民生、保市場主體、保糧食能源安全、保產業鏈供應鏈穩定和保基層運轉。

相比較,「六保」更多是強調國內經濟民生的基本面。

中共經濟智囊、全國政協經濟委員會副主任劉世錦15日表示:「全年能夠實現3%左右的增長,就是一個很大勝利」。央行貨幣政策委員馬駿甚至建議:「今年不再設定GDP 增長目標」。

從「六穩」到「六保」,已經可以看到北京對經濟的擔憂。就是說,北京是清楚中國經濟真實慘況的。但是中共喊「六保」, 就可以保住嗎?我們先看一個怪現象。

再向世衛砸三千萬美元

23日,中共外交部發言人耿爽表示,中共決定向世衛組織再增加3,000萬美元現匯捐款。就是說,加上先前的2,000萬美元,中共白白送給世衛組織5,000萬美元。

美國在23日也有一個大動作,眾議院以388:5通過了4,840億美元的計劃。其中3,100億幫助小型企業擺脫疫情引發的經濟問題。這是華盛頓的2萬億美元救助計劃之後,又一項支撐經濟的最新舉措。

國家經濟受到衝擊,美國政府會想辦法扶持救助。但是中共恰好相反,它的錢不扶持國內企業,而是捐給世衛組織,它還要國內的百姓捐款來抗疫。

中國經濟現狀

企業無訂單 外企加速轉移工人失業

在華外資紛紛撤離,更加劇了工人失業的狀況。圖為4月21日在武漢市的求職者在閱讀招聘信息。(Getty Images)
在華外資紛紛撤離,更加劇了工人失業的狀況。圖為4月21日在武漢市的求職者在閱讀招聘信息。(Getty Images)

中共17日公佈的第一季度的經濟數據,基本與外界判斷差不太多。

余果是蘇州一家紡織設備製造企業的總經理,過年後從老家回到蘇州,被社區強迫隔離2周。在等待復工復產許可證時,他意識到一個問題:回家過年的那些員工,復產時能不能順利回來?這讓他很不安。

談起剛剛發佈的第一季度經濟數據,他說「數字應該是在意料之中的,沒有太大的偏差,甚至比想像的還要好一點。」

當局催促復工復產,但是整個世界的疫情都很嚴重,幾乎沒有外部需求。雖然工人回來了,但是卻開不了工,有的企業只好讓工人再次回家等消息,也有很多企業不得不裁減大批的工人。

而在華外企,先前遭受了貿易戰的衝擊,已經有很多企業轉移了產業鏈。那些沒走的,在疫情衝擊下,產能遷移已經擺在了桌面上。

財訊報道,隨著貿易戰、中美關係持續惡化,以及國際對中共不透明政治的疑慮,外企正在、甚至已經和中國製造道別了。

中國大多是勞動密集型企業,靠著大量廉價的勞工賺取利潤。而外企佔去了中國企業的大半壁江山,它們的撤離,更加劇了工人失業的狀況。

不行了,幾千萬人口就業就出現問題;而少了幾千萬人就業,經濟要復甦就更難了」。

旅遊、餐飲業大多收入為零

雲南大理城郊的毛劍飛告訴美國之音,他的朋友當中:「開客棧的、開店的、開培訓教育機構的,收入為零,房租照舊,員工也不能一分不給。所以壓力很大,花錢大家都很收縮」。

在海口經營旅館和餐飲生意的秦力夫婦,2月份就已經感受到了疫情的衝擊。他介紹,以旅遊為主要經濟來源的城市,基本上是全面暫停狀態。「生活和工作全部打亂了,不用說在家工作,因為沒有人來旅遊了,在家都沒有工作了」。

在看到當局發佈的新數據後,秦力說:「跟大家預期差不多」。「一月份還不錯,比較正常,到了二、三月份,三亞的稅收減少了百分之九十多」。

農民賣不出農產品

企業、餐飲旅遊業是這種慘況,農民呢?

我們來看一位大陸年輕人說的一段話:「現在的情況是消費者購物意願低,終端零售走不動貨,批發端也就賣不動。我覺得很難出現中央說的那種報復性消費場面, 至少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見到。也許別的行業會更好一些?要不就是中央在胡說。今年來講,對於水果行業還是挺難的,現在消費不振,走不動貨,馬上又要進入水果淡季了。到了六、七月份會更難,到了那個時候,房租水電費、各種貸款會如約而至,如果再沒有利潤支撐點,會有很多人幹不下去。」

這位年輕人說的只是這個水果行業,但可以管中窺豹,這基本上反映著農民的大致情況。

商戶無生意 店舖出租轉讓

網友發來幾段影片:一個影片顯示,在河南鄭州的二七萬達金街,曾經繁華的商業街,現在冷清了很多,一些商舖貼著出租、轉讓的通知;還有一些店舖是做最後的清倉處理。

另一個影片,顯示山西某地,所有的商戶都關門,貼上了「退租」的小廣告。

中共統計數字顯示,前兩個月中國的消費出現了20.5% 的跌幅,三月份的同比跌幅也高達16%。

農業銀行也轉讓

網友發來消息說,他們本地的農業銀行也要轉讓。怎麼理解呢?

會不會是儲戶減少、存款太低而承受不住房租了呢?這是很有可能的,因為企業沒開工,工人沒工資,商戶沒生意,銀行的存款自然也就減少,這是連鎖反應。

專家:官方數字過於溫和

在統計部門4月18日發佈的核算數據顯示,受創最重的是住宿和餐飲業,同比收縮了35.3%,超過了1/3。還有批發和零售業,下降了17.8%,建築業下降了17.5%,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分別下降了14%。

但是國外的經濟學家認為,這些數據還是被嚴重低估了,數字「過於溫和」,沒有確切反映出實際狀況。

六保用甚麼保 ?

中共高層也看到了形勢的嚴峻,以往一個季度開一次的經濟會議,從疫情開始後, 已經開了三次。最近這次就是4月17日, 會議認為,疫情對中國社會經濟發展造成了「前所未有的衝擊」,第一季度「極不尋常」。

這次會議不再提「確保實現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戰脫貧攻堅目標任務」,換成了「緊扣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目標任務」。美國之音認為,當局這樣的變化是在「淡化翻番」的目標。

時事評論員傑森表示,現在工廠開不了工,居民怎麼就業?工人掙不到錢,民生怎麼保證?人們沒錢消費,市場怎麼維持?現在全國各地到處天災,糧食減產已經成了大問題;外企紛紛撤出,產業鏈已經發生改變;沒有經濟支撐,你讓基層怎麼運轉?

傑森認為,種種跡象顯示,中國經濟已經處於停滯狀態。中國經濟本身就有很多痼疾弊病,太依靠外貿,內需跟不上。國外的疫情,直接影響著中國的經濟,如果國外疫情沒有改善,中國經濟想重啟就是一句笑話。「六保」,用甚麼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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