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持有海軍最高安全機密許可的華裔美國海軍上尉和他的妻子周四（10月17日）在佛州聖何塞被聯邦調查局（FBI）和海軍犯罪調查局（NCIS）聯合突襲逮捕，震驚華人圈。
此案到目前為止，共逮捕四人，其中兩名美國公民、兩名中國公民。因其中一名美國公民楊帆（Fan Yang，音譯）是傑克遜維爾市美國海軍反潛戰部隊的上尉，並擁有最高安全權限，本案正引發外界對中共間諜活動的猜測。
檢方對楊帆的指控包括：進口和製造槍枝、將槍枝轉讓給非美國居民以及串謀違反聯邦法律（提交虛假和誤導性的美國船隻出口信息）；楊帆還面臨對槍枝交易商以及對軍方說謊的刑事指控，因為他向海軍和國防部隱瞞了其跟另一位當事人、中國商人葛松濤之間的商業關係。
楊帆的妻子楊陽（Yang Yang，音譯）也被指控提供虛假和誤導性的出口信息、向中國非法出口美國產船隻。
兩名外國人被告葛松濤和鄭豔（Zheng Yan，音譯）周四在路易斯安娜州被捕，周五仍被拘留在拉斐特教區教養所。葛松濤（Ge Song Tao）是上海輕風科技公司董事長，據悉，葛跟鄭是情人關係。
鄭豔和楊帆的妻子楊陽均被指控試圖購買多艘充氣船，寄往中國農業部漁業局。這些船隻和發動機價值為26萬6,000美元。
此外，27歲的鄭豔還被指控串謀違反美國聯邦法律走私閃存驅動器等設備賣給中共政府。
走私美國船隻到中國
根據美國調查人員蒐集到的當事人電子郵件信息，楊陽曾跟一家加利福尼亞的船舶製造商聯繫、購買軍用級船舶發動機。
而聯邦調查局獲得的楊氏夫婦通話錄音表明，他們購買的這批發動機的最終目的地是中國。
另一個談話紀錄也表明，楊陽知道，這家加州公司為美國海軍製造船隻，所以可能被禁止向中國出售產品。她甚至在電話中稱，美國和中國不是盟友。
根據美國政府的運輸紀錄，楊陽從美國向葛松濤的上海輕風科技公司共寄送約24項出口商品，其中至少包括10艘船隻。
起訴書指出，部份出口商品是由楊氏夫婦創辦的BQ Tree公司於2017年1月至3月左右發出。聯邦調查局拿到的BQ Tree公司名片，楊帆被列為公司顧問，而其妻子楊陽被列為首席顧問。
軍方退休人士、律師蘭迪雷普（Randy Reep）表示，中方只能通過那些「假冒公司或找願意從美國公司購買並發貨至中國的美國公民」做事。
「現實情況是，除非通過第三方（中間人），否則中國（中共）政府就無法獲得（這些商品）。」他說。
楊氏夫婦於2015年創建了BQ Tree公司，該公司曾收到上海輕風科技公司的一筆20萬5,000美元的電匯，作為對楊所提供美國業務的酬勞，其中包括一項「槍枝旅遊」。
帶外國人在美「槍枝旅遊」
楊帆涉及的另一項指控是，將槍枝轉讓給非美國居民、帶人在美國接受「槍枝旅遊」。早在2017年，海軍上尉楊帆就聯繫了奧蘭多一家槍枝訓練場地的業主，表示想帶中國人到美國、在該處接受槍枝訓練。
槍枝旅遊的客戶是來自嚴格控制槍枝國家的遊客，使他們有機會發射只在電影中看到的武器。
美國聯邦調查局（FBI）證實，因為槍枝旅遊，有一家中國公司每月支付楊帆5,000美元。
楊在2017年寫給奧蘭多槍枝訓練場所老闆的一封電子郵件中說：「我的理解是，外國公民只要是槍枝持有人或持有人代表在場，其在射程內射擊就是合法的。我們正在規劃階段，所以我要求為10至20人提供3天、5天和7天的自選課程。他們都是中國公民。」
奧蘭多槍枝訓練場所老闆則回覆說：「我們可以幫您組織國際實用射擊聯合會的運動射擊課程。讓我們知道您要的時間，我可以給您第一組的預約日期。每人每天的培訓費用約為600美元，包括設備、彈藥和槍枝。從奧蘭多國際機場乘車只需45分鐘。」
根據投訴，楊帆於2017年為葛松濤購買了一把9毫米的手槍，後來這把槍在弗萊明島被銷毀。聯邦調查局表示，他們曾接獲一位告密者的密報，楊帆和葛松濤於2018年到過橙園的一處射擊場四到五次，練習射擊幾個小時。
根據美國入境部門的紀錄，葛松濤2016年首次抵美，持有效期至2026年的十年簽證。
在海軍最高機密安全檢查時說謊
其中最為引人關注的是，楊帆在2019年1月在接受海軍最高機密安全檢查時撒謊，這使其能繼續接觸傑克遜P-8反潛中隊的最高機密。
聯邦調查局表示，楊帆隱藏了他與中國以及葛松濤的關係。在被具體問及他是否與外國國民有任何聯繫或是否有外國經濟利益時，楊帆回答「沒有」。
楊帆是美國入籍公民，於1999年輕少年時移民美國，並於2005年加入海軍，在2006年成為美國公民。他於2007年離開海軍，但於2012年重新入伍，並迅速通過最高機密的安全檢查。
他是海軍P-8A飛機上的一名飛行官員。美國海軍中央司令部第五艦隊官網上至今還有，2018年3月，美國海軍第五艦隊巡邏中隊（VP）的戰術協調員楊帆上尉向沙特王家海軍成員展示P-8A波塞冬飛機系統的照片。
內布拉斯加州之旅露馬腳
楊氏夫婦2018年在內布拉斯加州的旅行，讓他們行蹤敗露。楊帆告訴他的長官，他周末要去奧蘭多的沃爾特迪士尼樂園，結果他卻飛往內布拉斯加州。作為海軍軍官，如果他離開駐地傑克遜維爾市海軍航空站（NAS Jacksonville）超過400哩，他必須報告給他的長官。
但調查人員發現，楊帆夫婦的信用卡賬單顯示夫妻倆購買了飛往愛荷華州蘇城的航班，並在那邊吃飯並簽單。
在飛往內布拉斯加州的那個周末，楊帆還購買了飛往蘇城100哩外的一個機場的單程航班，據悉，他在那兒跟葛松濤會面。
負責審理此案的法官已封案，後續無法提供更多詳細信息。多家當地媒體猜測，本案或涉及軍方機密，起訴書亦提及出口閃存驅動器（U盤）、可能包含出口敏感數據到中國，但檢方沒有確認這一點。
周四，在FBI以及海軍犯罪調查局突襲楊帆家住處時，有一隻名為Ty的K9警犬在現場。據悉，它能發現調查人員可能無法找到的電子產品氣味。軍方退休人士雷普表示，他猜測調查的另一個方向會是那些閃存驅動器、是否存在間諜活動。
前聯邦調查局特工托妮查拉伯特（Toni Chrabot）在查閱22頁的指控書後指出，本案最大的擔憂仍是「間諜活動」。她說，聯邦調查人員將重點調查楊帆，因為他在美國海軍的敏感反潛戰單位擁有最高的軍事安全檢查權限。查拉伯特現在經營一家安全公司。
「間諜活動是第一位的。第二位可能是（楊）以虛假幌子將其他人帶入美國，讓他們針對這裏掌握情報的其他人開展工作。」查拉伯特說。
雖然FBI和海軍犯罪調查局至今都沒有就此案置評，但聯邦紀錄將周四的逮捕行動列為「反情報行動」的一部份。
這次逮捕在聖何塞非常罕見。查拉伯特表示，她從未在北佛州聽說過這類案件，本案表明中國（中共）對美國軍事情報非常感興趣，而同時美國政府在某些方面存在薄弱環節。
面臨幾項重罪指控的楊氏夫婦可能還得面臨罰款和入獄。楊帆可能被海軍解職，取消接觸機密檔案的權限。但按照美國法律，沒有被最終定罪前，被告都是無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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