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華盛頓郵報》獲得的華為內部文件以及知情人士的消息,中國電信巨頭華為多年來秘密幫助北韓政權打造和維護北韓的商業無線網絡。華為是否會違反美國對北韓的制裁,引發關注。
內部文件披露華為與北韓的業務關係
據《華盛頓郵報》獨家報道,根據過去的業務訂單、合同以及從數據庫中獲取的詳細電子錶格顯示,華為與中共國有企業熊貓國際信息技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熊貓公司)就一系列在北韓的項目進行了至少8年的合作。
在2008年之前,北韓一直在試圖尋找一個願意在冒險商業環境中建立3G網絡的跨國公司。
金正日曾在2006年訪問華為在深圳的總部。喬治城大學(Georgetown University)外交服務學院客座教授亞歷山大·曼蘇羅夫(Alexandre Mansourov)表示,就是那次訪問確定了華為作為北韓技術的主要供應商的選擇。「從那個時候起,他們(北韓)決定與華為合作。」曼蘇羅夫說。
曼蘇羅夫曾在2011年寫過關於北韓數字化轉型的文章。
埃及電信營運商Orascom在2008年與北韓政府擁有的「Korea Post and Telecommunications Corp」(北韓郵政電信公司)在北韓建立了「高麗電信」(Koryolink)。
《華郵》看到的內部文件還顯示,華為與熊貓國際信息技術公司有著密切合作,並將其作為渠道,為北韓推出「高麗電信」提供其所需的基站、天線和其它設備。據知情人士透露,多年來,華為和熊貓公司的員工在平壤金日成廣場附近的一個酒店內工作。
文件顯示,華為在北韓參與了「網絡集成」和「軟件」服務以及「高麗電信」的至少一個「擴展」項目。華為還提供「託管服務」和「網絡保障」服務。《華郵》所聯繫的一位名任職於華為的員工尹超(Yin Chao,音譯)表示,他在2012年和2013年從事「高麗電信」的自動回撥系統工作。
根據一份2008年的合同,熊貓公司負責把華為的設備運到丹東,從那裏,這些設備再經過鐵路進入平壤。
內部文件還顯示,華為還與丹東科華經貿有限公司有業務往來,後者因與北韓有進出口貨物往來在2017年11月被美國財政部列入制裁名單。
《華郵》稱,目前尚不清楚丹東科華在華為與北韓的業務往來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自從丹東科華被美國制裁以來,是否華為仍與該公司做生意。
內部文件還披露,北韓擔心外國情報機構會監視北韓官員及其家人。2008年,Orascom和Korea Post讓華為為北韓網絡開發一種加密協議,並表示,北韓政府將會創建自己的加密算法。
「雙方達成共識,普通民眾將會使用國際標準手機,而特殊用戶將會使用不同手機,這類手機含有為本地開發的加密算法。」文件顯示。
華為在深圳建立了一個加密「測試台」。 《華郵》引述兩位熟悉該系統的人士的話稱,北韓還截獲並監控了所有北韓國內和國際電話。
密切跟蹤北韓動向的「北緯38度」(38 North)對這一事件進行了詳細報道。
《華郵》稱,華為在一份聲明中表示,其在北韓「沒有業務存在」。 然而,發言人喬·凱利(Joe Kelly)拒絕回應詳細的問題,包括是否華為過去在北韓直接或間接開展過業務。
華為與北韓關係被曝光 或引發西方對華為更深質疑
《華郵》指出,華為的活動、野心以及其與中共政府的可疑關係已令美國和歐洲安全官員保持警覺,而現在,華為與北韓之間關聯的被曝光很可能會引發西方國家對華為更深層次的懷疑。這些國家正在考慮是否全面禁止華為參與他們的5G網絡建設。
前美國國務院東亞事務官員埃文斯·里維爾(Evans J.R. Revere)認為,僅僅華為和北韓的關聯這一事實,就會引發華盛頓的政治和外交怒火。里維爾指出,就當你認為「中美關係變得複雜得不能再複雜了、美朝關係變得複雜得不能再複雜了」之際,冒出來個中朝合作這件事,這件事使北韓在潛在敏感技術領域會有大幅進展。
北韓曾多次被指控在全球發動網絡攻擊,主要是針對美國、南韓等十幾個國家的金融網絡。外界質疑,一個孤立的、貧窮的、互聯網接入有限的國家怎麼能發動網絡破壞?專家相信,中共在其中扮演了一個角色。
香港中文大學政治專家林和立此前曾表示,「北韓的網絡能力依賴於中共支持,不論是在硬件還是軟件方面。」
他說,通過這種支持,中共可以維持某種程度的控制。 「它們(中共)想要維持這個地位,所以它們不會因為黑客醜聞而撤銷支持。」
特朗普政府在5月中旬以國家安全擔憂為由將華為列入了美國商務部出口管制實體名單(也稱黑名單)。此舉禁止美國公司在沒有政府許可的情況下向華為出售美國組件和元件。
一名不願透露姓名的現任美國國務院高級官員告訴《華郵》:「所有這些都與我們對企業責任以及像華為這樣不值得信賴公司的普遍關注相一致。華為之所以不值得信賴是因為其公司文化和許多事件表明,其願意逃避或完全違反法律。」
「與北韓這樣的經常剝奪人權的政權合作,引起了人們的關注。」該官員說。
報道指出,總的來說,這些披露引發質疑,華為的元件中使用了美國技術,那麼華為向北韓提供設備是否違反了美國的出口管制?北韓因其核武計劃和侵犯人權的惡性而受到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及國際社會的制裁。
美國商務部自2016年就已經在調查華為和北韓之間的可能關係,但從未公開兩者之間的關係。今年1月,美司法部對孟晚舟、華為及其子公司提起23項刑事起訴,指控他們涉嫌欺詐及違反美國對伊朗的制裁(13項罪名)以及竊取一家美國公司的商業機密(10項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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