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陸2019年面臨經濟下行的壓力,「穩增長」成了頭等大事,部份城市傳出對於房地產的調控開始鬆動。不過有學者指出,即使如此對穩定中國經濟也不會有太大效果,因為中國房市早已嚴重過剩。
中國農業銀行前首席經濟學家、中國人民大學國際貨幣研究所理事兼副所長向松祚日前指出,中國2018年有一個熱門數字,那就是房地產市場的市值為65兆(萬億)美元(約新台幣2,002兆元),「這差不多是全世界的國內生產總值(GDP)之和」。目前全世界的GDP總和約七十多兆美元,美國、歐洲、日本、南韓等發達國家的GDP加起來還不到65兆美元。
向松祚提到,大陸房地產面積沒有人說得清楚,「只有上帝知道」,有人說至少是320億平方米;有人更誇張,指可能達到420億平方米。若全國房屋均價按1萬元人民幣計算,那就是420兆元人民幣,也就是六十幾兆美元。
無論是北京、上海、廣州、深圳、杭州,還是三、四線城市,中國最大的特色就是到處都在蓋房子、別墅或公寓,高鐵或機場等交通設施周邊放眼望去,「除了房子還是房子,看不到別的風景」,他說。
研究指出,全中國大陸大約只有22個城市的房子不夠,因為有人口淨流入,例如北、上、廣、深、杭,或是沿海經濟較發達城市。
向松祚說,中國大規模建造房子的歷史已經結束,房地產投資的增速肯定持續放緩,其實去年的增速就是個位數,而且是因為前年基期較低的條件下有所反彈而已。今年房地產投資增速還會進一步放緩,「不排除在5%之內」。
這是因為中國老百姓手上的財富,都已經抵押到房地產中。向松祚指出,老百姓手上三大財富,包括不動產、股票與銀行存款,現在不動產佔了80%以上。很多二三十歲的年輕人結婚買房,都是兩邊父母拿出終身積蓄,協助付頭期款。但房子不能吃、不能喝,未來如果需要花錢,不管教育、醫療還是其它方面,「屆時要賣房子,但要賣給誰呢?」
向松祚表示,衡量房地產泡沫可從兩個指標觀察,第一個是「房價收入比」,目前北京三環、四環的房價平均7萬元人民幣/平方米(約每坪新台幣106萬元),年輕人在北京哪怕年薪50萬元人民幣,也不可能買房子。且高房價已不只限於北、上、廣、深、杭等城市,連廈門、南京、安徽合肥等地的房價都超過5萬元人民幣/平方米(約每坪新台幣76萬元)。
他說,另一個指標是「租金收益率」,目前全中國平均房租收益率還不到2%,儘管2018年租金價格不斷上漲,有房仲利用資金實力拿到二手房源拚命抬價,整體租房收益率仍然偏低。「透過這些數據我得出的一個結論是,中國的房地產市場狂飆突進的階段已經接近尾聲。在這個意義上講,中國希望放鬆房地產市場推動經濟增長,穩增長就要穩房市的說法,相信已經是水中月、鏡中花,已是不可能實現的現實。」
向松祚指出,但現在有很多地方政府與房地產開發商勾結製造假相,以很高的價格拍賣土地,讓開發商把土地拿下來,政府回頭再透過其它途徑補償開發商,造成百姓的恐慌情緒、瘋狂買房。
「地方政府希望拉抬房市,帶動經濟增長,這是虛幻與錯誤的想法。但他們想將錯就錯,未來將一錯到底,為中國經濟製造更大災難。」
他引用中國建設銀行董事長田國立的數據指出,目前全中國的銀行貸款餘額有38%被房地產行業拿走,意即一個國家的銀行信貸約四成被單一行業拿走,「令人匪夷所思」。但房市實際上是建立在沙漠上,很脆弱的體系,它與銀行體系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旦房地產價格出現劇烈崩盤,所有人都完蛋。
向松祚強調,目前房地產泡沫之所以還沒破滅,是因為政府撐著它,銀行也想撐著它,房地產公司也想撐;但市場總有一天要出清,人民的預期若突然改變,誰也擋不住。
他提醒,2019年若有人想再投機一把,在中國房市賺大錢,「我想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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