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前民政事務局局長、中共政協委員何志平涉及國際貪污、洗錢等7項罪名成立,於香港時間26日凌晨被紐約法院判處3年監禁及罰款40萬美元。「聲稱為國家辦事」的何志平在美鋃鐺入獄,震驚國際。儘管其使盡渾身解數,包括在獄中求救中南海,以及動用各式人脈以為其脫罪,但三次申請保釋被拒,最後成為「中共棄子」,無人能救,其遭遇引人深思。

69歲的何志平於2017年11月在美被捕,已被拘押了16個月,期間他三度申請保釋均被拒絕。何志平出庭時身著黑色短袖T恤衫,在最後陳述中說到親友寫信為他求情及自己給親友帶來的痛苦時數度哽咽。他說自己的整個人生都在不同(文化)間搭橋,沒想到在人生的最後篇章會聲名盡毀。最後,他向法官深鞠一躬。

控方則在結案時指出,這是持續數年的行賄活動,該案件涉及不同國家、外國銀行、海外證據,利用慈善為掩飾,而何志平在「策劃和監督」賄賂計劃中發揮了核心作用。

檢方說,何志平利用非牟利組織在聯合國行賄,令公眾失去信心,腐敗造成的損害是真實而持久的。「這是嚴重的罪行,法庭的判決結果必須能讓人們分辨出好與壞。」

扣除已關押時間,何志平最快明年6月可出獄。檢察官此前建議判何志平監禁5年,何辯護律師表示希望當庭釋放。法官最後判何志平監禁36個月。

美司法部:賄賂行為厚顏無恥

雖然有人解讀為「輕判」,甚至有媒體聲稱「美國受到政治壓力」。但美國司法部在判決後發表措辭嚴厲的聲明,指何志平的賄賂行為「厚顏無恥」,又特別提到何將200萬美元賄款放在禮物盒,賄賂行為破壞國際市場的公平性。

聲明指,何志平以在美國為基地的非政府組織作掩飾,賄賂乍得及烏干達政府的最高層官員,以替中國華信能源公司爭取利益豐厚的石油生意及其它商機;此等腐敗行為破壞國際市場,對守法的企業及個人不公,重申司法部會繼續調查及檢控參與海外腐敗行為的企業及個人。

早前《華爾街日報》也引述反賄賂專家和法律觀察人士的話說:「這宗案件提醒人們,只要賄款是通過美國金融系統支付的,無論涉案行為是否關係到美國,美國檢方都可以並且會在海外腐敗案件中行使司法管轄權。」

何志平及華信人員在2016年出席烏干達總統就職典禮期間,與總統及新內閣談生意,並到訪烏干達的能源及礦物資源部。(紐約南區聯邦法庭)
何志平及華信人員在2016年出席烏干達總統就職典禮期間,與總統及新內閣談生意,並到訪烏干達的能源及礦物資源部。(紐約南區聯邦法庭)

何案牽連廣 中共迅速割席

何志平一案牽連甚廣,也是繼2015年澳門商人吳立勝賄賂前聯大主席後,聯合國第二樁國際涉貪案,幕後都是由中共操控。

何志平被捕時擔任中國華信能源基金會秘書長。檢方之前在遞交判刑建議書中指,何志平幫助中國華信能源向利比亞、卡塔爾、南蘇丹和乍得出售武器,涉嫌違反美國對伊朗的制裁,撮合武器交易和與伊朗之間的商業活動。

但何志平出事後,中共卻沒有施以任何幫助,和華為太子女孟晚舟的境遇迥異,香港政商界也紛紛與其割席。在何志平律師呈遞的149封求情信當中,一手提拔何上台的前任行政長官董建華,以及中共政協副主席梁振英,都沒有身影。

何的太太胡慧中,曾披露有何的朋友拒絕為他寫求情信,認為他「沒有前途、沒有再可以利用的價值」。

何早前曾被控方披露他在獄中與友人的通話紀錄,顯示他試圖向北京求助;何認為自己是「政治犧牲品」,又提及「大老虎」、「上海」等暗語。辯方文件披露涉案兩個組織的主席,均為中國華信主席葉簡明。華信的總部在上海。

葉簡明最後一次露面是在去年2月,去年3月已傳被習近平下令抓捕,華信基金會在香港的總部人去樓空,被外媒形容為是「習近平打壓以江澤民為首的上海幫」。去年10月開審的甘肅前省委書記王三運受賄案,揭露葉是賄賂者之一。◇

一心討好中共 曾拒法輪功租場

對於曾經是眼科名醫、政府高官的何志平,何以落得如此田地,香港政商界均有很多議論。翻查其起家史和政治路線,或許有些啟示。

何志平1984年由外國返港後任醫科教授,報道指他一心想要討好中共,經常到內地會診,1989年為中共港澳辦前主任姬鵬飛治療白內障,和中共高層關係日漸密切。有媒體指,當時中共新華社駐港官員眼睛有任何問題,都找何志平。經他醫治的包括有鄧小平、陳雲長子陳元及前新華社香港社長周南等。

1993年當上全國政協委員,之後更成特區籌委會及選委會委員。董建華上台後,他轉投董陣營,成為董太的麻雀檯腳,2001年更為董建華競逐連任中助選。投桃報李的是,2002年毫無從政經驗的他,被董建華委任為首批問責局長,執掌重要部門民政事務局。

董建華有「江握手」之稱(江澤民親自欽點),上任後即密切配合江澤民在港打壓法輪功,包括推動23條立法以取締法輪功。何志平在任期間,2002年8月23日,法輪功學員、澳洲籍畫家章翠英在香港大會堂舉行畫展,但章被拒絕入境。何志平更出口警告畫展主辦機構倘有「違規」將會採取行動。

另外,何志平上台前後,外界發現康文署對申請團體加強政治審查,特別是針對法輪功及民主派團體,租場越來越困難。法輪功學員當年透露,向康文署提出逾70次的租用場地申請,每次均被拒絕。

何志平任內還致力推動國民「洗腦」教育,包括在電視台推動播放中共國歌。2007年卸去官職之後,全力投入「國民外交」工作,為中共做事,創立「香港中華文化學院」,幫助中共在海外搞統戰。

值得留意的是,喜歡拉小提琴的何志平,還是中共前黨魁江澤民親信李嵐清組建的「愛樂之友」業餘交響樂團——俗稱「三高」樂團成員。該樂團擁有8名正部級、40多名副部級、軍隊高官等,成立後多次為江澤民站台,其成員大多都是鎮壓法輪功江派「血債幫」的鐵桿高官。目前該樂團已解散。

程翔:不要做中共的工具

對於何志平案的啟示,時事評論員程翔認為最大的啟示就是:「不要做共產黨的工具,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稱,何志平案的問題,在於太積極地做中共的旗子,但他出事後,中共卻完全沒有吭氣,顯示出中共的冷漠,「這好比很多老兵在為中共賣命的過程中,打仗時被俘虜了,都沒有好下場。」

他舉例,韓戰時候,很多志願軍給中共賣命,但給俘虜了,都遭到很殘酷的整肅;比如旅居美國的前南京師範大學法學教授程干遠,2013年曾在《親歷韓戰——中國軍人回憶錄》一書中披露,中共在韓戰中前後投入了350萬的軍力,而中共志願軍在韓戰中的死亡人數高達80萬到90萬,遠遠高於中共官方給的數字18萬人。

程干遠說,在韓戰戰死的中國士兵遺體沒有得到中共的妥善處理。有的遺體集中掩埋在當地,一些遺體被棄之荒野,至今魂落他鄉。

此外,中共49年奪取政權後,毛澤東對曾幫其做中共地下黨的黨員,採取十六字方針「降級安排,控制使用,就地消化,逐步淘汰」,故很多地下黨後來都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比如香港的地下黨員劉文成,六七暴動時曾為共產黨賣命,但其後被中共拋棄,被捕及送到集中營。程翔說:「我們看到,你給中共賣命的時候,萬一有甚麼閃失,中共會卸磨殺驢。」

對於何志平一向對外聲稱愛國,為國家辦事,但卻鋃鐺入獄。程翔稱,很多人「把黨和國家一體化」,自以為為國家辦事,實際上是服務中共,提醒香港親共陣營人士,要以何志平案為警示,「每個人要小心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成為中共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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