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對中國2,000億美元商品加徵關稅的話題,已經佔據了全球大多數國家經濟新聞的主要版面,而在「當事國」之一的中國大陸,那裏的讀者看到的卻是截然不同的新聞內容,比如堅持黨的核心,或如何整理寧夏等。
外媒通過採訪大量中國大陸的記者、編輯等媒體界人士,了解到在國內經濟不斷下滑之際,中共正在進一步箝制對經濟新聞的報道,對之進行像政治新聞一樣的嚴格審查。
《金融時報》11月13日報道,據知情人士透露,中共媒體監管機構向媒體編輯發出指示的時候,一般都是通過電話傳達給編輯,以防止這些秘密指令被複製,或通過互聯網向社會傳播。「今年我接到更多的電話」,一位編輯說,他有時每天都會接到多次「指示」。
過去幾十年,中共一直把經濟發展作為其執政合法性的關鍵來源,現在隨著中美貿易摩擦加劇、股市低迷、消費者降低消費,經濟新聞越來越多地受到與政治新聞相同的嚴厲審查。
「審查(機構)從未如此緊張」,一位擁有20年經驗的商業記者說,「今年下半年出現了重大轉變。」
《金融時報》採訪的大陸大牌媒體的十幾名記者和編輯說,過去幾個月,中宣部官員已經發出指示,不許「唱衰」中國經濟。
所謂「唱衰」,媒體工作人員表示,就是不許報道諸如消費者削減支出、地方政府為償還債務而陷入困境、破產的私營公司裁員,以及國有企業效率低下等問題。
一些記者表示,「上面」命令媒體不能使用「貿易戰」一詞,並且要避免提到因貿易摩擦緊張而導致中國經濟疲弱。
在中國最大的一家雜誌社工作的一位編輯表示,以前只有政治話題才會受到如此嚴苛的控制,「經濟(報道)現在變成政治性的了。」
北京的監管機構經常命令編輯刪除某些在線報告,並令他們撰寫「自查書」,說明他們「不守規矩」的原因。有時則會把編輯叫去斥責一頓,「不聽話」的媒體可能會被封鎖,而某些工作人員可能被解僱。
8月份中國的《好奇心日報》Qdaily.com因發表「非法報道」,被勒令關閉一個月。「罪名」是所謂違規提供時政新聞信息服務、開設原創新聞欄目、刊登大量外媒時政類文章等。
由於多年來廣告收入下降,大多數中國媒體幾乎沒有盈利,這意味著如果被勒令停工,會導致他們的財務狀況嚴重受損。
不僅媒體經濟報道的內容受到的審查越來越嚴格,經濟辯論的範圍也不斷縮小,甚至一些經濟學家和智囊團的公開報告也受到審查。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上海智囊負責人表示,目前國有企業改革已成為一個「敏感」話題。
「天則經濟研究」是中國為數不多的獨立經濟智囊之一,今年其北京的辦公室被封鎖,大門也被焊死,以至於研究所的部份員工一度被困在裏面。本月,天則經濟研究的執行董事被禁止離開中國參加哈佛大學的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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