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紐約讓市民可以欣賞到公園及林蔭道上的紅葉，然而在曼哈頓與布魯克林的兩座博物館內，人們可以透過Tiffany Studio（蒂芙尼工作室）所打造的美國製彩色玻璃窗（Stained Glass），終年沉浸在絢爛的秋色之中。
從這些玻璃窗的色彩、紋理與構圖，人們得以窺見蒂芙尼工作室創辦人及其僱員橫跨科學與藝術的非凡才華。
蒂芙尼（Louis Comfort Tiffany，1848—1933年）堪稱裝飾藝術界文藝復興式的人物。除了繪畫與室內設計外，他的創作橫跨陶瓷、琺瑯、玻璃、珠寶、金屬工藝及馬賽克等領域。如今，他最廣為人知的，是其鉛玻璃藝術品、燈具與窗飾。
他的傑作之一是現藏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MET）的《秋景》，創作於1923至1924年間，屬於他的晚期作品。這件彩色玻璃窗由房地產大亨D‧托爾（Loren D. Towle）委託製作，原擬裝飾在其波士頓郊外所建的新哥特式宅邸內。木質窗框的設計呼應宅邸建築風格，採用哥特式花飾窗格（tracery）設計。此窗原定裝設於托爾的樓梯平台處，遺憾的是，宅邸完工前托爾便因債務纏身而離世。據推測，其繼承人無力償還包括蒂芙尼工作室在內的各項債務，為保存這扇彩窗，蒂芙尼說服其摯友——大都會博物館美國館的創館館長，並於1925年將其捐贈予該館。
這幅寫實風格的《秋景》高逾3米，由千餘片玻璃拼接而成。作品中，秋日景致在午後暖陽中如詩如畫呈現，紅、橙、黃交織的楓葉熠熠生輝。窗框兩側裝飾著高聳的樹木——包括白樺樹，為這幅畫勾勒出自然的邊框。絢爛的天空流轉著紅、金與薰衣草紫色的光輝，中央部份則是躍動的瀑布溪流。令人驚歎的是，所有這些視覺效果都是透過彩色玻璃呈現而不是塗繪上去的。
自中世紀以來，彩色玻璃一直是將玻璃塗上顏料，並以繪畫技法添上細節做成。蒂芙尼與他的工匠們改變了這一傳統：他們發明了融合色彩與紋理的新技術，從而製作出具有蛋白石光澤的玻璃（opalescent glass，即乳白玻璃）。蒂芙尼將這種在王后區工廠製作出的獨特手工玻璃命名為法浮萊幻彩玻璃（Favrile glass）。
大都會博物館如此闡釋：「斑駁的表面是透過在玻璃熔融狀態下做出皺褶而形成的。豐富的色彩效果則是將如碎紙屑般的微小玻璃片嵌入表面而創造出的效果；在窗戶背部疊加多層玻璃的疊層工藝，則增加了視覺深度。」
在《秋景》中，觀賞者可以在秋葉中看見熱熔碎彩玻璃（confetti glass）、疊層工藝營造出的遠山朦朧霧氣、水波的紋理，及用大理石紋玻璃製成的河石。
蒂芙尼首席藝術家
儘管蒂芙尼親自監督整個製作過程，但《秋景》的設計很可能出自其首席藝術家F‧諾斯羅普（Agnes F. Northrop，1857—1953年）之手。學術研究持續深入，旨在進一步理解這位重要女性藝術家的職業生涯——在那一時期，她這樣的藝術家殊為罕見。諾斯羅普擅長以錯綜複雜的植物景觀來構圖。大都會博物館收藏的她繪製的《秋景》水彩草圖，揭示了她的設計過程。
儘管《秋景》是為住宅而設計，但蒂芙尼亦曾為教堂與陵墓創作同類主題的彩窗。諾斯羅普同樣也為這些場所設計藝術作品。由她創作的宗教題材作品，如《秋林暮色》（Sunset in Autumn Woods）及其姊妹作《春林破曉》（Dawn in the Woods in Springtime），現藏於布魯克林博物館。這兩幅玻璃彩窗作品，是1905年為布魯克林的天父普世主教會（Universalist Church of Our Father）製作的，後來被另一間教堂購藏。全靈伯利恆教堂（All Souls Bethlehem Church）於1999年將兩幅作品借給布魯克林博物館，並於2014年正式贈予該館。
這些由虹彩玻璃製成的窗戶，散發著絢麗的色彩並且蘊含著豐富的象徵意義。左側窗戶展現春日清晨的林間景色，右側窗戶則描繪秋日黃昏的景象。透過將這兩幅呈現不同季節、不同時辰的作品並排陳列，博物館這樣說明：「它們彷彿也象徵著生命與時光的流逝。」
在《秋景》中，三扇窗戶皆聚焦於中央溪流，溪水彷彿無限延伸至遠方的景致之中。「生命之河」的主題，賦予這件藝術品以深邃的精神內涵。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策展人弗雷林海森（Alice Cooney Frelinghuysen）解釋，蒂芙尼工作室作品中展現的自然之美，「反映了愛默生的超驗主義，即相信存在著一種更高層次的真實，能透過直覺加以領悟」。當置身於美麗的風景，或欣賞一件精美絕倫的藝術品時，你會感受到這一點。#
原文「Autumn in New York: Exquisite Tiffany Studios Stained Glass」刊載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作者簡介：
米歇爾‧普拉斯特里克（Michelle Plastrik）擔任藝術顧問，現居紐約。她撰寫的文章題材廣泛，涉及藝術史、藝術市場、博物館、藝術博覽會和特別展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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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香港人彼此扶持走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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