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腐朽為神奇」是藝術家的卓越之處。簡單的石頭、木頭、顏料、鐵架等等,經過藝術家之手,就可變成令人心動的作品。在南加州莫哈韋沙漠,一群藝術家用自己的才華,把沙漠變成了一個基地,一個曝光中共暴政、呼喚良知、正義和勇氣的基地。

來自廣西的晏吶。(受訪者提供)
來自廣西的晏吶。(受訪者提供)

來自廣西的晏吶。(受訪者提供)
來自廣西的晏吶。(受訪者提供)

來自廣西的前美術教師晏吶,就是這群藝術家中的一員。經過數月努力,他在沙漠中頭頂烈日、腳踏黃沙,曬黑了皮膚,流下無數汗水,終於完成了「中國良心」——人權律師高智晟主題壁畫創作。他說,這是自己藝術創作的一個「標竿」,「它是我立志毀滅中共的代表性作品,也是我人生的新起點」。

「這是我人生的一個夙願,完成這幅作品後,我心裏得到一點安慰。」晏吶說,「在沙漠這塊土地上,終於又有一幅作品,可以為中國民眾再去吶喊一次。」

偷渡到美國的原因

很多中國人偷渡到美國前,他們的人生規劃中並沒有美國。晏吶也是如此。但在他的父親2019年來美後,他發現自己面臨越來越大的中共政治壓力。

晏吶出生在一個有基督教傳統的家庭,從太爺爺那一代開始就信仰基督教,爺爺和伯父都是牧師。疫情前,他的父親因傳播基督教被中共盯上,家裏經常受到警察騷擾。父親多次被叫到公安局訓話,並被限制出行,一家人都不准參加當地的基督教聚會。

「從那時開始,我對中共產生很大的反感,認識到與言論和信仰自由的重要性。」晏吶說。受父親影響,大學期間,他加入了當地的家庭教會,但所在教會因不願意申請成為中共認可的「三自教會」,被中共三次取締,教會中的幾位長老、牧師也被關進監獄。

晏吶說:「我感到在中共獨裁統治下,人民看不到希望,猶如行屍走肉,非常可憐。」

他父親來美後。看到自由雕塑公園遭到中共破壞、需要幫助,就留下來協助雕塑家陳維明製作中共病毒和鐵鍊女塑像,以及大逃港等雕塑作品。當時還在大陸的晏吶和父親聯繫時,被國安獲知。

國安讓他去公安局,他拒絕前往,隨後,當地公安局一局長帶著國安和網警等人來到他開辦的民宿酒店,威脅他不准再和父親聯繫,也不准在網上繼續發表言論,否則就會被罰款和拘留。

「這是非常沒有人性的。」晏吶說,中共警方的警告不只停留在口頭上,他發現自己在民宿酒店的平台上被人為地「限流」,請人檢查後發現背後有當局的黑手。

因擔心自己的安全,2023年12月底,晏吶追隨父親的腳步來到了美國。

沙漠中最有挑戰性的工作

「我在沙漠中遇到最有挑戰性的工作不是做雕塑,而是創作高智晟的壁畫。」晏吶說。

洛杉磯都市區靠海的地方溫度怡人,但上百英里外的沙漠卻是另一番景象:即使在3、4月份,這裏白天已經常常出現高溫,到5、6月份,酷熱天氣更屢見不鮮。他說:「沙漠裏面特別熱,我們每天只能很早就開始工作,到10點鐘就已經熱得受不了了,需要休息到下午4、5點鐘,才能繼續。」

但藝術家工作起來通常都很專注,會忘記時間,這使得晏吶和其他幾位藝術家多次險些中暑。儘管戴著帽子、備有毛巾擦汗,晏吶的皮膚還是被曬得黝黑,初次見面,人們通常會以為他是菲律賓人。

有時候,他們需要用工具切割鋼板,儘管穿著防護服,火花還是會燒穿手套和襪子,燙傷皮膚。

今年「六四」紀念日前夕,南加州自由雕塑公園的義工們冒著高溫在趕工程。(自由雕塑公園義工提供)
今年「六四」紀念日前夕,南加州自由雕塑公園的義工們冒著高溫在趕工程。(自由雕塑公園義工提供)

南加州自由雕塑公園的義工,正在為「共產主義受難者紀念碑」挖掘地基。(自由雕塑公園義工提供)
南加州自由雕塑公園的義工,正在為「共產主義受難者紀念碑」挖掘地基。(自由雕塑公園義工提供)

創作雖然辛苦,但義工之間在相互支持中建立的友誼,讓他們感到快樂和安慰;有陳維明等資深藝術家的指點,也讓他感到十分受益。然而,他們也有非常難過的時刻。那是在今年「六四」紀念日到來前、「共產主義受難者紀念碑」雕塑接近完工時,幾座雕塑被人為破壞,晏吶買的一大桶油漆也不知去向。為完成作品,他不得不花上千美元重新購置。

在繪製高智晟壁畫過程中,他越來越感到自己工作的意義:「這幅畫不僅僅在質問中共高智晟在哪裏、尋找失蹤的高智晟,也是為了延續他的正義發聲,為更多受害者、良心犯去發聲。」

這段時間晏吶最開心的事情之一,是有越來越多的當地居民和到訪遊客,給他們送來水和食物,讓他們可以安心創作。

「當地人對中共的認識已經『更上一層樓』。」晏吶說,一些美國人在了解他們所做的事後表示,將來會投票支持政府遠離中共。

「未來我將創作出更多壁畫或雕塑作品,來講訴共產黨的罪惡。希望更多的人知道共產黨的邪惡和它對全世界的毒害。」他最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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