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偶爾會給人們帶來一些意外的消息,即使因彈藥短缺陷入困境的烏克蘭軍隊也並非一無是處。在烏克蘭的所有作戰能力中,有一種能力正在讓俄羅斯士兵越來越害怕,那就是夜間出動的重型轟炸無人機。
烏克蘭人稱夜間出動的重型轟炸無人機為「吸血鬼」,而俄羅斯軍隊則賦予它一個更可怕的綽號,「巴巴雅加」(Baba Yaga),它是斯拉夫民間傳說中夜間出沒、貼近地面飛行的邪惡女巫。「巴巴雅加」不是指某一種特定的無人機,而是俄羅斯士兵對任何多旋翼夜間轟炸無人機的統稱。這些無人機對俄羅斯軍隊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這些專門在夜間出動的重型轟炸無人機,盤旋在俄羅斯陣地上空,從上方對俄羅斯坦克、裝甲車和步兵陣地進行雨點般的攻擊,就連快速移動的裝甲車也不能倖免。
重型攻擊無人機進入烏克蘭戰場已經有大約一年多的時間。它們採用四旋翼,或較大的六旋翼、八旋翼,通常配備紅外攝錄機,能夠攜帶重達15公斤或更大的高爆炸彈。它們的飛行高度只有大約30米,速度為40公里/小時。它們也可以配備訊號中繼器、抗干擾設備和定向天線,用於通訊中繼或電子對抗。
小型四軸無人機主要用於白天的攻擊行動,它們的噪音很大,非常引人注目,很容易被發現,也容易成為小型武器的目標。而多旋翼重型轟炸無人機,幾乎都配備了熱成像儀,由於不受可見光線的影響,所以可以在夜間清楚地觀察、瞄準目標,並發起攻擊。
黑夜中,俄羅斯人可以聽到它們發出像電鋸一樣的嘶吼,但看不到它們在哪裏,直到身邊開始發生爆炸。難怪俄羅斯人把這些無人機描繪為恐怖的「巴巴雅加」。一旦被瞄準,俄軍士兵幾乎沒有機會從「巴巴雅加」手中逃脫。
烏克蘭軍方表示,這些無人機對俄羅斯陣地的影響令人震驚,就像「死亡的翅膀」。通常它們可以投擲迫擊炮彈、地雷、手榴彈或專為無人機設計的炸彈。它們可以攜帶4枚82毫米或2枚120毫米迫擊炮彈,在俄羅斯陣地的夜空中徘徊。它們配備的熱感應器,可以穿透夜幕和僞裝,使俄軍士兵看上去是一個個明晃晃的光點,不管跑到哪裏,就算裝死也逃不過轟炸。另外,它們特有的噪音也是一種心理戰武器,它會製造令前線士兵終身難忘的恐怖氣氛。
關於「巴巴雅加」的恐怖流言,很可能起於烏克蘭無人機愛好者組織航空集團(Aerorozvidka)的R18八旋翼無人機。戰場上甚至傳說,它可以俯衝下來,用爪子帶走受傷的士兵。
這些夜間用眼睛看不到的武器,最可怕的地方在於,它們具有很強的抗干擾能力,幾乎沒有多少有效辦法能夠阻止它們。在掩體或車輛表面架設網籠有可能阻止小型無人機攻擊,但基本上無法減弱從上方掉到車上的9.5公斤重地雷的爆炸威力。有俄軍士兵說,電子干擾可能對小型無人機管用,但是對於大型的「巴巴雅加」來說,沒有甚麼可以把你拯救出來。唯一可能的保護就是挖掘戰壕,士兵們爬入地下,躲避這些飛行怪物投擲的炸彈。
近幾個月來,俄羅斯狙擊手曾擊落這種大型攻擊無人機,但與其它小型無人機一樣,「巴巴雅加」升級得很快,現在已經出現了更致命的新版本。2023年10月,俄軍對被擊落的烏克蘭大型攻擊無人機進行了檢查。發現它的主要特點之一是安裝在頂部的星鏈終端,通過衛星進行遠程控制。俄軍很難切斷這種衛星通訊連接。使用多個干擾器有可能干擾通訊,但成功率並不高。
開源情報(OSINT)分析指出,這些電子產品符合較高標準,更重要的是它們在烏克蘭本土製造。烏克蘭現在部署的夜間轟炸無人機種類繁多,令人眼花撩亂,其中絕大部份產於烏克蘭,包括Aerorozvodka R18和至少兩種正在大規模生產的蝙蝠(Kazhan)620和較小的吸血鬼(Vampire)。這些都被俄羅斯人歸類為「巴巴雅加」,儘管它們在速度、範圍和電子設備方面,具有廣泛的不同能力。有些能夠攜帶6枚迫擊炮彈,可以在攻擊過程中調整目標,以便第二或第三枚擊中目標。有些可以投擲1枚帶有衝擊引信的TM-62反坦克地雷。
俄羅斯人找到了兩種阻止「巴巴雅加」的方法,就是第一人稱視角攔截器和狙擊手。俄軍用具有夜視功能的第一人稱視角無人機,以自殺方式攻擊「巴巴雅加」。作為回應,現在烏軍為轟炸無人機配備了小型無人機護航,阻擋俄軍的攔截器。
一般每個俄羅斯步兵排配有一個狙擊小組,通常裝備SVD或更現代化的SVDM步槍,發射大威力7.62×54mmR子彈。部份俄羅斯狙擊手還配備了熱成像瞄準鏡,這使他們有一定的機會擊中「巴巴雅加」。但是,在這個遊戲中還要看誰能做到先發制人。
兩年多的全面戰爭,刺激了烏克蘭無人機的快速和創造性發展。基輔已經提高了「巴巴雅加」無人機的射程和隱身能力,現在又出現了靜音升級版的重型攻擊無人機。負責針對俄羅斯開展無人機行動的烏克蘭數碼轉型部長費多羅夫(Mykhailo Fedorov)表示,這些無人機的作戰效率有時甚至比大炮還要高。
這場戰爭推動了地面、空中和水上無人駕駛飛行器的快速發展。許多無人機被設計用於直接攻擊目標、收集情報或引導地面炮火。美國也在從烏克蘭戰爭中吸取經驗,並藉此發展新的作戰方法,利用無人機引導陸軍師的所有火力。
5月9日,美國101空降師指揮官布雷特西爾維亞(Brett Sylvia)表示,美國陸軍從迫擊炮到導彈的各個級別間接武器,都可以與某種形式的無人機系統(UAS)結合。他說,你可以看到那些小型無人機可以為迫擊炮指引目標,中型無人機為火炮提供目標數據,而那些大型無人機可能與空射或其它高階精確彈藥結合。
這是美軍正在進行的「接觸轉型」計劃的一部份,其目的就是將新技術直接部署到選定的部隊,推動新技術發展。
各層級單位都可能利用無人機獲得新的作戰能力。步兵班可能會使用小型無人機進行前方偵察,擴大狙擊手觀察範圍。專門的無人機部隊可能會在更高的梯隊運行,以便為遠程、昂貴的武器提供情報、監視和偵察。
俄羅斯和烏克蘭都廣泛使用無人機來協調自己的各個層級火力,包括迫擊炮、大炮、火箭和導彈。烏克蘭無人機小組經常通過Google Meet直接與炮兵分享影片,調整火力,就像過去幾年前線觀察員所做的那樣。在烏克蘭戰場,無人機與各層級火力之間的密切聯繫,甚至使部隊能夠追蹤和摧毀遠在敵後的裝備和補給。
無人機與各層級火力結合,最終將有助於建立和收緊「殺傷鏈」,使發現、挑選和摧毀目標的過程,可以在更短的時間內建立,並以更快的速度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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