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節對香港人最大的震撼,當然是「北上消費清空香港」的議題。

不同媒體都做了數字對比,想查看,究竟2024年的香港人是否比過往都更熱愛北上,又是否因為香港北上,令香港出現倒閉潮?

有人得出結論,說香港人的確比起以往同時段更多的北上消費,但也有人計算,這多出來的北上人潮百分比,其實並不足以毁滅香港本地經濟,認為這只是一種主觀感覺。

總而言之,大家面對的事實,就是香港經濟下沉,預計的經濟復甦沒有出現,然後大家都要找原因。

我覺得北上人潮有之、租金居高不下有之、服務態度「西」(服務態度「差劣」)有之、景點不夠新鮮吸引有之,但全部都不是單一成因,也不是第一天出現的缺點。許多人都說,香港貴不是第一天,香港零售人員勢利眼也不是第一天,景點重複也不是第一天,所以不認為這些就是經濟差的死因。

我卻要說一句,就像男女相處,女的經常遲到、經常發脾氣或經常亂購物,一直相安無事。有一天突然情海翻波,男的力數女的缺點,女的完全不能接受﹕「你認識我個陣(那時)已經係咁(是這樣),點解(為何)你依家(現在)先嫌我?你係咪(是否)搵(找)藉口?你係咪(是否)出面(外面)有第二個?」

男的也只能無奈攤攤手,說一句「認識你時的優點,慢慢消失,但相處下來的缺點繼續存在,此消彼長,就是這樣。」

香港的優點,是中西文化交融,我認為一直以來大家對「中西文化交融」的理解只狹窄停留在中西美食、中西語言、中西服裝之類的外在消費層面;但現看來,其實「中西文化交融」應該理解為「中國的地方卻有西方的自由文化氣氛」。遊客對香港的好奇,特別是內地旅客,應該源自「這裏和中國不同,用的是繁體字,說的是廣東話,英語使用範圍也廣泛,有示威,有完全不同於內地的報紙媒體,能自由上網」,主打的是一張風情。

最記得內地歌手艾敬當年有一首歌,叫做《我的1997》,講述內地女子回歸前很想快點到香港看看,歌詞說「因為我的那個他,在香港。甚麼時候有了香港,香港人又是怎麼樣?他可以來瀋陽,我不能去香港。香港,怎麼那麼香?讓我去花花世界吧,給我蓋上大紅章。1997快些到吧,『八百伴』究竟是甚麼樣?讓我站在『紅磡體育館』,和他去看午夜場」。

這首歌是1992年創作,充滿了那個年代內地人對香港這個殖民地的想像和距離。距離產生美,這是非常重要。

當距離不再,例如來香港變得容易,不需甚麼大紅章,也就沒有了「他能來沈陽、我不能來香港」的這種稀罕感覺。而真的不少內地人可能都抱住「香港有那麼香?」的懷疑來旅遊香港。

但我們為了迎合內地旅客,幾乎把這種距離感都打破消失了,來香港容易得就像到鄰居家串門一樣的容易,而香港的街頭巷尾都恨不得把自己變成內地的模樣去方便內地遊客,結果距離感失去、陌生稀罕感覺也消失了,而甚麼「八百伴」、「紅館」這些硬件或流行消費的東西,中國內地也是一大把一大把。最重要是,以前也許你只有來香港才能聽到某些「離經叛道」的音樂或藝術作品,現在香港的紅線把香港的演出管得比內地更安全,那作為內地遊客,我在內地的北京鳥巢看表演豈不更盡慶?

所以,這就是「勢」,香港以前「食住個勢」(意思是在氣勢上壓倒你),回歸前的殖民地色彩,和內地截然不同的生活節奏氣氛,讓內地人都有一種「獵奇」的心;現在香港自己變了,沒有了「不同」,剩下的只是一堆高物價高地租和發光蛋,還怪得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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