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債務危機的中國地產商恒大集團1月29日遭香港高等法院裁定清盤,背景是集團面臨2.4萬億元(人民幣,下同)債務巨大壓力。現在人們的關注點之一是,恒大在大陸境外被清盤,能否在各中國城市執行,以及對國內的衝擊,包括官方聲稱推動的「保交樓」如何完成。分析認為,恒大問題複雜,在整個被清算過程中,各地政府對「保交樓」沒有有效辦法,只能往後拖。國內購房者因此會形成一個龐大的上訪群體。

遭發一紙清算令之後 恒大「保交樓」進入漫長拖延戰?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一家陸媒這樣報道中國恒大被清盤的消息。

2009年11月5日上午9時,許家印端著香檳杯,春風得意地站在香港交易所二樓大廳,當天中國恒大正式登陸港股市場。2017年,恒大財報顯示總資產17,618億元,同比增長30.4%,位於行業第一。在《胡潤百富榜2017》上,59歲的許家印以2900億元身家首次成為中國首富。

但2020年中共當局逐步收緊對房地產行業的信貸政策,次年,高槓桿率運行的房企陷入資金鏈斷裂的危機。恒大的規模最大,負債2.4萬億,負債率為132.6%,已經資不抵債。近兩年恒大最終陷入破產邊緣的境地,並且一度尋求自救,直至今年1月29日,恒大清盤案在香港高等法院提訊,法官正式頒令恒大清盤。

對於債權人來說,由於恒大嚴重資不抵債,清盤後對恒大股東及相關債權人影響較大。對於購房者而言,保交付執行的力度將成為關鍵,但樓盤交付可能會因為恒大清盤程序的長期化和複雜化而延遲解決。

據多家大陸媒體估算,恒大留下的「爛尾樓」達到1300個在建項目,162萬套樓房單位,涉及600萬業主。

在2023年以前,無論對內對外,恒大都還在喊出「一定能完成保交樓任務,一定能償還各種債務、化解風險,恢復銷售、恢復經營、走出困境」這類話語。

2022年3月22日早間,中國恒大、恒大物業和恒大汽車三家恒大繫上市公司宣布將延期刊發2021年年報,由此開啟長達500餘天的停牌。到2023年8月,恒大正式復牌,推遲披露的財報顯示,2021年和2022年,恒大淨虧損達到8120億元。2023年上半年,淨虧損合計392.5億元。而總負債則高達23,882億元,剔除預收房款後的負債為17,842億元,總資產為17,439億元。

清盤令頒布後,恒大須停止公司業務,由清盤人對資產評估變現,並按法律規定順序償還債務。清盤程序終止後,公司也將隨之解散。有分析指,整個過程需要至少五年時間。

恒大的清盤令涉及對債權人、股東、購房者和恒大的員工的影響。其中,恒大母公司清盤會不會引發子公司的財務壓力及上下游廠商的債權恐慌,拖累保交樓的進展,令人關注。

《21世紀經濟報道》1月29日引述恒大集團執行總裁肖恩的回應稱,恒大經營陷入巨大困難,加上創辦人許家印等集團實質控股股東已多人被捕,公司也遭證監會立案調查,以致無法滿足境外債務重組所需的法定條件。但他強調,會繼續穩步推進「保交樓」的後續處置。

獨立時評人蔡慎坤1月30日對大紀元表示,接下來主要是看政府怎麼應對恒大的債務問題。「這是最要命的,你破產了,資產怎麼清算,這麼多的債權人,必須要坐下來談。你在香港破產,至少現在還得要尊重一些國際上的規則。像西方國家的這些外債有幾百個億美金,怎麼解決。」

前中國資產管理公司的首席合規官梁少華1月30日則對大紀元表示,恒大破產清算,它們的資產要保交樓,還要給國內的銀行,以及上下游的企業,要先保護涉及政權穩定的國內部份。

「中國不是一個法治社會,它要考慮各方面的因素,首先要考慮國內的穩定。再加上恒大是一個民營企業,也不是國企,政府不會首先保護境外的債券。」

據悉,中國恒大在境內仍有諸多債務問題待解。截至2023年11月末,恒大地產標的金額3000萬元以上未決訴訟案件數量共計2053件,標的金額總額累計約4900.69億元。截至2023年11月末,恒大地產涉及未能清償的到期債務累計約3163.91億元。

梁少華表示,從地方政府來說,樓房爛尾,涉及到不僅是買樓的普通民眾投入的資金損失,還涉及按揭還不起,銀行形成爛帳,所以從利益方面來說,政府保交樓是有動力的。但保交樓困難重重。「要有後續的資金不斷進來,樓市才能活起來。現在連前期的抵押,甚至清算的資金都得不到完全的保護,在前景不明的情況下,保交樓肯定非常困難。」

梁少華說,這是一個不可小覷的社會動盪因素,一旦竹籃打水一場空,購房者形成一個前所未有的龐大上訪群體。各地政府沒辦法來解決,可能的辦法就是往後拖。

「我覺得之前提出的保交樓,也是往後拖的一個措施,就是希望樓市能好轉。但涉及到處理一系列的複雜的關係,是非常難的。」


近兩年陜西、江蘇、四川、河南等地不斷爆發爛尾樓業主維權事件。圖為江蘇宿遷恒大悅瀾灣花園業主2022年7月20日在市政府前維權。(受訪者提供)
近兩年陜西、江蘇、四川、河南等地不斷爆發爛尾樓業主維權事件。圖為江蘇宿遷恒大悅瀾灣花園業主2022年7月20日在市政府前維權。(受訪者提供)

恒大許家印被諷創造了至少三個世界級笑話

2023年4月,中共最高法院公布的《關於商品房消費者權利保護問題的批覆》的規定中,提到一個超級優先權。但梁少華說,這是官方的話術,法律一般都是保護抵押,保證質押,保護債權,普通消費者債權還是往後放的。

他認為在恒大被宣布清算之後,接下來值得關注的是恒大保交樓是不是由此停擺,由此引起地方性的維權事件;另外就是包括融創這些房產企業,會不會也會進入清算程序。

據《北京商報》報道,北京金訴律師事務所主任王玉臣稱,清盤過程中,可能會有新的投資者或管理團隊接管恒大集團的部份資產和項目。如果新的管理團隊能夠有效地重組公司並恢復項目建設,這可能對恒大期房業主是一個積極的信號。

蔡慎坤對大紀元表示,恒大的資產現在已經不值錢了,重組幾乎不可能。重要的是百萬購房者,解決不了保交樓,問題很嚴重。至於現在欠的工程款,欠供貨商的款,也是很大的量。

「據說整個工程款和供貨商的欠款是高達一萬個億,供貨商也好,工程公司也好,都會出現大規模的破產,會導致社會出現很大的一個動盪,也會對經濟構成很大的威脅。現在因為這個蓋子還完全是蓋住的,究竟有多大的窟窿?現在大家只知道它有2.4萬億的債務,但是它還有沒有值錢的資產,有沒有隱秘的海外資產,能不能把它收回來,抵償一部份債務,現在都不清楚。」

在香港高院宣布對恒大的清算令後,有微博網民歸結說,現在看來,恒大許家印創造了至少三個世界級笑話:

1. 賣樓的,樓都賣完了,卻只蓋了個大門!恒大御湖公園,不知道是由哪個部門批准,該哪個部門監管,賣樓房成了賣圖紙賺錢,一個世界上聞所未聞的笑話。

2. 都負債2.4萬億了,口頭承諾保交樓,「我可以一無所有」喊了兩年多,卻順利地瞞天過海,把500億轉到了境外,錢幾乎可以說拿不回來了,成功實現了一個「捨身一人幸福全家」金蟬脫殼的笑話。

3. 國內債務纏身負債纍纍,卻是境外破產保護,資金信託,做到了不但財產無損,家族、高管和大股東們賺得盆滿缽滿,曹操被草船借箭都沒有這麼可笑。

蔡慎坤在影片節目「蔡慎坤說」中表示,中國樓價的爆漲,主要的推手就是中共的土地財政。所謂的中國模式就是中國房地產的開發模式,就是把財政收入和土地出讓牢牢地捆綁在一起。結果就是除了高價賣地,培植一批超級富豪之外,坑苦害慘了中國人。

「隨著恒大這樣的巨無霸房地產企業宣布破產,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中小型房地產出現破產案例。中國所謂的經濟繁榮會因為一大批這樣的企業破產,被炸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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