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已到，在此恭祝各位讀者新年快樂！聖誕和新年各位有何活動慶祝？我除了去黑池（Blackpool）小遊數天外，還看了一些有趣的影片，其中一個是黃霑的《香港X' mas》。
這原本是一張CD專輯，乃空前絕後之作，只能在擁有創作自由的舊香港才可能成事。1989年，六四剛過，黃霑在拍攝電影《偷情先生》時自娛哼唱舊歌，一邊唱一邊玩舊曲新詞，唱「Santa Claus is coming to town」時隨便唱成「鄧小平is coming to town」，身邊朋友都說過癮，黃霑認為有繼續創作的空間，便在當年11月推出一張搞笑聖誕唱片，改編十多首聖誕名曲，黃霑親自演譯。
當時的搞笑創作，今天看來，竟然成為了經世預言。隨便看看其中幾首的歌詞，你會發現這張專輯不啻為當代推背圖。專輯第一首歌《又到聖誕》（改自Santa Claus is Coming to Town）最經典一句：「又到聖誕，下個聖誕有冇今年咁歎，鄧小平is coming to town」，「趁鄧小平未嚟到自己歎」，歌詞充份表達了六四之後鄧小平與中共成為了港人最大的恐懼，coming to town所代表的由歡欣快樂變成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殖民地悲情。這與2023年抄得火熱的香港金融遺址有著異曲同功之妙，我甚至在社交平台看見有人在說「新年快樂」時會補上一句：「今年一定快樂過明年」。
《乜鬼都買》（改自Joy to the World）有以下歌詞：「1997一早注定，新衫新錶應早買定，莫待日後買清，到時頭暈頭㷫，買件油多都要話睇身份證／買盒牙籤都要話擔心呃秤」，進一步幻想97後的市民生活，自由資本主義將會褪色，公民社會嚴重受削，而且影響到基本的經濟活動，死場、吉鋪林立，一些書店被連番滋擾被迫結業，香港甚至成為了禁書之都。這些轉變，在黃霑眼中似乎早有預示。
香港急轉直下的原因是甚麼？《祝你聖誕快樂》（改自We Wish You a Merry X' mas）有以下歌詞：「從聖誕想到日後，若果他朝一切未舊，如果97肯押後，人人未駛換竇，同志冇晒事，任我地自由，我個陣嘅家財，銀行十間未夠。」換言之，只要將97無限押後，香港人自然有信心面對未來，家財萬貫。移民換竇，對香港傷害最深，97一次，今天又一次，今次移民潮的決心比97更大。2024，一切已變舊。
最令人驚嘆的，是黃霑竟不幸言中今天新香港的政治生態。《我的基本法》（改自Rudolph the Red-Nosed Reindeer）說：「我想去學基本法，程序常令人困惑；我想鑽研基本法，腦海裏一片空白……我想去維園請客，無奈常被人阻嚇」。新香港下被迫學習政治、維園成為集會自由遺址公園，三十幾年前早有預示。
為甚麼黃霑的創作具有驚人的預示能力？中國有句老話：心誠則靈，能有空間真實呈現心中所想，便能誠通三界。相反，事事按政權意旨把故事「說好」，所說的只會與事實背道而馳。當然，這可以是另類預言：當年我讀大學時，導師說過，《人民日報》的話，把它反轉理解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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