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年之間,北京市減少了58%的耕地,就是北京幾乎是沒有農地了。圖為北京農村的一處玉米田。(FREDERIC BROWN/AFP)
這十年之間,北京市減少了58%的耕地,就是北京幾乎是沒有農地了。圖為北京農村的一處玉米田。(FREDERIC BROWN/AFP)

中共發動年輕人搞新的「上山下鄉」運動,鼓勵年輕人下鄉耕作。圖為中國東部江蘇省農民在耕作。(STR/AFP via Getty Images)
中共發動年輕人搞新的「上山下鄉」運動,鼓勵年輕人下鄉耕作。圖為中國東部江蘇省農民在耕作。(STR/AFP via Getty Images)

引言:本期節目專訪旅德著名國土規劃專家王維洛先生探討中國糧食話題,包括:退林還耕、毀掉數百億國土;《人民日報》逼年輕人上山下鄉!水稻上山,牽出卡脖子的糧食安全問題?深度分析中國耕地的巨大內情。

(續昨日)

糧食安全 並不倚賴國內產糧量

王維洛:「英國的《經濟人》雜誌,它每年都公布一個全球食品安全指數,把世界上一百多個國家給它排了一下。它這個排名大概中國是排在相當前面,中國的安全指數是相當地高,大概中國在第25名;美國只比中國高了大概七八名;亞洲這個指數最高的是日本,日本排第6名,日本它的糧食全靠進口的。亞洲大概第二個高的是新加坡,新加坡也不產糧,新加坡的糧食都是進口的。所以糧食安全問題就在於你是不是依靠、利用了國際的糧食市場。」

「所以我們現在可以總結一句話,就是說中國政府如果願意用它的外匯給中國人進口糧食的話,中國永遠沒有糧食危機。如果它不願意,就像1959年、60年、61年那樣,它不願意把外匯用於購買糧食的話,那就是甚麼災難都可能發生了,因為中國的生產成本太高,你沒有優勢。」

「你到商店去,你說去買糧食,你根本就不看這個糧食是來自哪裏的,你說我們在德國的市場裏面去買食品,我看那個東西是來自哪裏的,我就看它質量是不好,你看我們吃麵條,我們都吃意大利的麵條,我們不吃德國的麵條的。食品都是世界各地來的,也許大米我們吃的是泰國的大米,或者是印度的大米,因為德國是一顆大米也不產的地方。」

「德國產甚麼呢?產土豆,你不要看德國人口這麼密集,土地這麼小,德國人均的糧食產量比中國還多,它主要種土豆,它出口土豆,然後和別人換。就是說你要有你的優勢和別人換,你不能老和別人比,說美國農民的大豆一畝地產多少,我也必須要產多少。那美國的農民還說,中國人生產的小商品,我到聖誕節的時候都買,美國農民說我也去生產這個小商品,不可能。」

「就是說在市場上你有你的分工,你有你的優勢,你不能老想著人家要掐你的脖子,這你日子就不用過了。你說在世界的市場上,甚麼最有力量?只要你有外匯的話,有錢的話,那你是最強的。就像我們去年的時候,俄國不給德國能源了,不給開燃氣也不給石油,那我們不得凍死麼,當時都很害怕。但是你手上有錢,你就不怕在世界的市場上買不到石油和天然氣,可能你花的價錢要比人家高一點,但是你絕對是能買到的。但是你要是老想著,別人要掐我的脖子,這日子就沒個過的,甚麼水稻上山,甚麼退耕還林,都會出現的。」

在定義上做文章  中國耕地面積成謎

節目主持人扶搖:「是的。您說到中國農業的最大問題是成本太高。我想再問一下,那中國的耕地面積怎麼樣?現在又在水泥地上種莊稼,又要拆城市綠道的,看上去耕地面積很緊張的樣子。」

王維洛:「中國一共進行過三次國土調查,第一次國土調查是從1984年開始的,甚麼時候結束呢?沒有說過,但是現在一般把它的結束時間定在1997年,將近進行了14年的時間。通過第一次國土調查,中國的耕地一下子就多出了5億多畝,一下子就飛上去了,就5億多畝。第二次國土調查的標準時間是2009年9月30日,數據是在2013年才公布的。第三次國土調查的標準時間是在2019年12月30日,它的數據是在2021年公布的。」

「你說它從公布的時間到調查的標準時間,一般都差兩年時間。為甚麼要花這麼多的時間呢?大家可以去想想,為甚麼要花這麼多時間。」

「表現最強烈的就是耕地面積的變化。從二調到三調,就是從2009年到2019年,或者具體地說從2013年到2021年,中國的耕地減少了1.13億畝。」

「二調的時候中國的耕地是最多的,我們講一調的時候是從14億畝(去掉後面的小數點),從14億畝一下子漲到了19億畝,多出5億畝。為甚麼會多出5億畝,只有去問溫家寶,那你去問溫家寶。」

節目主持人扶搖:「那這個和糧食的產量有甚麼正比的關係嗎?」

王維洛:「中國(中共)的解釋是糧食產量越高,耕地越多,產量越高。其實糧食的產量是跟時間有關係,我認為(中共的數據)是跟時間有關係,跟耕地的變化沒有甚麼太多的關係。(隨著)時間(推移)它必須是往上漲的,種的糧食它必須是往上漲的,你一年中間,一年裏面你可以往下降一點,但只能降一點點,第二年你又得馬上把它回去,所以你的大的趨勢是必須往上漲的。」

「你要去看一下中國的糧食增長,從1949年到現在,現在大概是1949年的三倍多吧,是三倍多,它的糧食增長速度還是相當快的,這是根據國家統計局的這個數據。」

「那麼它的耕地面積,誰要能把它搞清楚呢,那得花很多力氣。它就像一個爬山的車一樣,一會兒下去,一會兒上來,最快的每次5億畝,從14億畝一下子漲5億畝。」

「中國的一調、二調、三調有個最大的特點是甚麼?大家想一調二調三調,它最大的特點是,這三次調查的定義都不一樣。三次定義是不一樣的,你不能把這個三次調查的數據直接來看。」

中國耕地北移 北方耕地如何增多?

「那麼當時就很生氣,(中共)頭兒很生氣,很生氣就看誰耕地減少了最多。耕地減少了最多的就是四川省,四川在絕對量上減少了最多,它減少了兩千多萬畝耕地。所以四川成都環城的這個自行車道,綠道系統,為甚麼要把它平了地?哪怕就是你341億元人民幣,那花了很多錢……」

「那要從相對數上來講,減少的最多的是誰呢?北京市。北京市減少了58%的耕地,就是這十年之間,北京幾乎是就沒有農地了。北京他不管,這「天子」要一個好的環境,種糧不是它的任務。」

「那麼我們反過來看,耕地增加最多的是在哪裏呢?耕地增加的就是五個省市:新疆、內蒙、黑龍江、吉林和遼寧,就這五個省市,其中的內蒙、黑龍江和新疆增加的最多。」

「所以在三調結束的時候,它就得出這麼一個結論,說中國的耕地從南方移到了北方,中國的糧食生產從南方移到了北方,中國以前是南糧北調的,像廣東、浙江、江蘇、福建、安徽這都是,湖南、湖北都是生產糧食的大省。」

扶搖:「對,我記得小時候好像說,南方是一年大概收個三次,所以說它收成還會更高。」

王維洛:「對,三次,因為南方的一畝耕地就相當於三畝。你這裏就講到一個概念,就是中國的土地,幾畝幾畝,這是一個概念,還有它的播種面積,它有三熟的,有兩熟的,有一熟的。在美國你很少看到有三熟的,兩熟的也很少,基本上美國人就種一季,還有10%的土地是要輪休的,要休息不種的。那麼中國的呢,有的是要種三季,夏糧種完還有秋糧。」

「就是說我們從二調和三調的土地利用的變化來看,我們就忽然之間發現,內蒙、黑龍江和新疆,這是三個在這十年中耕地增加最多的。那它耕地從哪裏來呢?大多數是犧牲草原。」

「黑龍江還有個特點,黑龍江是這些省市當中唯一的一個,它的城市建設用地和農村建設用地,在這十年當中是越來越少的。其它的地方,你看中國徵用了這麼多土地來蓋房子,黑龍江就建設用地越來越少了。它為甚麼是越來越少呢?這就牽扯到中國的所謂的「新農村建設」。」

「新農村建設就是說讓農民,小的村併到大的村,最好大家都搬到城裏去住,城裏住你就把你的宅基地讓出來。所以中國的專家向中國政府建議,你只要把農民搬到「新農村」裏面去住,中國還可以增加1.5億畝的耕地。所以下一步就要動到農民的宅基地。」

「其實中國農民的宅基地,它的利用效率是最高的,它是最經濟的,它在家裏養豬養雞,你現在都讓農民上樓了。就像電影《隱入塵煙》裏面一樣,這個老農民最後搬進城了,他乾脆就喝一瓶農藥自己走了,海清演那個殘疾女人死了以後,他也沒有上樓。他們辛辛苦苦蓋的那個房子,最後也被他們扒掉了,那是「違建」。」

「中國的專家向中共領導建議,農村增加耕地的潛力就在農民的宅基地,但是農民的宅基地是中國農民的根,是他的命。」

「上山下鄉」運動破壞生態環境

扶搖:「是。說到農村和耕地問題,我還想到中共現在一再發動年輕人搞新的『上山下鄉』運動。最近一個動作是,《人民日報》7月10日發表署名文章,鼓吹年輕人要『樹立正確的就業觀』,讓他們「到祖國和人民最需要的地方發揮光和熱,說這樣『不僅能夠留下無悔的青春記憶,而且將在基層磨礪中獲得受用終身』等等,結果在網上引來一篇嘲諷。」

「您覺得如果年輕人真的不得不被分配到農村去,他們能做些甚麼?根據您那一代人『上山下鄉』「開發北大荒」的經驗教訓,這事行得通嗎?」

王維洛:「現在他沒有『上山下鄉』的這種土地。土地那時候是生產隊的,我們『上山下鄉』的時候是生產隊的,生產隊裏面加了10個人,加了20個人。」

「我們到了那個北大荒以後,生產隊馬上就新開荒地,去開荒地,我們去砍樹。知識青年對中國生態環境的破壞,只有知識青年中的一部份人,他們認識到這個錯誤,就是我們必須向中國的老百姓懺悔,這是我們做錯的。但是知識青年的懺悔,現在往往只是停留在這麼一個東西,就說我們下鄉很苦,我們下鄉很苦,對不對?那不是我們的錯,那是『四人幫』的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四人幫』身上。他不認識到我們的一舉一動,真是促進了這樣的政治的執行和推廣。」

「我記得知識青年當中現在有反省的人不是挺多,但還是有一些的。比如說美國的韓秀,是知青中的一位美國人。她就講了,新疆建設兵團在那裏幹甚麼?在石河子那邊就是砍胡楊樹,把綠洲給破壞了,然後去開墾農田,然後一年以後就變作沙化的土地,然後就變成鹽鹼地。現在中國的胡楊樹,你再讓它長起來,恢復了這麼多年,還沒有恢復到「文化大革命」以前的那麼一個水平。」

「你不要說中國(中共)的宣傳機構老在那裏宣傳說『沙漠變良田』了,『人間奇蹟』了,甚麼東西的,你就去看看那個胡楊樹,現在的中國的胡楊樹還沒有那個時候的多。」

「還有,比如說有幾個內蒙建設兵團的,他們當時在2008年還是2009年的時候,他們說四個人重新又回到內蒙古去看,看他們曾經戰鬥過的地方。」

「他們就回憶,當時他們當兵團戰士的時候,他們要去開墾,把草原開墾成良田耕地。當時的牧民都給他們跪下,說你們不能把草原開墾成耕地的,下面來的就是災禍。但是他們知青當時都是革命的激情,等到他們40年以後他們去,他們回想起來,他們就覺得是對不起內蒙的人民。就是內蒙的那些牧民們,他們的觀點是對的。」

「中國有本書叫《狼圖騰》,很有名的,也拍成電影,那是講一個知青他到內蒙去,然後去放馬甚麼,和狼相處的過程。」

「就是說生態平衡,它必須是要有制約的,你不能分好分壞,你不能像『我的祖國』的歌裏唱的一樣,這豺狼來了我就用槍把它打死。狼它生存在草原上,它就有生存在草原上的道理。你把狼都打死了以後,老鼠啊甚麼東西,它就沒有天敵了,那人類就碰到另外一個天敵。」

「你不是說豺狼來了我都用獵槍把他打死,打死了以後,《狼圖騰》裏面最後它也說了,他們把狼都給打死了,然後在那邊定居了又開墾了,最後還不是一場災難嗎?這些知青的作者,他們是最早認識到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對生態環境的破壞。」

「很多人都說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是自願的,都寫了自願書甚麼東西,你要是從決策的理論上來說,當你只有一個選擇的時候,你就不存在自願和不自願。我們都要『上山下鄉』,不存在自願和不自願,你的自願和不自願,無非是你到黑龍江去還是你到內蒙去,還是你到新疆去,還是你到雲南去,還是你到浙江的郊區去。」

「這不是選擇,甚麼叫選擇?就是你有兩種以上的可能,你讓人選,我選『上山下鄉』,這叫自願。如果說你只是一種選擇,就說你只有『上山下鄉』,那不叫選擇,那沒有自願。」◇(篇幅所限,本文略有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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