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長樂公會前會長盧建旺和秘書長陳金平涉嫌在華埠經營一個中國「秘密警察站」,雙雙於17日一早被捕,被指控為充當未註冊的外國政府代理人和妨礙司法,幫助中共在美國開展鎮壓活動,並在FBI調查前銷毀罪證。
根據起訴書,兩人至少從2015年開始協助中共政府,在華盛頓特區騷擾法輪功學員抗議中共的活動,並幫助尋找中共政府感興趣的人。
兩人與中共政府的信任關係
61歲的盧建旺現任長樂公會總顧問、福建同鄉會會長,在布郎士和中國均有房子。59歲的陳金平住在曼哈頓。司法部的調查顯示,盧建旺與中共政府,尤其是公安部和統戰部有著長期的信任關係。
盧建旺在接受FBI盤問時承認,在2015年習近平訪美期間,他和某同鄉會的主席各派出15人到DC,騷擾法輪功學員的示威活動,用旗子去遮擋法輪功學員請願的橫幅和標牌以確保「法輪功學員不會打擾習主席訪美」。事成後盧收到中共公安部頒發的一塊牌匾,在儀式上向盧贈送「榮譽證書」的中共官員,其簽證文件顯示他當時是公安部的一個副局長。
FBI探員引述人權組織「保護衛士」(Safeguard Defenders)的報告指出,中國境外的法輪功學員也是中共政府及其相關組織恐嚇的對象。
盧建旺向FBI探員承認,他與負責法輪功事務的公安部610前主任有聯繫。此610官員曾到訪盧在福建浮岐村的家「參觀指導」,一行人在他家門前合照。
此外,自2018年後,盧建旺和長樂公會另一名拿綠卡的會員CC-1,受中共政府(包括公安部)委託查明一些中國人在美國的落腳處。
例如,2018年7月15日,CC-1給盧建旺發短訊說,「A的護照號碼已在中國備案,被禁止出境,但A用非法手段到了第三國,然後從第三國中轉用綠卡入境美國,請問主席有沒有將他驅逐回中國的方法。」A在FBI特工盤問時,確認自己多次被「商會」騷擾,要求其回中國,說若拒絕回國,就會對其居住在美國的家人進行暴力威脅。
海外警署成立
2022年2月15日, 位於華埠東百老匯107號四樓的長樂公會舉行「福州警僑事務服務站」成立大會,中國官方的海外媒體《僑報》當時報道了七名出席會議的人名,包括總顧問盧建旺和胞弟盧建順(任會長)、秘書長陳金平等人。當然,他們沒有按規定向司法部部長報告和登記「外國代理人」身份。
調查顯示,2022年1月福州市公安局開通一項旨在在全球範圍內建立海外派出所的倡議,盧建旺在福州參加了啟動儀式。根據政府記錄,盧建旺2月13日返回美國,2天後的2月15日即在紐約召開「福州警僑事務美國站」成立會議。
在華期間,盧建旺出席了中共福建省政協十二屆五次會議暨第十三屆福建省人民代表大會第六次會議。美國國會報告《中國在亞洲和美國日益增長的影響力》 中曾描述政協會議是「黨內外所有統一戰線組織和成員聚集地」,就是服務統戰的。
自「福州警僑事務服務站」於2022年2月成立以來,開始接受福州市公安局的委託,尋找中共政府感興趣的人。例如2022年3月24日,福州市公安向盧建旺發送一封電子郵件,指示他確認加州一名中國民運人士C的位置,並發來C的出生日期和前僱主的姓名地址,以及加州的一個城鎮,公安聲稱其朋友因個人原因正在找C。值得注意的是,C曾擔任2022年紐約州國會議員參選人熊焱的顧問。
接到公安官員的任務後,盧建旺給另一名同鄉會的頭目CC-2留言,讓CC-2查查此人是否在加州。
媒體報道後 服務站被取消
2022年9月12日,人權組織保衛戰士發表《海外110:中國跨國警務失控》的報告。報告出爐後12天,福建官方新聞門戶東南網(FJSEN.COM)刊文另一個同鄉會在曼哈頓開通海外110站點提供執照更新服務的在線文章。同一天, 福州市公安局要求陳金平從東南網刪除該文。
陳金平將福州市公安與他的通信截圖發給東南網負責人,後者隨後向陳金平確認已刪除文章。
司法部授權搜查
2022年10月3日,FBI突擊搜查長樂公會,在繳獲的證物上,看到長樂公會在2022年4月21日接待中領館官員時,明確宣告「福州警僑事務服務站」的成立。
搜查當天,FBI登門陳金平在曼哈頓的家,進行盤問。陳金平百般抵賴,聲稱他「不是長樂公會的工作人員」,「不清楚長樂公會與中國政府之間的關係」,只是「通過微信聊天」知道有個長樂公會,因為「有人在微信中發帖稱,長樂公會幫僑胞辦理中國駕照更新」。
當被問及是否因「駕照更新與中國政府有過接觸」時,陳金平表示他「不知道詳情」,因為他「在一個很大的微信群裏,不記得這條信息是甚麼時候發的,是誰發的。」
陳金平聲稱他「與中國政府沒有直接接觸」。後來他承認有參加紐約中領館的活動,但他「不認識任何官員」,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微信上與中國官員交談過」。
上午9點06分左右,陳金平拿著手機走進衛生間。一名特工隔著衛生間的門跟他說話,一再叫他不要刪手機裏的任何東西。7分鐘後,陳金平走出衛生間,FBI立即查封他的手機,以防銷毀證據。 但後來FBI發現陳金平的手機上,不見了他與福州市公安的微信通信。
搜查次日,FBI登門盧建旺在布朗士的家,進行詳細盤問。盧建旺解釋說,他在回中國期間,福州歸國華僑聯合會(隸屬統戰部)的高官安排他與福州市公安會面,討論在世界各國建立警僑服務站。紐約警僑服務站是全美國首個站點。
據盧建旺介紹,他負責與福州市公安保持聯繫並啟動紐約的警僑服務站,具體細節委託給秘書長陳金平辦理,福州市公安指示他提供五到六人作為聯絡點,以備福州公安隨時能找到人。
盧建旺承認他在中國參加了啟動儀式,但他把責任推給其他人,說自己只是出來拍個照,日常運作都交給陳金平和其他代表。福州市公安早在2022年1月就為紐約警僑服務站建立了微信群,群主是福州市公安,這個群有65名成員,包括其他福州市公安。
盧建旺聲稱,2022年9月「保衛戰士」發布海外110報告的同時,福州市公安就通過微信通知他們「暫停」紐約警僑服務站。盧建旺認為,福州公安只取消了第二個規模較小的海外派出所微信群,共有十二人,他說福州公安可能希望重啟紐約警僑服務站。
盧建旺說,他的手機已刪除與福州市公安的對話,藉口是「偶然誤刪」。但FBI特工在盧建旺的手機上,還是找到一個證據:陳金平此前曾將他與福州市公安的對話截圖發給盧健旺。
盧建旺承認紐約中領館發錢搞政治活動
2022年12月下旬,FBI特工再次到盧建旺和陳金平各自的家中盤問。在兩次談話中,FBI特工不斷拆解兩人的謊言,最後兩人都承認刪除與福州市公安的通訊,以逃避正在進行的調查。
盧建旺開始說,「沒有、不認為、不記得」刪除與福州市公安的微信通信,後來說「有時我的手機會卡住」,「有時會誤刪。不過,我們之間的對話不多。我成立中心後,就沒有和他們聯繫。」但最後他承認,在福州警僑服務站成立期間,他與福州市公安進行了廣泛的溝通。
當被問及公安部是否要求他在美國「找人」時,盧建旺回答「從來沒有」,「就算問我我也不會做,因為我不認識這些人。我不確定、我不記得了、我不會做任何違法的事情。」當被進一步追問時,盧建旺改口說,「我不能100%確定。他們確實讓我了解有關法輪功的信息。」
盧建旺解釋說,多年前,當他還是會長時,他收到紐約中領館關於阻止法輪功示威的任務。2015年習近平要訪美,紐約中領館的高級官員指導他們展開「反法輪功抗議」的活動。盧建旺還被要求在報紙上發表反法輪功的材料,但他聲稱自己沒有這樣做。
他解釋在DC的活動:「紐約中領館主要要求各同鄉會提供歡迎和抗議的人員,我們乘車前往華盛頓特區。每個同鄉會成員都會收到領事館發的60美元。每輛巴士都有一個聯絡人,他們會從領事館支付現金。⋯⋯會員們不僅會從紐約出發,也會從費城出發。每次都會有幾百人去。」
特工向盧建旺展示在他手機中找到的一張與福州市公安的微信通信截圖,其中福州公安要求盧建旺歸還他們徵收的每人100美元強制性「捐款」。盧建旺承認,他與福州市公安最後一次聊天是2022年10月2日或3日(也就是FBI突襲搜查前一刻)。
針對福州市公安聊天記錄被刪除一事,盧建旺先稱「誤刪」。下一刻,他承認在10月3日刪除,當他收到FBI正在對大樓進行搜查、盤問的信息後,立馬刪了手機通信。
FBI第二次盤問陳金平
2022年12月22日,面對FBI第二次盤問「為何謊報其長樂公會成員身份」,陳金平宣稱上次與FBI特工「存在誤解」,他「其實是該組織的秘書長」。他表示,秘書長一職「主要是行政性質,他不參與該組織的決策過程。」
當被問及是否與海外派出所有牽連時,陳承認有協助海外派出所運作,但他「從未因此而獲得金錢或其它類型的利益」。他確認,海外站是按照福州市公安局的指示運行。他說海外站使用的微信群有各種,包括不同的參與者,目的不同,現在他「無法再訪問這些微信群」。
當被問及何時以及為何刪除與福建市公安的聊天記錄時,陳敷衍搪塞說不記得,直到特工向他展示手機上的應用程式日誌,才改口「有可能是上廁所那時刪的」。
被進一步追問後,陳承認他至少刪除了四種不同的微信聊天通訊:(1)一個「全球」微信群,包括世界各地的多個同鄉會;(2)一個較大的紐約微信群,其中包括許多同鄉會的人;(3)一個較小的紐約微信群,包括向長樂公會求助的人;以及(4)陳與福州市公安的微信聊天記錄。
值得一提的是,盧建旺去年底就因為中共海外警察站的事被FBI約談了,美國眾議院「中國問題特別委員會」主席2月底到長樂公會門口開記者會斥中共「長臂管轄」,但上個月福建同鄉會還把他選為會長。且上個月中華民國總統蔡英文訪問紐約時,中共動員大批人員前往抗議,盧建旺也在場。有福建老僑對大紀元記者說,「這些跟著共產黨走的人,要等撞上南牆才知麻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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