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是世界上老齡化速度最快的社會之一,隨著退休潮來襲,中共地方政府的錢已經用完。中共當局可能不得不要求人們推遲退休,但面臨三重阻力,幾無出路。

日經新聞報道,李麗(化名)是武漢一家資訊科技公司的25歲員工,她和丈夫開始每年存入10,000元人民幣(1,450美元),為退休做準備。節省下來的錢相當於他們年收入的5%,考慮到稅收和抵押貸款的負擔,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李麗曾在她的辦公室窗外看到武漢白髮運動,這一運動旨在抗議保險改革將削減對個人的補貼以支付醫療費用,許多老年人走上街頭抗議。

「他們(政府)已經開始削減醫療保險。」李麗對日經說,「難道我們也可能失去公共養老金嗎?」

中國城鎮職工基本養老金在2012年的儲備金可支付18.5個月的福利,但到2021年只有11.2個月,十年來下降了約40%。

根據中共社會科學院2019年的預測,即使有政府補貼,到2035年,中共國家主導的城鎮養老基金也將耗盡過去二十年積累的資金,使其完全依賴新職工的繳費。

到2022年,中國有2.26個勞動適齡人口供養每位老人,但預計這一比例將在20年後降至1.25。當局擔心這種趨勢會拖累經濟增長,因此引發關於提高退休年齡的爭論。

中國人口老化速度快得多

雖然美國、法國等西方國家也面臨人口老化問題,但中國人的收入水平比美法等國低得多,且人口老化速度快得多。中共獨生子女政策實施幾十年,直到2016年被廢除,導致惡果之一是育齡婦女人數不斷減少,以及不太渴望結婚和組建家庭的獨生子女一代。

與此同時,中國版「嬰兒潮一代」,即1963年到1975年間出生的人,正在成群結隊地退休。中共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估計,在截至2025年的五年期間,將有超過4,000萬中國人退休,這超過加拿大人口。工作年齡人口——在中國通常定義為16歲至59歲之間的人口,預計同期減少3,500萬,說明缺乏年輕人來彌補年長工人的短缺。

北卡羅來納大學教堂山分校社會學家蔡泳對《華爾街日報》表示,「(中共)官員們一直在關注這些數字。每個人都知道目前的退休年齡是不可持續的。」

提高退休年齡不受歡迎 有三大阻力

但對於那些即將退休的中國人來說,提高退休年齡不是一個受歡迎的措施。

中國人一直對早日退出勞動力隊伍抱有長期期望。在《生命時報》的一項調查中,詢問受訪者認為退休的健康年齡時,絕大多數人回答「55歲之前」,只有6%的人回答「61歲或以上」。

《華日》報道,疫情期間,現年46歲的Vivi Shi關閉了她在武漢的建築生意,並開始依靠國家退休金、個人儲蓄和投資生活。她說:「突然間,沒有人工作了,不辛苦工作的感覺很好。」

現在城市家庭養育孩子的方式是第二個提高退休年齡的阻力因素。中國城市裏的家庭通常需要父母雙方都工作,以支付高昂的住房和教育費用,因此,退休的祖父母理所應當地照顧孫輩,包括當保姆和接送孩子上下學等,同時享受含飴弄孫之樂。

《華日》報道,在浙江省一家國有保險公司工作20多年後,Guo Jinyi去年滿50歲時辦理了退休。她現在每月的退休金有人民幣6,000元(約合872美元)。她說這剛夠她開啟人生的第二篇章。

Guo現在的日常生活主要是上舞蹈課,以及與她的外孫女在當地購物中心廣場上騎恐龍玩具車。在中國的各個城市,隨處都可以看到像她這樣的退休人員,他們有的在公共廣場上跳集體舞,有的在小區內的健身設備上鍛鍊身體。

Guo說,我是幸運的,能準時退休。但她表示,對年輕人來說,延遲退休不太公平。

第三個阻力是目前中國失業率居高,特別是年輕人失業率更創新高,提高退休年齡,將使已經在努力尋找工作的年輕人面對更少的工作機會,也使得年紀大的人再就業困難重重。

中共清零三年,重創經濟。目前遭打壓的房地產行業仍深陷低迷之中。與此同時,黯淡的全球經濟前景削弱了對中國出口產品的需求,促使許多公司裁員。

目前,中國有創紀錄的1,158萬大學畢業生面臨就業,而16至24歲人群的失業率為18.1%,接近歷史最高水平,整體失業率亦升至5.6%。

無論政策何去何從,在中國社交媒體上,「延遲退休」和「提前退休」都成了今年的熱門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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