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全世界的焦點在烏克蘭,而烏克蘭的焦點就在巴赫穆特。過去兩周以來,巴赫穆特的交戰非常激烈,但是戰線變化並不大。3月7日,根據俄羅斯方面的消息,瓦格納集團已經攻入巴赫穆特城東,控制了巴赫穆特河以東的市區,現在雙方隔河相對。

巴赫穆特目前三面被包圍,只在西部還有兩條公路通向後方。我們現在看到的影片發布於3月10日,是烏克蘭的戰士駕駛著西方提供的M113裝甲運輸車行駛在巴赫穆特的運輸線上,我們看到道路非常泥濘,而在道路兩旁有著被摧毀的烏克蘭汽車和卡車。我們可以看到烏克蘭的補給路線非常受限,僅有的道路也暴露在俄羅斯火炮底下,車輛容易成為遠程火炮的打擊目標。

我們看美國民用衛星公司MAXAR提供的衛星圖,紅色的邊境線就是最近俄羅斯和烏克蘭的實際接觸線,在照片的東邊有一條河就是巴赫穆特河,目前河東是俄羅斯,河西是烏克蘭,而在巴赫穆特的城北俄羅斯正在發起進攻,城市的主體市中心還在烏克蘭手裏。

巴赫穆特前線戰況慘烈

我們現在看到的影片來自巴赫穆特前線,日期我無法確定,我們可以看到烏克蘭的坦克行駛在巴赫穆特的街道上,和對面的俄羅斯坦克進行對射,火光四起,周圍的建築物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坦克面對的一條小河應該就是巴赫穆特河,河上的橋樑已經被摧毀。

這個影片是3月9日由巴赫穆特的烏克蘭戰士發布的,他表示,瓦格納已經闖入巴赫穆特以北的工業區,我們再努力將他們擊退,他們在晚上佔據了一個據點,我們將會暴雨般襲擊他們的陣地,向上帝祈禱希望這有用。說句實話,這比斯大林格勒還要糟糕,這周圍全部都是已經被摧毀的工業地區。

根據烏克蘭國防部的聲明,在3月10日,巴赫穆特的戰鬥變得更加困難,俄羅斯持續進攻,試圖突破烏克蘭的防線。烏克蘭軍方表示,在過去的一天,俄羅斯就發起了57次進攻。從現有的衛星圖像和無人機航拍影片可以看到,整個巴赫穆特作為一個曾經有70,000人口的城市,已經完全被摧毀了。

然而在烏克蘭將士堅持了一個周末之後,俄羅斯的進攻並沒有取得太大的效果。這個影片發表於3月12日,烏克蘭指揮官表示,俄羅斯在巴赫穆特的每一次進攻都沒有成功。過去的一天我們部隊擊斃了太多的敵人,以至於我們無法計數,他們在公路上被我們擊退,在工業地區被我們擊退,我們在每一個地方都在抵禦著他們。

3月13日,烏克蘭陸軍司令西爾斯基表示,瓦格納的突擊部隊正從多個方向推進,試圖突破我軍的防線,向城市的中心地區挺進。西爾斯基補充說,烏克蘭軍隊繼續保衛這座城市,同時給敵人造成重大損失。

這個消息也得到了俄羅斯方面側面的印證,3月12日,瓦格納集團老闆普利戈津在電報上表示,巴赫穆特的情況非常、非常困難,敵人在為每1米而戰鬥,越靠近市中心,戰鬥越激烈。

在烏克蘭陣亡的將士中,有一名27歲的少校指揮官迪米特羅。他自從2014年以來,9年之間奮戰在頓巴斯前線,在2021年獲得了烏克蘭的最高勛章烏克蘭英雄。他是烏克蘭第一機械化步兵營的指揮官,也是烏克蘭歷史上最年輕的營長。在3月7日,他不幸在巴赫穆特激戰中陣亡。他的代號叫作達芬奇,而他的部下這支隊伍叫作達芬奇之狼。在3月10日的基輔舉行了隆重的葬禮,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和芬蘭總理都趕到了現場。

烏克蘭總司令扎盧日尼說,「很難用言語表達失去戰士的痛苦,『達芬奇』9年前加入了我們的軍人大家庭,一個非常年輕的傢伙,眼睛真誠,從不害怕任何事情。我很了解迪米特羅,人們團結在他周圍,有一個共同的目標——為他們的國家而戰。」

2023年3月20日,烏克蘭T-64坦克向頓涅茨克州(Donetsk Oblast)的巴赫穆特(Bakhmut)方向移動。(Aris Messinis/AFP via Getty Images)
2023年3月20日,烏克蘭T-64坦克向頓涅茨克州(Donetsk Oblast)的巴赫穆特(Bakhmut)方向移動。(Aris Messinis/AFP via Getty Images)

烏克蘭為甚麼 不放棄巴赫穆特

巴赫穆特之戰進行得如此慘烈,烏克蘭為甚麼還不撤退呢?在3月初,澤連斯基和陸軍總司令西爾斯基以及總參謀長扎盧日內的會議之後,決定聽從兩位將軍的建議,不放棄巴赫穆特。

根據路透社的這篇報道,澤連斯基的顧問波多雅克在訪談中回答道,俄羅斯人已經改變了戰術,在巴赫穆特周圍聚集了大量俄羅斯訓練過的精英部隊、俄羅斯僅剩的職業化軍隊以及私人軍隊瓦格納。所以我們在這裏有兩個目標,儘可能地削弱俄羅斯軍隊的戰鬥力,打亂他們的進攻計劃,與此同時,我們可以在其它地方蓄積我們的力量,為春季的返攻做好準備。

●原因一是消耗俄羅斯僅剩的職業化軍隊

所以烏克蘭不放棄巴赫穆特原因有兩個,第一個原因,像一戰時期凡爾登之戰一樣,將俄羅斯僅剩的職業化軍隊消耗在這裏。我們目前看到,第一個目標已經基本達成。根據Politico網站的這篇文章,在巴赫穆特之戰中,烏克蘭軍方聲稱,俄羅斯和烏克蘭的傷亡比是7比1,根據北約的軍方估計,俄羅斯和烏克蘭的傷亡比是5比1,也就是說,每死1個烏克蘭人都有5名俄羅斯士兵陣亡。

澤連斯基在3月12日晚上的全國講話中表示,自3月6日起的一周時間內,烏克蘭共在巴赫穆特地區擊斃了1,100名俄羅斯士兵。除此之外,還有近1,500俄羅斯士兵嚴重受傷。根據烏克蘭的估計,巴赫穆特之戰俄羅斯的傷亡已經達到3萬人以上。

澤連斯基的決定也得到了一些美國軍方高層的認可。美國四星上將、前阿富汗戰爭總指揮官彼得雷烏斯,對Politico網站表示,考慮到俄羅斯慘痛的傷亡,我認為現在利用巴赫穆特來消耗俄羅斯現有的生力量是正確的。彼得雷烏斯還表示,目前巴赫穆特的俄羅斯軍隊不僅僅是瓦格納招募的罪犯,俄羅斯最好的軍隊也在那裏。俄羅斯花費了巨大的資源,用在一個傷亡慘重的進攻戰中,而這個進攻戰到現在還沒取得理想的結果。彼得雷烏斯將軍還說,紙面上,俄羅斯只有一個師沒有投入到戰鬥中了,這是一個非常小的預備部隊了。

俄羅斯方面的情況確實並不樂觀。在上周四瓦格納的擁有人普利戈津在電訊頻道上表示,瓦格納集團彈藥緊缺的情況並沒有得到改善,而他通常和政府機構用來溝通的電話熱線已經被切斷了。他也沒有進入政府建築的許可。而更糟糕的是,從2月起,瓦格納集團已經不能從監獄裏招募作戰人員了。這都顯示著瓦格納集團的進攻力量在逐步消耗,卻得不到補充,巴赫穆特的戰鬥恐怕短時間內不能結束。

●第二個原因是準備後備力量 準備反攻

烏克蘭不放棄巴赫穆特的第二個原因,就是利用這個時間更好地訓練部隊,接受西方的武器裝備,為之後的反攻做好準備。烏克蘭總司令陸軍中將西爾斯基說道,守住赫爾穆特將使得烏克蘭有更多的時間準備自己的後備力量,準備之後的進攻。如果俄羅斯拿下巴赫穆特,那麼它將在其它方向上發起新的進攻。

總司令西爾斯基在過去一個月來已經3次到訪巴赫穆特,在3月12日,西爾斯基再次到達巴赫穆特前線。他表示,瓦格納集團將剩餘的力量全部投入到戰鬥中了,但是烏克蘭的戰鬥仍在繼續。

●第三個理由是不讓更多 的城市成為廢墟

除此之外,還有第三個理由,澤連斯基在接受採訪時表示,就算不在巴赫穆特,也會在烏克蘭的其它地方打,他們會去克拉瑪托爾斯克,他們會到斯拉夫揚斯克,拿下巴赫穆特之後,俄羅斯會進攻烏克蘭的其它城市,這就是為甚麼我們的戰士還站在巴赫穆特。

俄羅斯的目標是拿下整個頓巴斯地區,如果烏克蘭現在放棄巴赫穆特,那麼斯拉夫揚斯克等大城市將成為攻擊目標,大量的平民將繼續遭受戰火的影響,與其這樣,不如就在已成廢墟的巴赫穆特戰鬥,不讓更多的城市成為廢墟。

3月5日,烏克蘭頓巴斯(Donbas)巴赫穆特(Bakhmut),在俄烏戰爭期間,烏克蘭軍隊第28旅的狙擊手在前線戰壕中移動到一個戰鬥位置。(John Moore/Getty Images)
3月5日,烏克蘭頓巴斯(Donbas)巴赫穆特(Bakhmut),在俄烏戰爭期間,烏克蘭軍隊第28旅的狙擊手在前線戰壕中移動到一個戰鬥位置。(John Moore/Getty Images)

俄羅斯攻下巴赫穆特是巨大的勝利嗎?

巴赫穆特的戰鬥依然在進行著,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俄羅斯要想完整拿下巴赫穆特,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價,戰鬥也不會在短時間內結束。

有些人認為,如果俄羅斯攻下巴赫穆特將是巨大的勝利。我們要知道,巴赫穆特之戰,打到現在已經進行了7個多月,而巴赫穆特不過是只有7萬人的小城市。雙方的戰線長度不過是幾十公里,從索萊達走到巴赫穆特只不過是15公里。你走路2個小時就到了,這麼一個小地方,你打了7個月還沒打下來,還好意思說麼?二戰時期淞滬會戰打了3個月,斯大林格勒戰役打了5個多月,庫爾斯克會戰打了2個多月。這都是戰線長達幾百公里,上百萬軍隊投入的大會戰。而現在號稱世界第二的俄羅斯,7個月的時間連一個7萬人的小鎮都還沒有打下來,從任何角度上來說,俄羅斯的軍事行動都是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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