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二號人物李強預計周六(3月11日)將在全國人大會議上成為總理。李強具有親商記錄,他在總理任內面臨是否可以緩和習近平干預的考驗。

李強將繼承一個政治地位和權力都被大大削弱的職位

數十年來,中共總理在中國是舉足輕重的人物。當63歲的李強周六最終成為總理時,他將繼承一個政治地位和直接權力都被大大削弱的職位。在習近平鞏固權力的過程中,也許沒有其它職位比國務院總理的損失更大。

習近平執政頭十年的大部份時間裏,都在加強對可能由李克強總理主導的政策制定領域。而正在召開的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還將批准政府進行大規模的改組,預計會將更多傳統上是國務院的政策制定領域轉向黨的機關。

李強不僅會面臨總理權力恐進一步縮水的境況,他還將不得不想辦法應對中國的經濟挑戰,包括消費疲弱、失業率上升、房地產市場低迷、缺乏商業信心、地方政府的債務困擾、人口老齡化以及與美國在技術制裁方面的關係日益緊張。

習近平加強了國有部門,並說,希望黨作為中國經濟、社會和文化的領導者。與此相伴的是對一些行業進行更嚴格的控制,對電視和流行文化進行更積極的審查,以及對「社會信用」體系進行大力傳播。

在習近平領導下,企業家們過去幾年擔憂的不僅是更嚴格的政治控制和清零限制,還有習政府對電子商務和其它科技公司的更多控制。反壟斷和數據安全的打擊已經使中企的股票市值蒸發了數十億美元。北京還施壓私營企業為開發處理器晶片和其它技術的社會項目和官方舉措買單。

現在,觀察家們正在關注李強是否能在其五年任期內推出務實的政策。但中共政治決策過程是不透明的,這使得外界很難分析政策方向。

2023年3月7日,習近平和李強在中共兩會上。(Greg Baker/AFP)
2023年3月7日,習近平和李強在中共兩會上。(Greg Baker/AFP)

李強的親商政策能否禁得住習近平的潛在干預 引發關注

李強是習近平的浙江舊部。習近平2002年至2007年主政浙江時,李強在2004年被提拔為浙江省委秘書長,成為時任省委書記習近平的「大秘」。習近平成為中共領導人後,李強的仕途一路高昇。

在地方執政期間,外界普遍認為李強屬於親商類型的官員。2013年,李強作為浙江省省長在接受《財新》採訪時,強調減少政府對經濟活動的干預,他認為,政府的手不應該伸得太長。李強稱讚浙江商人是該省最寶貴的資源,並強調要削減繁文縟節。

李強在2017年擔任上海市委書記後,繼續推行親商政策。他監督了Tesla工廠在上海的建設。

但李強也嚴格執行了一些國家控制措施,包括去年上海新冠疫情期間對該市封城兩個月。當李強的地方治理與習近平及其團隊制定的國家政策不一致時,他最終會落實國家政策。

美聯社報道,中國歐盟商會主席Joerg Wuttke說,儘管李強幫助推動了中企和歐企之間關於生產mRNA疫苗的協議,但中共當局並不贊成,該協議被擱置了。

李強的親商特點與習近平過去幾年對市場不友好的意識形態形成對比。當上總理後,他如何面對習近平的干預,引發外界關注。

路透社近日援引知情人士爆料,在去年11月,中國出現大規模反封控抗議浪潮後,李強是加速結束清零政策的幕後推手。

儘管李強面臨著國務院作用減弱的局面,但一些評論認為,他將比前任李克強更受習的信任,因此也更有影響力,因為他的前任被視為習近平的對手,而不是門生。

而一些經濟學家則不這樣認為。ING大中華區首席經濟學家彭藹嬈(Iris Pang)認為,李強主要是習近平意志的忠實執行者,而不是一個溫和的影響者。

美聯社援引彭藹嬈的話說,李強親商是因為他在以前的政府角色中被要求這樣做。

彭博社報道,龍洲經訊公司(Gavekal Dragonomics)中國研究副主任克里斯托弗‧貝多爾(Christopher Beddor)說:「決策可能會變得更加以習近平為中心,靈活性降低。」

「對於李強,很明顯,他的職能將是把習近平的野心和傾向變成一個政策議程,而不是提供一個公開截然不同的重點或觀點。」貝多爾說。

貝多爾認為,從根本上看,總理的角色會有多大的影響力取決於習近平。

法國外貿銀行(Natixis SA)首席亞太經濟學家Alicia Garcia Herrero說:「國家的全面改革是習近平確保他控制所有權力槓桿的又一種方式,這將為李強留下很少的獨立運作空間。」

她說,李強與習近平關係密切「只意味著他將比李克強更聽話」。

李克強擔任總理時時常傳出習李不同調的說法。十年前,李克強上任總理後說,改革會「像割腕」一樣疼,這是他在其低調的任期內少有的亮點,引發了「李克強經濟學」的短暫興奮。僅僅一年後,官方的新華社就將習近平描述為經濟政策的主要推動者,在一篇雜誌文章中稱習為上海的自由貿易區等舉措做出了貢獻。

據彭博社分析,在習近平執政的十年間,《人民日報》提及習近平名字的次數是李克強的六倍多。相比之下,在胡錦濤主席和溫家寶總理執政的十年,這一比例為2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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