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是如何竊取美企商業機密的？

1月初，通用電氣（GE）前工程師鄭小清因密謀竊取商業機密被定罪，這是美國當局起訴一系列中共間諜案件中的最新一起。鄭小清一案，揭露了許多中共間諜的犯罪手法，美國司法部因此稱其為「經濟間諜的教科書式案例」。

鄭小清間諜行動的敗露，始於一張看似無害的照片。據美國司法部（DOJ）的起訴書，現年59歲的鄭小清（Xiaoqing Zheng）是一名美籍華人，他原本受僱於GE能源公司（GE Power），是一名渦輪密封技術的工程師。

2018年7月，鄭小清被發現將公司的機密文件，藏在一張日落數碼照片的二進制代碼中，再郵寄給自己。

這是一種稱作「隱寫術」（steganography）的技術，是將數據文件隱藏在另一個數據文件代碼中的一種手段。鄭小清多次利用這種方法，從GE竊取敏感文件。

2018年8月1日，鄭小清被FBI從家中帶走。（Spectrum News電視台截圖）

通用電氣（General Electric Company，簡稱GE，台灣譯作奇異公司）是美國發明家愛迪生（Thomas Alva Edison）創辦的一家跨國企業集團，目前業務橫跨了醫療保健、能源、航太領域、消費類電子、軌道交通等領域，生產著燈泡、雪櫃、到醫療超音波器材、飛機引擎等各種產品。

鄭小清竊取的信息，是有關GE地面和航空渦輪機技術的商業機密，包括渦輪機葉片和渦輪機密封件的設計與製造等。這些信息被認為價值數百萬美元，鄭小清將其發送給他的中國同夥，最終將使中共政府以及設在中國的公司和大學受益。

為飛機提供動力的燃氣輪機，是中國航空業發展的核心。在中共的「中國製造2025」計劃中，「航太裝備」是當局重點發展的10個行業之一。

2021年9月27日，中共的殲-10C戰鬥機在珠海航空展上展出。（Noel Celis/AFP via Getty Images）

1月3日，鄭小清被判處兩年監禁，外加7,500美元的罰款，刑滿後監督釋放（supervised release）一年。

這只是一系列類似案件中的最新一起，去年11月，中共政府情報官員徐延軍（Yanjun Xu）也因犯下間諜罪，共謀竊取包括通用電氣在內，幾家美國航空和航太公司的商業機密，被判處20年重刑。

這標誌著中共經濟間諜對美企的嚴重威脅。多年來，北京竊取了大量的西方技術知識，以此推動中國經濟與軍事發展，並對地緣政治秩序提出挑戰。為此，美國正竭力遏制中共。

經濟學人智庫（EIU）分析師馬志昂（Nick Marro）對英國廣播公司（BBC）說，竊取商業機密很有吸引力，它能讓國家「更快在全球價值鏈中躍升，而且不必付出時間和金錢上的成本」。

去年7月，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局長克里斯托弗·雷（Christopher Wray）在在英國軍情五處（MI5）倫敦總部（Thames House）再次對中共威脅發出嚴厲警告。他說，中共正同時利用多種途徑竊密。

雷解釋說，中共會先確定主導市場所需的關鍵技術，然後把「庫存」中的所有工具都拿出來，竊取這些技術。這對各行各業造成了深刻的損害。

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局長克里斯托弗·雷（Christopher Wray）。（SAUL LOEB/AFP via Getty Images）

在司法部有關鄭小清的聲明中，FBI反情報部門助理主任Alan E. Kohler Jr.說：「美國的獨創性是美國經濟安全不可或缺的一部份——正是它引導美國成為全球領導者，但中國（中共）試圖推翻我們的地位。」。

行業觀察人士也對BBC表示，中共經濟間諜活躍於各行各業之中。

矽谷諮詢公司Constellation Research的創辦人兼行政總裁Ray Wang表示，這些行業包括醫藥開發、納米技術、仿生工程等，以及這些技術的相關應用領域。

王表示，一位財富100強公司的前研發主管曾告訴他，一位「他最信任的人」，他們兩家的孩子甚至一起長大，但最終這個人卻被發現在中共的工資單上。

「他善意地對我說，間諜無處不在。」王先生說。

中共還通過讓外企根據合資協議交出技術，換取市場准入，藉此取得專業知識。儘管有投訴，但中共一直否認關於脅迫的指控。

2015年，美中達成了一項協議，雙方承諾不利用「網絡盜竊知識產權」。但到了第二年，美國國家安全局指責中方違反了協議。

觀察家們也認為，該協議的影響很小。王說，由於缺乏執行力，這只是一個「笑話」。他對BBC說，中共在美國的網絡間諜活動一直是「無孔不入」，並延伸到學術實驗室。

目前，美國正試圖阻止中共在半導體業的進展，並制定了嚴格的出口管制。

分析師認為，這些措施將減緩中國的技術進步，也迫使中共將外國產品從其技術供應鏈中剔除。世界兩大經濟體之間技術戰，可能進一步加劇。

不過，王認為，美國仍佔有優勢。他說：「我的網絡安全朋友告訴我，當他們入侵中國網站時，在那裏，他們可以找到唯一有價值的技術，正是美國的知識產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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