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菲律賓總統訪華 中共欲拉攏卻露馬腳

1月4日，菲律賓總統馬科斯到訪北京，習近平提及「陣營對抗」，馬科斯沒有正面回應。除了經貿，馬科斯還關心南海「政治安全問題」；但習近平的話應該令他失望。馬科斯會見習近平時難見笑容，與李克強會面時卻有了笑容，因為李克強主動提到了關於南海問題的聯合聲明。

習近平談「陣營對抗」馬科斯未置可否

新華社發布的聲明稱，習近平強調，「中方願同菲律賓及其他東盟國家聚焦合作與發展」，「推動本地區擺脫冷戰陰影，免於陣營對抗」。

中共領導人邀請菲律賓總統訪華，試圖阻止菲律賓進一步靠向美國，阻止菲律賓加入美國及其盟友的陣營，直接對抗中共。

新華社代替菲律賓總統馬科斯總結的內容裏，並無相關話題。馬科斯也說了一些客套話，希望加強中菲經貿關係等，但沒有提及「陣營對抗」；更沒有呼應中共領導人所稱的「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和「完善地區和全球治理」。

2022年11月G20峰會前的東盟峰會，習近平沒有參加，讓李克強去應付。拜登卻十分重視、親自前往。菲律賓總統馬科斯2022年6月上任後，9月22日赴紐約參加聯合國大會，與拜登會面。馬科斯說，「美國在維護我們地區和平方面的作用，得到該地區所有國家，尤其是菲律賓的高度讚賞」；他表示，菲律賓是美國的夥伴、盟友和朋友。拜登則強調了「美菲聯盟」。

9月23日，馬科斯接受媒體採訪表示，菲律賓靠近中國和台灣，如果台海開戰，菲律賓將不能「倖免災難」，「菲律賓在軍事上沒有足夠的能力自己打仗，因此我們把大部份精力放在我們與盟友和夥伴的合作關係上」；菲律賓期待美國「維護基於國際法的秩序、航行和飛越自由以及海洋資源的可持續利用和開發」。

2022年11月的APEC峰會期間，習近平和馬科斯曾經會面，菲律賓政府當時的聲明直接點明中共「一再無視」荷蘭海牙常設仲裁法院對南海問題的裁決。APEC峰會後，美國副總統賀錦麗前往菲律賓討論擴大軍事合作。這應該令中共相當緊張。中共領導人大概沒指望能破掉美菲之間的軍事同盟，只能用經貿手段試圖拉攏。

中菲之間有限的貿易

2021年，中菲貿易總額約820.47億美元，中國對菲律賓出口約572.85億美元，進口約247.61億美元。數字不算大，但菲律賓有顯著的貿易逆差。

馬科斯希望更多向中國出口，恐難如願。中國對菲律賓的貿易順差中，有一部份應該是轉口到美國的貿易；隨著RECP自由貿易協議生效，中共試圖通過東盟的轉口貿易，以規避美國的對華關稅制裁。面對中共的出口補貼和傾銷，菲律賓等東盟國家無力應對，各國想要增加對中國的出口絕非易事。

習近平稱，中菲確立了「農業、基建、能源、人文四大重點合作領域」，「中菲在傳統化石能源和清潔能源方面開展合作具有互補優勢」。

由此可見，菲律賓對華出口渠道單一，雙方並非真正互補。中共優先從中東和俄羅斯進口能源，再大幅增加從菲律賓進口的可能性較小。菲律賓水果和水產品今後有可能多賣一點，但數額不會太大。中共沒有更多拉攏菲律賓的手段，「一帶一路」資金枯竭，菲律賓指望中共加大投資不現實，吸引從中國轉出的供應鏈似乎更靠譜些。

習近平稱，「中國正在主動優化調整防疫舉措」；「相信不久兩國人民又可以恢復到疫情之前那種密切的交流交往」。

這句話估計嚇壞了馬科斯，他回應稱，「期待疫情過後，更多中國民眾赴菲旅遊和學習」。他應該也害怕中共大開國門，把疫情輸出到菲律賓，趕緊強調「疫情過後」。

馬科斯此時訪華，染疫的風險較大，但他沒有戴口罩，還與中共官員們一一握手。習近平卻相反，央視的影片顯示，馬科斯介紹隨行官員時，習近平沒有做出握手的動作，還適當保持距離，僅對他們點頭示意，看來更害怕的反倒是中共領導人。

中菲之間經貿合作空間有限，吸引中國人到菲律賓旅遊，大概也是少有的項目之一了。馬科斯此行簽署了一批協議，但實際成果難以評估，他關心的南海問題則更難。

2023年1月4日，菲律賓總統小馬可斯（Ferdinand Marcos Jr）在北京與習近平（不在畫面中）的會談中講話。（Philippines’s Office of the Pres/AFP via Getty Images）

中共對南海爭端玩文字遊戲

新華社的聲明中，雙方都稱「繼續以友好協商方式妥善處理海上問題，重啟油氣開發談判」；但習近平的話多加了一句，「推動非爭議區油氣開發合作」。

中共領導人想拉攏菲律賓，僅稱在「非爭議區」開發合作，而不是「爭議區」；即中共可以到菲律賓專屬經濟海域合作開採油氣，但中共強佔的南海島礁和周邊海域，菲律賓只能靠邊站。

1月3日，馬科斯出訪前表示，期待與習近平就雙邊和地區性的「政治安全問題」進行討論，尋求有利於兩國互利的解決方案。央視報道習近平和馬科斯會面的數分鐘影片中，幾乎沒有看到馬科斯的笑容。影片較多顯示習近平在講話，馬科斯戴耳機聽翻譯，但面色嚴峻，只是偶爾稍微點頭。雙方在南海問題上看來難有共識。

中共擔心東盟國家倒向美國，一再稱「共同開發」南海，如今卻僅稱在「非爭議區」合作。這樣的文字遊戲，東盟國家應該經歷多次了，菲律賓總統又親自見證了一次。

李克強也會見了馬科斯，央視影片中馬科斯有了笑容。李克強提到：前不久在柬埔寨舉行的中國－東盟領導人會議發表了《紀念〈南海各方行為宣言〉簽署20周年聯合聲明》，表明中國和東盟國家有信心、有能力、有智慧維護南海和平穩定，通過友好磋商和談判解決爭議。

2022年11月11日，李克強參加了中國-東盟峰會，中共沒有公布簽署的《紀念〈南海各方行為宣言〉簽署20周年聯合聲明》。東盟公布的《聯合聲明》稱，「注意到南海局勢自2018年以來發生了巨大變化」，重申以「《聯合國海洋法公約》《東南部友好合作條約》」等「普遍作為基本規範的公認的國際法原則」，「管理國家與國家的關係」；「重申相互尊重彼此的獨立、主權和符合國際法的領土完整」；「以和平方式解決爭端，不訴諸武力威脅或使用武力」；「重申我們尊重並致力於維護南海的航行安全和自由」；避免「從事可能使事情複雜化的活動或升級爭端」。

李克強主動提及這份聲明，馬科斯自然高興。李克強還稱，「擴大進口適銷對路的菲優質農產品」，「推動雙邊貿易額早日突破千億美元大關」。這應該也令馬科斯高興，但李克強的話比較含糊；菲律賓農產品是否「適銷對路」、「優質」，都是中共說了算；貿易額「突破千億」，可能是中共通過菲律賓更多出口到美國，菲律賓不見得能增加多少對中國的出口。而且李克強即將卸任，說了也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