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通」這個詞語看似簡單，但背後其實是一個非常深奧的哲學問題。不同語言族群能否有真正的溝通，互相了解，建立互信，從而和平共處？假如有一天有高等智慧外星文明訪問地球，它們會用甚麼方法和人類溝通，是外星語言、文字、符號？人類又會不會明白它們說甚麼？
回到平常的現實世界，人類又能否和身邊的寵物溝通？奧地利哲學家維根斯坦曾說：「即使獅子能說話，我們也不會明白它說甚麼。」獅子有自己的群體經驗，人類有自己的社會經驗；不同人之間能夠互相理解，不僅在於使用共通的符號，更重要是有相近的社會經驗。沒有後者，溝通是不可能的。這也是「夏蟲不可以語冰」的意思。
或許我們不要達到那麼嚴格的標準，退而求其次，問另外一個問題：人類的基本感情，例如喜怒哀樂，和人類長期相處的寵物能否感知？相信一般眷養寵物的朋友都會有這種感覺，但我們能否用科學方法去驗證？英國薩塞克斯大學一位心理學家Karen McComb最近公布一項在2020年進行的人與貓之間溝通的研究。一般以為，同是寵物，狗和貓就有很大的分別，前者很喜歡討好人類，近年研究發現，這幾乎是狗的本性，而貓對人類的感情就「疏離」得多。不過，Karen McComb發現，只要人類能對著貓「微笑」，後者就會放鬆心情，減少戒心。
問題是，貓認識的「微笑」並不是人類那種面部表情。Karen McComb養貓，也長時間研究貓的動作、表情。原來對於貓來說，露出牙齒、瞇起眼睛、慢慢眨眼，才算是「微笑」，友善的訊號。薩塞克斯大學心理學家團隊就根據這個提示，首先做了一個實驗：14戶養貓人家，在舒適的家居環境，與所養21隻貓，在一米範圍內互相凝望，主人慢慢眨眼。實驗團隊用攝錄機拍下貓的面部表情，發現在主人慢慢眨眼時，它也做同樣的動作。
團隊的第二個實驗是，另外8戶人家提供24隻貓。這次由從來沒有與這些貓接觸過的陌生實驗者直接凝望，慢慢眨眼，然後伸手，嘗試與貓「握手」。結果發現，實驗者的瞇眼、眨眼動作，貓也會重複，也會較容易與實驗者「握手」。
另一項相關的實驗則顯示，主人的情緒也會影響寵物貓的性情，假如獨身的主人患有抑鬱症，眷養的貓也不會對其他人友善。
雖然上述實驗未足以回答「溝通」這個深奧的哲學問題，但卻可以證明，喜怒哀樂這些基本感情，並非人類獨有，而是存在在所有有靈性的動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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