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丰道成之後,大隱朝世,雲遊四方,道化有緣,足跡所至,人人崇道敬神,成為家喻戶曉的活神仙。

貴州中部的平越福泉山,歷史悠久,張三丰曾流連此山,萬曆年間出版的《張仙遺事》載有眾多的詩賦和仙蹤道跡。福泉山因山上的一眼泉水而得名,傳說「福泉」井水不夠居民飲用,張三丰背疊翠峰的一座山去貴定換回一口吊井置於福泉山上。

「朝別昆明下夜郎,崇山處處有仙鄉。魚年共賽神雞碧,鳥道高飛我鶴黃。細徑遙盤關索嶺,諸峰宛抱武侯岡。由來木密多幽地,笑殺南人住此方。」(《夜郎》)

《平越府志》載,張三丰福泉山修真處,「前為高真觀,後為禮斗亭,亭前有浴仙池,夏不溢,冬不涸,可以療病。」相傳這浴仙池是張仙人穿草鞋一腳踏出來的。

張三丰留下頗多神蹟,如福泉附近武勝關,有個倒馬坡,石壁如屏風,百丈絕壁懸崖上有張三丰遺影岩,「首戴華陽冠,側身杖策而行,分明可見」,旁有「神留宇宙」四個大字。後當地人稱福泉古文化為三丰文化,稱福泉為神話世界。

辟邪扶正

到元明之時,因道德下滑,史上再次出現小道、方士及妖僧、濫儒充斥朝野的現象,極大地干擾了人的正信,張三丰每次遇到,常施術戲弄懲罰。

有個道士名叫鄧常恩,僥倖做到太常卿這一高官,他為人極為陰險狠毒,以至害人致死。誰知那人陰魂不散,化為厲鬼,常在鄧府作怪。鄧做道士時,就聽說太行山西有位馬仙翁,能用神箭射鬼,人們去求他,沒有不靈驗的,於是派徒弟陳歪兒去求馬仙翁的箭術。

陳歪兒奉命上路,行至中途,碰見個道人,神態軒昂,手執長弓,腰插七箭(長弓寓「張」,七箭,寓「三丰」二字筆劃七劃),自稱能射鬼,百發百中。陳對他半信半疑,因是同路,且跟著同行。晚上,在一座破廟中過夜。林深月黑,竹林古木中傳來啾啾鬼叫,陳歪兒十分驚怕。道人卻說:「不用怕,你正好可以看我的神箭。」便在窗隙中一箭射出去,只聽到那鬼哀號著逃去,陳大為欽服。次日早晨,叩頭懇請道人傳他法術。道人十分慷慨,立即傳給他神箭之術。

陳歪兒回來見師父,謊說:「馬仙翁已經尋找不到了。托師父的福,路上遇見神仙傳了箭術。」鄧常恩聽後大喜。這天夜裏月色朦朦,府中花園鬼聲又起,急忙讓陳顯一顯他的神技。鄧常恩自己則轉過迴廊,在對面樓上監視。陳戒備不懈,忽然見一鬼飛入對面樓上,陳便挽起強弓,一箭射去。箭聲響處,只聽一聲大叫,有東西應弦而倒。點起燭火一看,卻是鄧常恩。回頭再找陳歪兒,早已逃之夭夭。

然而,如遇真修的僧道,張三丰則讚譽饋贈。張三丰在夔府(今重慶奉節)開元寺遇到廣海和尚,盤桓七日,甚為投機,臨別時留詩一首,並為廣海留下草鞋一雙、沉香少許而去。後來廣海將張三丰留下的草鞋、沉香獻給永樂皇帝,得到永樂皇帝賞賜的玉環千佛袈裟。(見《峨眉山志》)

《張三丰全書》插圖。(公有領域)
《張三丰全書》插圖。(公有領域)

濟世仙方

2010年,在中國大陸已經失傳的《三丰張真人神速萬應方》在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被發現,並得以複製回歸中國。《三丰張真人神速萬應方》有四卷,是明代孫天仁(容山探玄子孫天仁)編集的道醫典籍,東京國立博物館所存為日本江戶(1603年—1867年)初期抄本。明代大醫學家李時珍編集《本草綱目》時參考《三丰張真人神速萬應方》,並轉引其中六十多首藥方。

三丰蓑笠

張三丰亦偶以神通顯化濟世,明代周暉《金陵瑣事》記載「三丰蓑笠」的神異故事。

張三丰雲遊到岐陽王(明開國功臣李文忠)處,留下蓑衣和斗笠,對岐陽王說:「你家不出千日會有飛來橫禍,全家人沒有食物,危難時,你可披著我的蓑衣,頂著我的斗笠,在花園裏繞圈,邊走邊呼叫我的名字。」岐陽王心存疑惑,但還是把蓑笠珍藏起來。

過了兩年,朝廷突然興起大獄,岐陽王也被牽連。岐陽王全家都被幽禁在王府裏,不給糧食。家裏的餘糧眼看就吃完了,岐陽王想起張三丰的話,就依照張三丰所說的那樣呼喚張三丰。馬上花園和府中隙地裏都生出了穀米,不到一個月就長熟了。全家人靠吃穀子才得以不被餓死。穀子吃完了,朝廷才有人提議要給岐陽王家供米。以後岐陽王再呼喚張三丰,穀子就不生了。

岐陽王從此將張三丰所贈蓑笠視為神物。人有甚麼病,取蓑衣上的棕絲煎水喝,病馬上就好。後來掌管東廠的一個太監得了痢疾,就倚仗權勢把蓑衣和斗笠奪去,取棕絲煎水喝,服後反而痢疾更重,一命嗚呼。後來蓑衣和斗笠被收歸皇宮珍藏。

張三丰自畫像。(公有領域)
張三丰自畫像。(公有領域)

贈角黍翁

明英宗天順年間,劍州有一老翁以賣粽子為生,見有貧困者路過,就送一個粽子。有人問他原因,老翁說:「我每日賣粽子,只求固本,有點小利就好。多餘的都送給人,這點小恩惠,何足掛齒?」

一日,到下午三點,粽子還沒有賣出去,忽然有一道人路過,請求吃一個粽子。老翁給他一個,吃完又要,老翁又給他一個,就這樣,道人一連要了數十次,老翁都給他。道人大笑曰:「你真是慷慨之人,我別無它術,包裏有紫珠一枚,你可帶回家置於罈內,第二天打開,其中自有奇妙。」語罷道人飄然而去,老翁將紫珠帶回家,依道人所教,放到米罈內,當時罈內只有很少的米,明晨打開一看,滿滿一罈米。翁笑曰:「道人所謂奇妙者,原來如此。」於是取罈中米作粽子,賣三個送七個,第二天一看米又是滿罈,就這樣,每日賣粽子,受惠的路人都讚歎稱善。

久之老翁大概對此感到驚異,放倒米罈偷看,紫珠就不見了,之後米罈亦不再生出米來。

他日道人又來,對老翁說:「我是張三丰也。受你恩惠的人已經很多,你願不願出世修道?」老翁不想修道,張三丰拿出一粒丹藥,吩咐說:「吃下這粒丹,可以延壽。」老翁吃下,感覺肺腑皆清。張三丰離去後,老翁活一百多歲,端坐而逝。

夢裏傳方

明朝有個叫朱生的兗州人,性慈孝,忽然得了眼疾,看不見東西,早晚拜天求神。一天夢見一金色神人,長髯如戟,道貌飄然,招呼他到跟前,說:「你恭敬心誠,我有一妙方傳給你,點到眼上就好了。」朱生醒後回想夢中奇異神人,即照夢中神人所傳調治,第二天眼睛就看見了,朱生感謝神人妙方靈驗,向空焚香,竭誠禮拜。

他日朱生到袞城,路經張仙觀(張三丰觀),朱生進去瞻仰,忽然發現張三丰仙容與夢中神人儀態裝束一模一樣,不覺肅然起敬,並發願將張三丰所傳神妙仙方公布於世。現今此仙方記載於《本草綱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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