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是2014年雨傘運動8周年,可惜在高壓的政治氣氛之下,香港人無法再去公開紀念或者討論當年的事件,又或者經歷了2019年反送中運動之後,雨傘運動變得「小兒科」,不知道應該從哪個角度再討論雨傘運動。

今日再回顧8年前的雨傘運動,我首先感到唏噓,感嘆原來相對來說,當年仍有法治,警察仍算文明,至少警察制服上有展示警員編號,「七警打人案」和「朱經緯打人案」都有警員要坐監。如果按照當年的標準,或許有數百名在反送中運動執法的警員要坐監。政權內部必定檢討過政府在雨傘運動的表現,所以在反送中運動期間,絕大部份警員已經不再展示警員編號,公眾極難追究他們的濫權行為。

2014年12月11日,金鐘佔領區開始清場,我當日在夏愨道被捕。還記得在我身邊的是時任立法會議員李卓人和胡志偉,如今他們都身陷囹圄,再次令我感到唏噓。當日,警方大玩「公關騷」,派出監警會人士在場,給予被捕人士「正常」的待遇。警署內的警察表現得頗禮貌,甚至會主動關心被捕人士、提供毛墊。警方向我提供的飯盒竟然是味道不錯的雞粥、煎包和燒賣。印象中,那場公關騷太過刻意,反映警方想挽回公眾對警隊的印象分,意圖凸出佔領者反而是非理性。

如果沒有雨傘運動,反送中運動的規模或許不會如此波瀾壯闊,這亦解釋了為何「佔領中環運動」發起人戴耀廷是中共的眼中釘。戴耀廷在2013年率先提出「佔中」的概念,隨後用了一年多的時間進行宣傳和教育,令很多香港人突破了「民主運動必須守法」的心理關口,同時影響了當年「和理非非」的泛民主派政黨,最後他們也一起公民抗命。客觀來說,他將香港民主運動激進化。當然,如果沒有政權的暴力鎮壓,主流民意根本不會同情和支持違法的社運。

雖然雨傘運動無法成功爭取到真普選,卻讓香港人上了寶貴的一課,令反送中運動不再重蹈覆轍。雨傘運動死守金鐘、旺角和銅鑼灣佔領區,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對政府的壓力漸漸下跌;而反送中運動強調「Be Water」,清場即散,每星期甚至每隔幾日進行一次行動,對政府長期產生壓力。

另外,雨傘運動有「大台」,當領導者被捕,行動便完結;而反送中運動強調「無大台」,鼓勵每個人都可以發起各種社運行動,遍地開花,當某些「小台」負責人被捕,仍有其他人接力,生命力極強,政府較難煞停運動。反送中運動更有「和勇合一」、「不分化」、「兄弟爬山各自努力」等說法,「和理非」和「勇武」不再好像雨傘運動期間互相批評。

2019年,香港人真的實踐了雨傘運動清場時「We Will Be Back」的承諾。2022年,大量港人移民甚至流亡,究竟何時才能返回真正屬於港人的「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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