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國的領導人動不動的去給專業人士「蒞臨」、「指導」、「指引方向」,讓正常社會的人們不禁啞然失笑,或者哭笑不得。中國民眾中許多人可能不知道,美國學術界最高、最權威的人士,通常與政府和官員無緣,而常常是各種各樣的專業學術協會的負責人、專業期刊的評委之類的。

與中共領導人、高級幹部好為人師、時不時的到各地方、各領域,去給人們「指出前進方向」不同,美國專業領域內,沒有政治人物的立足之地。即使是在各個專業協會、學會之內,也鮮有甚麼終身制和學閥之類的角色,學術領導人每年一換,每年的年會就是更換的場所。今年十月,會去科羅拉多州的丹佛市參加「美國中國研究協會」的年會,很期待去跟美國的諸多漢學家們繼續學術上的交流。

美國歷史協會(American Historical Association)是美國諸多專業學會中的一個。美國歷史協會(AHA)可謂歷史悠久,有138年的歷史了,它創立於1884年。中國最高學府的北京大學,從創立於1898年維新變法之際的京師大學堂開始,作為中國近現代第一所國立綜合性大學,還比美國歷史協會晚了15年。

美國歷史協會(AHA)還有一個姐妹學會,叫美國歷史學家聯合會(Organization of American Historians),是研究和教育歷史的學者們的協會。誕生5年後的1889年,美國歷史協會(AHA)得到美國的「國會憲章」(Congressional charter)授權。「國會憲章」是美國國會通過法律,規定一個團體的使命、權力和活動。當然,國會和具有「國會憲章」認可的組織之間的關係,很大程度上是象徵性的,是讓該組織獲得美國政府正式批准的合法性。但除了接收年度財務報表之外,國會並不監督其授權的組織。

但最近呢,這個百年歷史的專業研究會,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歷史學研究會,每年一月的年會都會聚集5,000名美國各地的歷史學教授和研究員,卻被認為是從事了一系列的「自殺」行為,讓人們對這個百年的象牙塔感到擔憂。美國歷史學會為甚麼會被認為在自殺?美國的學術研究者為何說美國歷史學會在自殺?

今年八月,美國獨立研究所(Independent Institute)的研究員和美國經濟研究所(American Institute for Economic Research)的高級研究員菲利普·W·馬格尼斯(Phillip W. Magness)在美國經濟研究所學刊上發表題為「美國歷史協會的自殺」一文,指出美國歷史協會 (AHA) 正在發生一系列離奇的事件,因為AHA的主席斯威特(James H. Sweet)在該組織的雜誌上發表了一篇關於學術歷史寫作中「現在主義」(presentism)的專欄文章。根據斯威特的說法,令人不安的數量的、許許多多的學術歷史學家們,讓他們個人的「當前政治觀點」,塑造和扭曲了「他們對過去歷史的解釋。」斯威特(James H. Sweet)是威斯康星大學的歷史學教授。

基本上,斯威特是對《紐約時報》的「1619項目」提出了一個非常溫和的批評,來作為他的如上說法的依據。許多的美國歷史學家們,在積極的擁抱和接受「1619項目」,只是因為其政治立場,雖然這個項目從其內容的事實和解釋,都存在著實質性的缺陷。斯威特博士問道:「從新聞價值上看,這個項目是強大而有效的,但它是真正的歷史嗎?」馬格尼斯發現,斯威特的專欄文章出現在網上的那一瞬間,整個社交媒體推特(Twitter)上的一切都亂了套。

即使是一個非常溫和的批評,只是指出泛政治化可能破壞歷史學研究的學術完整性,歷史界的激進左派人士,就立即開始啟動了「取消文化」(cancel culture)的武器。諾克斯學院歷史學教授凱特·迪奈爾 (Cate Denial)帶頭發難,她在推特上發表了一條被廣泛轉發的帖子,呼籲她的戰友們用電子郵件轟炸美國歷史協會的執行委員會,抗議斯威特教授的專欄文章。

馬格尼斯說,其他激進的歷史學家也紛紛加入,對斯威特的種族和性別進行褻瀆性的攻擊,並呼籲撤銷他的專欄。遺憾的是,這些指責沒有針對斯威特的文章的內容和實質,也沒有人以有意義的方式質疑斯威特的論點。所有的攻擊都是因為斯威特有一個「錯誤」的想法——質疑激進主義歷史寫作的學術嚴謹,並以最溫和的措辭批評了1619項目!

紐約時報的專欄作家和1619項目的撰稿人傑米·布伊 (Jamie Bouie) 也跳了進來,完全忽略斯威特「學術政治化」的論點,而扯上了所謂的「當代社會正義」的問題。另一個1619項目的創建者妮可·漢娜-瓊斯(Nikole Hannah-Jones),也轉發了對斯威特的攻擊,而她恰恰就在之前還援引其項目的「新聞性」和社論性質,來避免歷史學家的學術批評。其他的激進歷史學家說,1619項目是學術歷史,其很大一部份是由專業的、歷史學家撰寫的。但1619項目的十二篇專題文章中,只有兩篇是由歷史學家撰寫的,其中最具爭議的部份,都是由漢娜-瓊斯等等的新聞輿論記者撰寫的,或由非專業人士撰寫。

令人震驚的是,在AHA發布斯威特文章的原始推文後的幾個小時內,取消活動就如火如荼。最後,美國歷史協會向取消者們屈服。文章上線一天後,美國歷史協會在推特上發布了斯威特的「公開道歉」,承認他提出的質疑造成的「傷害」和「損害」。正如斯威特指出的那樣,黨派政治的激進主義,破壞了美國學術的嚴謹性,因為目前歷史界的絕大多數激進主義者,都來自政治左派。令人髮指的是,斯威特的道歉激活了左派的激進份子,也沒有平息他們的憤怒,他們得寸進尺,認為斯威特的道歉「不真誠」,仍然繼續要求他辭職。

這個引起爭議的「1619項目」(The 1619 Project)是甚麼呢?首先,它不是一個嚴肅的、學術性的歷史研究項目,而只是一個媒體的運作。其中心目的,是把美國黑人的歷史和美國歷史中的黑奴制度作為美國歷史的主線。項目第一期於2019年8月14日在《紐約時報》雜誌上發表,共100頁的內容包括16位作家創作的10篇文章、一篇攝影散文、一本詩集和小說集,及雜誌編輯傑克·西爾弗斯坦的介紹。項目的核心文章中一個驚世駭俗的觀點是,沒有美國黑人就沒有美國民主!還有,漢娜-瓊斯提出的核心主張,說殖民者參加獨立戰爭,只是為了維護美國的奴隸制。後來在遭遇強烈反駁之後,她又改口說是「一些」殖民者在為維護奴隸制而戰。這種把特定族群的歷史,將奴隸制的後果和美國黑人的貢獻置於美國國家歷史的核心,實際上是在顛覆美國得以崛起的真實基礎,按政治正確來改寫美國的歷史。

特朗普總統曾警告說,傳授篡改美國歷史的「1619項目」的教育機構,不會獲得聯邦政府的撥款。聯邦參議員特德·克魯茲(Ted Cruz)也正確的指出,該項目實際是一種馬克思主義的宣傳運動。從共產黨中國來到西方的人們,對中共篡改歷史,篡改中國的古代史、近代史、現代史都記憶深刻。實際上,我們世界目前正在發生的事情中,從武漢病毒到美國選舉到俄烏戰爭,對這些目前實實在在、栩栩如生的發生在人們眼前的事物,人們痛苦地發現,我們連自己生命中發生的這些事情,都難以得知真相、難以了解實情!顯然,正在慢性自殺的,遠不是美國歷史協會這樣一個學術的機構。

美國的政治大廈、社會大廈、和學術大廈乃至整個的人類社會,在即將發生全面的傾覆、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的時刻,其中很多很多的人,並不是完全無辜的。#

(謝田博士是美國南卡羅萊納大學艾肯商學院的市場學教授暨約翰奧林棕櫚講席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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