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稱「熊仔餅」的周柏均,在2019年反送中運動其中一次於11月11日的「大三罷」期間,在手無寸鐵情況下遭警員槍擊受重傷。他與另一名在場男學生胡子鍵,被控阻差辦公、企圖搶劫、企圖在合法羈押下逃脫。29日區域法院法官沈智慧裁定2人全部罪成,2人被撤銷保釋,即時還押,到10月10日求情,並只批准被告等候索取背景報告,而非辯方一開始要求,同時為周索取醫療報告,及為胡索取勞教中心報告。有傳媒人質疑法官和控方的看法,是否達到「毫無合理疑點」將被告定罪。

開槍的交通警獲法庭頒令匿名,以「警員A」(下稱A)代表。周柏均(首被告,案發時21歲,現23歲)和胡子鍵(次被告,案發時19歲,現22歲)被指當日在西灣河太安街、筲箕灣道與成安街十字路口附近,故意阻撓A,及企圖劫去A的警槍。周另被控企圖從A的合法羈押下逃脫。

呈堂片段顯示,案發當日A突然拔槍指向白衣男子,並主動上前嘗試制服白衣男子,2人互相糾纏,其後周柏均上前,遭到A射擊,之後A再開2槍,但沒有射中人。其後A將周柏均制服,地上有血跡。胡子鍵當時亦走近現場,遭另一警員制服,至於片中的白衣男子逃去無蹤。

兩被告手無寸鐵

沈智慧在裁決稱,2名被告即使手無寸鐵,但案發時現場人士明顯仇視警員,例如A稱聽到有人叫「唔好畀佢走」(不要讓他離開),並被呼作「狗」,A是遭2名被告等人「前後夾擊」,2名被告是「圍攻」A,A遭毆打,周「加入戰團」,其揚手無論是如同控方指的「搶槍」,還是如辯方指是「撥搶」,都使A無法保護自己,他用配槍屬於合理,是別無它法及正當執行職務。2名被告故意阻撓A正當執行職務,阻差辦公罪成。

對於被指企圖搶劫警槍,2名被告無作供解釋。沈智慧不同意辯方指周柏均是不想被槍口對著,反指周當時是將槍撥向自己身體,胡則捉住A持槍的手,A要撥雙手以擺脫,裁定2人企圖搶劫罪成。

周柏均另被控企圖從A的合法羈押下逃脫,沈官稱A向周稱要拘捕他,並鎖上索帶是合法羈押。法官不同意辯方稱周當時或者是神智不清,指周知道被羈押時向前跑,倒地後仍然回答到在場拍攝的記者提問,但不理會警員,裁定周企圖在合法羈押下逃脫罪成。

法官不採納辯方多項解釋

辯方曾經質疑警員A的證供不可信,例如他曾經於庭上示範拔槍動作,同事發影片顯示有差異;不過法官認為A誠實可靠,證供吻合呈堂片段畫面,並批評辯方事隔2年,要A逐格解釋案發片段中的心理及動作,是「吹毛求疵」、「不切實際」。

傳媒人林彥邦的網上新聞平台「ReNews」刊登文章,質疑法官的判決,是否符合所謂的「毫無合理疑點」,「還是控方說甚麼就是甚麼」。文章指出判詞絕大部份的篇幅,是反駁辯方質疑開槍的A的誠信和證供不可信問題,而接納赤手空拳的「熊仔餅」等人,仍然可以嚴重傷害他人。沈官又全盤否定辯方提及,「搶槍」的動作是「撥搶」,及所謂「搶犯」是想救一名被「警員A」用手扭住的男子,認為法庭的結論幾乎是因應控方及警員指控「熊仔餅」等人搶槍而作。

另一傳媒人曾志豪在其網台節目上稱,在2016年黃曆新年期間的旺角警民衝突中,一名警員遭人以木卡板撞跌,另一警員見狀向天鳴槍示警,認為當時的情況以警員生命受到威脅而言,比此案更大,但是當日A「向天開槍都無」,而是直接開槍打周。

他又舉另一宗2009年發生的事件為例,當時警員被一名南亞裔非法入境者以木椅襲擊,動用胡椒噴霧和警棍無效,更被逼到山邊,於是開槍擊斃對方。當時社會同情警察,曾志豪認為社會是「有眼的」,認同社會眼光公正,警員有適當原因就可以開槍;但是此案的情況,輿論認為警員開槍「濫殺無辜」,是因為使用的武力同現場環境不相符,A的情況不是控方所言的「被包圍」、「生命受到威脅」。

法庭拒警察通例及 警內部武力指引適用本案

另外,案件早前其中一個爭議點,是A開槍是否使用過份武力。控方提到,法庭早於開審時裁定,《警察通例》和警方內部武力指引不適用本案,即使有關,也因「公眾利益豁免權」毋須披露。故法庭只需按《警隊條例》及《公安條例》,審視警員使用武力「是否合理並必須」。

辯方當時稱,當要審視警員應行使的武力程度時,卻因控方引用「公眾利益豁免權」,允許控方不披露警方行動細節,形容辯方如同「蒙埋雙眼打擂台」。

「全港大三罷」期間開槍

2019年11月11日,有人發起反送中運動其中一次「全港大三罷」,亦有人呼籲「黎明行動」,在清晨設置路障堵塞各區交通樞紐,包括阻塞隧道、港鐵站出入口。當日早上,警方在西灣河清場期間,一名交通警在未有預警之下,近距離對手無寸鐵的21歲學生周柏均連開3槍,其中一發子彈擊中其腹部。周一度情況危殆,後被控阻差辦公、企圖搶劫警槍及企圖在合法羈押下逃脫。

「熊仔餅」周柏均早前曾表示,中槍令他在傷者中掙扎,失去右邊的腎臟和三分一個肝臟,脊髓裂開一半,日後會有後遺症及痛症。他說自己曾因腸臟和其它痛症多次入院,腸沾黏發作時無法進食,食物、藥、水都會吐出來,而且每次入院都會被安排禁食4至6日,加上平日也不能進食太多,體重由58公斤掉到47公斤。

周柏均一度要以輪椅代步出庭,後來方能步行至法庭應訊。法官去年裁定案件表證成立,周獲准以原有條件保釋。案件原安排今年3月21日結案陳辭,因疫情延期至5月,到29日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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